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椽木求魚

那天晚上折騰一宿,最後還報了警,都沒找到常盈,調了學校的監控,也沒有一點線索。

監控畫麵裏,常盈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學校的食堂。

她從食堂出來後,經過一個監控死角,之後就憑空消失了。

為叔除了在最初時慌了一陣,之後就冷靜了下來。

我配合學校老師,警察做筆錄,提供資料,到處打電話訊問時,他一直很安靜地在家裏。

忙了幾天,什麽進展也沒有,我疲憊走進家門時,為叔一個人坐在東屋裏。

那隻滅了的燈並未點起來,他麵前的桌子上反而放著五枚銅錢,單獨一枚滾在桌角邊,半個懸空。

從小跟為叔一起長大,耳濡目染,就算不刻意學,很多卦象我也看得懂。

但他麵前擺的這副,卻是我從未見過的。

而且我知道,他是在卜常盈的去處。

平時村裏哪怕丟隻雞,他都能卜出來,大概在什麽位置,是死是活。

可這卦……

“是空卦,”為叔說,“沒有方向,也不知生死,不在卜象之內。”

我一腦門子不解。

又把那銅錢仔細看了一遍,才問:“怎麽還有這卦?是不是哪兒出錯了,要不再來一回?”

為叔掀起眼皮看我,片刻,很不合時宜地牛了一把:“卜卦你見叔失手過?”

我:“……”

那倒真沒有,隻要他動手,就沒有失手的。

可這又是怎麽回事?

為叔說:“像是有人做了局,把她藏起來了。”

“做局?藏她?為什麽?藏哪兒了?”

為叔臉上又出現了灰白色,但並沒多解釋。

之後,找常盈就是我在外麵的日常,而為叔,每個月都會為她卜上一次卦。

*

我閉眼靠在高鐵的座位上,一邊快速把這些事盤一遍,一邊想著為叔說的話。

他在我臨行前,給此行也卜了一卦:

“椽木求魚,你此去不但不會有結果,還會很凶險。”

椽木求魚的意思,就是在樹上找魚,魚本應該生活在水裏,我去樹上找,注定要空手而歸。

也就說明了,常盈不會在平城。

但為叔給常盈卜的卦象上,又說她是在平城的。

這裏麵有太多矛盾和不解之處,但我現在顧不上這些。

三年了,好不容易有點線索,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一看的。

高鐵速度很快,在一個站點停下幾分鍾後,我身邊原本空著的位置上,坐下一個人。

隨著她的入坐,一股幽香撲鼻而來。

我掀眼皮瞅了一眼,是個二十大幾歲的冰山美人。

身高腿長,裹著一件暗青色長風衣,黑色長筒高跟靴,穿到膝蓋處。

化了精致的妝,麵容卻很冷淡,但目光卻很有神。

她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露出一截細白纖長的脖頸,腰背筆挺地坐著。

這樣的人,一般就是傳說中職場精英,想靠近她的人很多,真正能靠近的卻很少。

但她此時胸口起伏過快,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冷靜自持。

我也就是看一眼,就又把眼睛閉上了。

但沒閉幾分鍾,冰山美女反而找我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