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樓上的爭吵
此話一出，老板娘冷哼一聲瞬間變了臉色。
“無趣。”
她道，隨後又回到櫃台後繼續算賬，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除了儂住的，其實也還有一間，就看儂敢不敢住了。”
我雙手趴在櫃台上好奇地問：“怎麽說？”
老板娘撩了一把波浪劉海，抬眸道：“那兒，死過人。”
嗬嗬。
我嘴角抽了抽，死過人的房子也就是凶宅啊，很多房子都死過人，老死的，病死的……這都很正常，但有一種死法會令人恐懼——凶殺。
最後我還是沒有換房子，凶宅啊誰愛住誰住，反正倒貼錢給我我也不會住，尷尬就尷尬點唄，反正我基本上每天都在學校，和蘇雯交集的時間也不是很多。
等我吃完午飯帶著黑子回去的時候，屋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好像早晨那一幕就沒有發生過一樣，喊了兩聲也沒人應答，看來蘇雯是出去了。
我鬆了一口氣，因為還沒想好該怎麽麵對她，本意是與蘇雯疏遠距離，但又考慮到這樣會不會讓人家小姑娘對戀愛產生心理陰影？
哎，不知道，幹脆就不想了。
給黑子倒了滿滿一盆狗糧，撒開鏈子讓它自己吃去，我側進了房間整個人躺在**思考人生。
最近發生的一切都有點不同尋常，開學之後我融入了新的集體，幾乎快忘了蓮花村發生的那些事，但東子的出現讓那些可怕的場景，再次浮現於眼前。
那個東子到底是人是鬼，為什麽會出現在二愣子家附近，是來找我的嗎？
爺爺，李叔……
還有該死的王建平和莫鴻光……
雙手枕在後腦勺上，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可愛的弟弟，我們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有一天，這一切突然就變了，奶奶死了，爺爺死了，我衝進房間裏發現爸爸媽媽也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可愛的弟弟手裏握著屠刀變成了怪物，變成了一個麵目猙獰的魔鬼！
他滿臉猙獰地扭過頭來，猩紅的眼睛看著我。
一麵笑，一麵喊道：“哥哥，你來了啊。”
夢到這裏我猛然間驚醒過來，天已經黑了，我後背濕了一片大汗淋漓。
真實，那一切都太真實了，我感覺自己的雙手都沾滿了鮮血。
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我沒有弟弟啊。
我心有餘悸地坐在**，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好一會兒情緒才平靜下來，這時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沒吃晚飯，餓了。
床頭的鬧鍾顯示著時間，23點23分，我站起來打開燈，擼了一把黑子的腦袋。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睡什麽睡，起來嗨。”
硬是惡趣味的吵醒了已經睡著的黑子，其實我就是做了噩夢想讓個人陪陪，沒人狗也行。
黑子耷拉著腦袋，特不樂意但還是跟著我屁股後麵出了房門。
我走進廚房，準備煮一包泡麵填一填肚子，黑子則安靜地蹲在外麵守著我。
就當我哼著小曲兒，一邊撕泡麵包裝的時候，樓上隱隱約約傳來吵架的聲音，起初就是互相謾罵，緊接著砰砰砰地砸起東西來。
夫妻之間因為瑣事而吵架太常見了，我端起泡好的泡麵來到客廳，然後打開電視機將聲音調到最小免得吵到蘇雯。
這個時間段也沒什麽節目，我調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好看的，於是隨意的摁了個鍵。
電視機黑屏了幾秒，隨後換到了一個本地的頻道。
“歡迎收看晚間新聞……”
嗦嗦！
我大口大口的唆著泡麵，隻要餓了吃什麽都香的。
“9月28日13時20分許，市民劉某……”
“你竟然動手，你憑什麽打我？”
“…兩具屍體……死相淒慘…”
“就打你怎麽了！”
“死者皆……割喉…失血…致死……”
“好啊。”
“這是我租的房子。”
“凶手尚在調查中，望廣大市民……”
“你給我滾出去！”
“積極提供線索。”
……
樓上爭吵的聲音更大了，吵的我心煩，連播報新聞的聲音都聽不見，隻是聽了個大概好像是發生了什麽殺人案。
