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命

那是我給她的符紙。

已經化了。

不過看到化了的符紙,我反而鬆了口氣。

這一劫,算是躲過去了。

再抬頭看她的眉宇間,之前濃重的黑氣已經少了很多。

但是眉峰上的紅還在,這一塊不解決,早晚會再聚成黑氣,凝回她的印堂。

我扶了扶發愣的白曼清,安慰她道:“沒事,這符給你擋了一劫,這會兒平安了,趕緊先回家吧。”

她這才回過神,之前疏冷的眼神,瞬間已經成了熱切,眼底還潛著一些溫柔。

手也重新抓回我的手上:“常先生,真的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你了。”

我心裏動一下,也痛了一下。

之前被她掐破的手皮,這會兒又被她一攥,還怪疼的。

白曼清的家,在一個高檔小區裏,住的是獨棟小別墅,紅磚黛瓦,門前小花園,屬於複古婉約風。

這一代的風水也不錯,看得出來住在這裏的非富既貴。

開門進屋,裏麵的裝修簡潔明快,也附合她高級白領的身份。

就是冷的慌。

現在本來是春天,在我們老家還冷一點,但平城算南方地界,這裏人很多都穿上單衣了。

白曼青在解衣摸過符灰後,也把大衣拿了下來,挽在手臂上。

但一進她家的門,她立馬就抱緊了衣服,大有再穿回去的樣子。

是那種陰浸浸的冷,好像這屋裏裝滿了冰水,人一進來泡裏冰之中,冷意鑽進毛孔,直往骨頭縫裏紮。

白曼清給我倒了熱茶,自己不知從哪兒裹了個厚披肩,正要在沙裏坐下,又突然問:“常先生走了一路,餓了嗎?要不我給你煮碗麵吧?”

也沒等我回,她人就又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

我也確實餓了,就沒阻止她。

不過為了節約時間,還是跟著她一塊進了廚房,就站在門口處問她:“你家裏這房子買了多久?”

“四五年了。”

“一直這樣嗎?我是說屋裏這麽冷?”

她搖頭:“不是,以前挺好的,就最近兩三個月才這樣。”

“那你這兩三個月是出了什麽事?在車上跟著你的人又是誰?”

白曼清轉身往我這邊看,大概是真以為我是高人了,又真的想讓我幫她解決問題,也就說了實話。

“他們是我公司老板派的人,跟著我是怕我跑了,我也沒想到他們會……”

我驚了一下:“你貪汙公司錢了?”

白曼清趕緊搖頭:“沒有,是公司內部爭權,想把我趕走,才加上的罪名。”

說到這裏,她煩躁的不行:“常先生,我最近真的太倒黴了,爸媽前不久一塊病了,現在還都在醫院裏,弟弟又在老家出了事,三天兩頭向我要錢,現在公司又出這樣的事,我真的……”

她頓了一下,輕吸了一下鼻子,沒轉頭看我,順手拉了條毛巾在臉上抹了一把。

維持白領最後的嬌傲才又說:“就是太倒黴了,聽別人說可能是被人咒了,所以才去找大師破解。”

她固做堅強的樣子,挺讓人心疼的。

表麵是個高級白領,實際上家裏重擔一堆,職場又明爭暗鬥。

而且現在已經很明確了,確實有人對她施了絆子,就是不知道,是真為了她的職位,還是另有目的?

要是為了職位,倒簡單,換份工作就行了。

以她的工作能力,到哪兒也不會餓死。

但若那人另有所圖,那就得另想辦法了。

兩個黑皮衣可不像隻盯著不讓她跑,明顯是想要她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