第152章木偶活了!

我又不是傻子立馬就明白了怎麽回事,於是趕緊使出吃奶的勁把燭燈勾過來,然後奮力砸得稀巴爛。

燭火偃旗息鼓,章通意掐住我脖子的力道鬆了鬆,眼睛裏閃過一絲迷茫。

我咬著牙一把將他從我身上給推了下去,章通意腦子還沒恢複過來,整個人倒在地板上,像是丟了魂一樣。

“怎麽樣?還沒醒?”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章通意的視線跟著看過來,我知道他這是醒了,隻是暫時腦子還在短路,於是鬆了一口氣。

我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痕控訴說:“看到了嗎,都是你幹的好事!”

章通意滿臉懵逼的“啊?”了一聲,十分震驚:“我打的?不會吧,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一本正經的告訴他,“你剛才不僅瘋了,還把我揍了一頓。”

章通意聽完有些手足無措,連忙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笑了一聲說,沒事,因為我也把你揍了一頓。這時章通意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臉上也有傷,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他擦著自己嘴角的血漬,皺眉道:“你下手也忒狠。”

我嗤笑說:“彼此彼此。”

坐在地板上休息了一會兒我準備站起來,然而就在這時我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別鬧。”

我以為是章通意,結果抬眸一看章通意還好好地靠坐在走廊的牆壁旁,隻是雙眼瞪圓,臉色變得怪異,他張了張嘴但沒有發出聲音,那個口型好像在說:你背後……

背後?

我咽了一口唾沫假裝無意地伸手朝自己的肩膀摸去,結果摸到了一隻手,觸感冰涼且光滑,像是木頭,而後扭頭仔細一瞧,瞬間一股涼意就從腳底板直湧上心頭。

一隻沒有眼睛的木偶娃娃不知何時爬上了我的肩頭。

“啊啊啊!”

我被咯噔下了一大跳,抓起那木偶娃娃就摔在了地上,並不結實的木偶娃娃頓時四分五裂,一顆腦袋咕嚕咕嚕地滾過來,竟正好滾到了我的腳邊,一張沒有眼睛的臉還對著我,我的頭皮一陣發麻,當即一腳飛出將這腦袋給揣進了黑暗裏。

這地方太詭異了,我連忙叫上章通意商量怎麽把關閉的木門打開。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剛才的行為如同推倒了一塊多米諾骨牌,很快骨牌效應的報複就來了。

封閉的空間裏沒有風,可是那一瞬間所有的木偶娃娃都動了起來,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腦袋不約而同地看向我們。

活了,所有的木偶都活了!

咯咯咯…

它們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在笑,瘋狂地在笑,緊接著成群結隊朝我們湧來。

我和章通意都被這一極其詭異的一幕給嚇到了,反應過來後,紛紛瘋狂地撞門想要逃離,可是看似簡陋的木門在危機時刻卻變得異常結實,竟然我們兩個成年男人都撞不開。

“沒用的,別撞了!”

我突然意識到單純的撞門是不行的,於是趕緊拉住了章通意。

“那怎麽辦?”

章通意看著我,木偶已經爬過來了,它們的體型不大但是靈巧地身姿能夠用各種辦法跳上我們的身體……

我抓起爬上身的三兩隻木偶,隨後狠狠地砸在地上,同時大腦飛速的運轉著。

眼看“複活”的木偶越聚越多,我想既然從這裏出不去,那我們就反其道行之,繼續往木屋裏麵走!

“章通意跟著我,我們衝過去!”

我朝章通意喊了一聲,隨後不顧一切向前衝去,越往前堆積的木偶就越多,體型也變得越發龐大,它們的眼睛裏迸發著紅光看得令人膽寒。

從外麵看這就是一棟簡單的木屋,可是進來之後,尤其是衝出走廊之後,我隱隱發覺這棟木屋似乎大了幾倍之多,想到這裏我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向身後看去隻見密密麻麻的木偶猶如潮水,哪還有章通意的身影?

不對…不對……

忽然我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我喃喃自語著,一定有哪裏不對!

當腦海裏意識到這點之後。

謔!

我猛吸了一口氣從地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特麽壓根就還沒進木屋,而是和二愣子四腳八叉地倒在歪脖子樹下,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從一開始看到那顆歪脖子樹倒影時,我和章通意就已經中了圈套。

媽的,怪不得那阿姨說這木屋能吃人,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拍打章通意:“別睡了,快醒醒!”可是章通意歪著腦袋一點反應都沒有。

木屋裏閃耀著燭火,突然聽到吱呀一聲,關閉的木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還來?

我心跳迅速加劇,額頭冷汗直冒,下意識地抬起手電看了一眼打開的木門,發現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漸漸從黑暗裏走出來。

“別喊了。”他的聲音非常嘶啞,就像是一個破舊的風箱。

“你是誰!”

老頭是從木屋裏出來的,也就意味著他是木屋的主人,這一切都是他搗的鬼!

我忙把一隻手放到身側,抽出腰間攜帶的匕首,手心握著冰涼的刀身,內心的慌張才慢慢平息了些,經過了那麽多次生死危機,不帶點家夥怎麽行,我現在已經養成了隨身攜帶利器的習慣,你永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用到它,但隻要帶著說不定有一天能救命。

老頭站在木屋門口,神色陰沉的盯著我:“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老頭盯著我,我也在看著老頭,他的背脊呈九十度彎曲,哪怕拄著拐杖也站得十分艱難。

暗自躊躇了片刻,我開口說出心底的猜測:“你是丁思遠?”

我是被短信引誘過來的,而且在我的印象裏似乎也隻有丁思遠一人與木偶有所關聯。

聽到“丁思遠”這三個字,老頭的瞳孔猛地一縮,見他這般反應我還以為自己猜對了,可是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老頭說:“我不是丁思遠。”

“那你是誰?”我皺起眉頭忙追問。

老頭又不做聲了,但從他的反應看得出來,這老頭肯定認識丁思遠,於是我連忙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他猶疑了數秒,似乎是在判斷我的話可不可信,我將自己的手機也掏了出來,告訴他如果不信可以看我的手機裏的信息,這些都是證據。

但是老頭並沒有看,而是轉了個身招呼我進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相信了還是沒有相信,這回輪到我猶豫了,我看了看還在昏睡的章通意以及漆黑的木屋,一咬牙,抬腿走了過去。

木屋內並未漆黑一片,隻是因為點的是油燈才會顯得比較昏暗。

真正的木屋裏沒有走廊,走進去撲鼻而來的是一陣焚香味。

對著大門的正前方放著一個供台,左右兩邊正是我在幻覺中看到的白燭燈,而中間一盆插滿草香的香爐,香爐背後供著一尊……木偶?

我不禁感到奇怪,因為我見過供菩薩的,供關公的,供財神的,供奉木偶還是頭一遭!

供台的旁邊有一個掉漆的紅木桌,上麵擺放著些許雜物以及一台金色的留聲機。

這是上個世紀的東西了吧……

看來這老頭還蠻有雅致的。

除此之外,就和幻境中一樣,屋子裏木偶娃娃隨處可見,唯一的區別就是它們不會動,但一想到這些娃娃無數雙眼睛仿佛在盯著自己,額頭上就不由滲出幾滴冷汗。

我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時老頭也已經走到了供台邊,他抽出幾根草香點燃插進香爐裏,而後雙膝跪地虔誠的拜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開口道:

“丁爺已經死了,我是丁爺的助理,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