才發生車禍死了一車的人，怎麽又有殺人案，最近還真是不太平。
一碗泡麵很快就見底了，我拿著碗去廚房裏洗，樓上沉靜了一會兒，突然一聲巨響嚇得我一個激靈。
搞毛線啊。
“滾，滾遠點，永遠都不要回來！”
……
我洗好碗出來看見黑子沒趴在廚房門口，而是豎著尾巴，黑黝黝的眼睛望著大門，一副在警惕什麽的模樣。
“怎麽了？”
我走過去，眉頭微皺，黑子這狗有靈性的很，它一旦反常必定有妖。
難道外麵有東西？
吸了一口氣，我小心地趴在門上，耳朵貼合門板靜靜地傾聽。
噠噠噠噠……
隻聽見一個細微的腳步聲有節奏的走過來，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最後漸漸消失了。
我止不住好奇打開了一個門縫，朝腳步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長長的走廊裏空曠無人。
應該隻是有人路過。
第二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樣準時抵達教室，這節課是高等數學，上課的女老師看起來一副溫柔的模樣，其實就是滅絕師太，每節課前都會點名，遲到三次直接重修，補考的機會都不會給，實屬“殘忍”。
我一般都到的比較早不會給她逮住的機會，但章通意就不一樣了，這小子簡直是卡點專業戶，卡得好也就罷了，偏偏每次都要遲個一兩分鍾，然後就要靠我在教室裏替他打掩護。
現在離上課隻差一分鍾了，章通意那小子果然還沒到，我望著教室門，望啊望，望穿秋水啊。
叮鈴鈴……
上課鈴響了，可是教室外還沒有章通意的身影。
滅絕師太命令班委把前後兩個門的關上，然後開始點名，章通意依然沒有出現，我心想，這回兄弟也救不了你了。
就在這時，一個氣喘籲籲的身影撞開了教室的前門。
“報告！”
滅絕師太滿臉黑線，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兒道：“遲到兩分鍾，叫什麽名字。”
進來的正是章通意，他頗為無所謂的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感覺奇怪，“嘿，怎麽今天不求情了？”
章通意經常上課卡點然後遲到，遲到之後他就會死皮賴臉的求老師不要記名字，今天真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而且這大熱天的，披個厚外套幹啥，不怕中暑嗎？
直到章通意把臉轉過來，我發現他臉上鼻青臉腫的，嘴角也破了，好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頓。
我立即收起打趣的笑容，關心道：“你怎麽了，兩天沒見怎麽讓人給揍了？”
一向沒皮沒臉的章通意扭過身子不想搭理我，這時滅絕師太在講台上用教鞭警告式敲了敲，我隻好先放棄詢問章通意，好好上課。
下課後，我趕緊去看章通意的情況，他很不樂意但還是被我強硬的扒了外衣，怪不得要多穿一件，如果說臉上已經夠慘了，那麽身上的傷痕更慘，更是觸目驚心。
兩條手臂上有許多圓形的燙傷，還有一道道像是抽打的痕跡，胸前後背到處都是淤青。
這時有人走進教室。
“好了，快把衣服還給我。”他著急地把衣服穿起來，肯定是不想那些傷痕被別人看見。
“你這兩天去哪了，怎麽傷成這樣。”
他一開始不願意說，後來在我的逼問下他說：“沒去哪，回家。”
“回家…你回個家能成這樣啊？”
我當然不會信啊。
我說：“你肯定是去那闖禍，讓人給揍了！”
章通意的眼神黯了黯沒有說話，而我還沒有發覺他的異常，覺得自己肯定是猜對了。
“誰幹的？兄弟我給你報仇！”我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章通意看著我的眼睛，淡淡地道。
“我們是兄弟嗎？”
是兄弟嗎？我感覺他的話有點傷人，我們認識一個月了，一個月以來打打鬧鬧他還經常會照顧我，我以為我們是兄弟了。
但他一個反問讓我心中沒了底氣，主要是他的表情太平淡了。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我心想，但還是尷尬地把這個話題接了下去。
“你家不是挺有錢的嘛…可以雇一幫打手，弄死那丫的！”
話音未落，章通意突然來了一句毫不相幹的話。
“我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