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來了

我折回去,拍了另一張平安符給撈魚仔,囑咐他們:“晚上沒事別出去。”

兩人木愣愣地看我一眼,還想開口問,我已經跨步出門,直往樓上奔去。

這處城北的醫院不算大,一共也就兩棟樓。

前麵一棟有急診、門診,還有一係列的科室。

一個病人進來,在前麵那一棟裏就能定下來,到底是什麽病,該怎麽治。

而後麵這一棟,則是各科的病房。

綠毛算是內科,在二樓。

而白父則被分到了外科病房,在四樓。

我一步幾個台階,扒著樓梯扶手快速爬上四樓,先抬眼往他所住的病房門口看了眼。

之前閃閃發光的符印,已經淡的隻剩一點淺淺的光圈。

整個四樓都像浸過水的潮濕之地,空氣裏甚至還有一些難聞的腥鹹之味。

而白父病房的門口,更是有絲絲縷縷的黑氣,不斷縈繞衝撞。

他們每撞一下,那符印就更淺一分。

就在我抬腳衝過去之時,突然符印就失去效用,大批的黑氣蜂擁一樣,往病房裏擠去。

與此同時,病房裏麵響起淒慘的尖叫聲,還有女孩子的哭聲。

夾在這種聲音裏的,還有一些詭異的,難以形容的歡騰和尖哨聲。

我拔腿就往病房門口趕。

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人,頭上裹著白布從裏麵衝出來。

我想都沒想,伸手就往他身上拍了一掌。

本來正纏在他身上的黑氣,立刻往旁邊散了一些。

不過很快,他們就又撲了上來,跟窗外濃稠的夜色似的,不依不饒地要把人裹進去。

我快速從身上抹出一張符紙,也沒看是管什麽的,直接就貼到了白父的身上。

那些圍著他的黑氣,終於又退散一圈,暫時沒再靠近。

我不敢多停,推著他往病房裏走。

可才走了兩步,那張符紙竟然直接燒了起來。

而在符紙自燃的同時,之前停下來的尖哨聲,突然像迎風而長的草,充斥到了醫院裏的每個角落。

我手心都起粘了,背上更是潮乎乎一片。

手裏的白父在符紙燃過之後,更是發了狂,一邊奮力掙紮,一邊嘶叫。

他明明年齡已經很大了,可這個時候力氣卻不像是一個老人,聲音更不像,尖利的好像被掐住脖子的雞。

我不敢大意,一邊用手盡力拉住他,一邊又把手伸進口袋裏。

來平城時,我身上帶了許多東西,都是為叔準備的。

他知道我此行凶險,所以大小事都做的很細,也很謹慎,就怕我在這邊出了什麽事。

這時候剛好派上用場。

我的手直抄兜底,碰到一串涼涼的東西,就快速拉了出來,看都沒看,摸到繩圈,就直接掛到白父的身上。

風吹銅錢,發出清脆的“鈴鈴”響聲。

正肆虐的尖哨與鬼哭狼嚎,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連那些黑氣都慢慢往遠處退去。

潮濕幽暗的病房走廊裏,一下子恢複了光亮和幹燥,空氣裏的消毒水味,代替了之前的腥鹹味。

白父愣怔在原地。

有一瞬間,他好像醒神了,目光往我身上掃了一眼,嘴裏嘟囔道:“你誰呀?多管閑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