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嬌音如花生死嬉
第003章 嬌音如花生死嬉
一次,二次,三次……不論向哪個方向走,不論怎麽走,正著斜著,學螃蟹橫著……最終,卻都會返回到原點,這換了誰,也不能不驚懼。
難道這老頭新死就當上了鬼?難道他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難道還要為他立個墓碑?可是要怎麽寫?橫死藍老頭之墓?
燒都燒了,燒完拍手一走也頗有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這會兒已經燒的焦黑腥臭,卻實在沒膽子再去看第二眼,更惶論靠近去檢查了。難道這些人怪罪的是焚屍?可是,火化不是最先進的處理方式嗎?
天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四野寂寂,管青弦扶著山頭的大石,遙看著這邊的慘況,心驚膽戰。許是腿軟,許是地滑,忽然就跌坐下來,摔的屁股開花,卻也忍住了不吭聲。
這一跌下來,便再也沒勇氣爬起,索性緊緊的靠了這大石頭,把臉貼上去,閉上眼睛。可是,卻又怕這賴以壯膽的大石會忽然化身惡魔,時常還要忐忑的瞥上一眼。
石邊一堆新土觸動了管青弦的視線,順著那土看過去,幕色蒼茫中,仍可看到二尺開外一片微微潮濕的平麵,瞧大小跟這石頭差相仿佛。這荒郊野外,誰會沒事把這麽大的石頭移來移去?難道這些人殺人之前,還舉石頭PK決定誰先動手不成?
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黃蓉搬石頭布陣,難道這不是金大俠杜撰,搬石頭真的可以布陣不成?管青弦跳起來,緩緩的繞著這山頭檢視,不但是石頭,連樹木都俱有移動過的痕跡,絕對詭異,想必正是為了一夥人逼另一夥人入陣……
迅速在腦海裏搜索相關的知識,陣圖陣圖……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這是啥意思呀……破陣破陣……水土金火土……怎麽這麽迷糊……
管青弦有點傻眼,書到用時方恨少絕對是指的這種情況,為什麽曆史和宮鬥文裏,連個陣圖都不知道寫寫,禦花園這麽大,皇帝沒事擺十個八個的陣圖小意思啊,就隻知道種些花花草草,對建設國家有什麽幫助?
沒時間抱怨了,再待下去,陣圖沒破,狼呀鬼呀都上來了,管青弦心一橫,索性閉了眼睛,隨意找了一個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此時的姿勢大概像踩地雷,管青弦忍住了不張開手臂去摸,也忍住了不用腳掌去試,隻是慢慢的,卻是毫不遲疑的,一步一步向前。
走了大約有二十幾步的樣子,照這個山坡的植物密集度,應該撞到樹了,實際卻沒有,心頭正有小小的慶幸,忽然腳下一滑,管青弦破功失聲驚呼,身子好像被人甩出,飛快的沿著一個斜坡滾了下來。
在空中地一秒鍾。管青弦當機立斷。死死地抱緊了腦袋。一路滾滾滾。身體某個部分。不時撞石頭。撞樹幹。撞不明物體。傳來一陣劇痛。卻仍是其勢不止。滾滾滾。一直滾到了一個平麵。緩衝出幾米之後。緩緩地停泊了下來。
好像是出陣了……瞎貓這個詞是有道理地。眼睛閉。心目開……很想抬眼看看四周地形勢。可是。臉隻抬了一半。便身心俱痛。無奈地暈厥了過去。
…………
醒來時居然已經是正午。陽光刺目地亮。右邊小腿不知怎麽了。鑽心地疼。管青弦勉強地移動遍體鱗傷地身體。躲到了樹影之下。然後打量四周地形勢。
果然是誤打誤撞地出了那陣。這兒地情形。看起來很陌生。這好像本來應該是一條路。可是。此時卻是雜草叢生。也不知有多久沒有人走過。或者說。這個地方。本來就是深山老林。荒無人煙。所以。才被那些人挑來打架殺人。
無奈地躺平。很疼。很渴。很餓。猶豫了一下。很沒氣節地歪歪頭。咬到了頰邊地小草。入口微微地青氣。嚼一嚼。咽下去。味道還不算太壞。滿意地對自己微笑一下。然後慢慢再側過臉。
這一躺就是兩天兩夜,無數次想要起身向外,奈何腿腳不由人,再次感歎書到用時方恨少,宮鬥文裏,為什麽從來不寫祖國博大精深的中醫中藥?禦醫就不會濫竽充數了?守一堆植物,除了吃,居然都不知道還能怎麽用。
那青色的雜草沒有味道,開白花的小草咬起來麵嘟嘟的,尖葉子的小草有點苦卻水份充足……腿疼的略好了些,看來假以時日,嚐嚐頭頂那個看起來肥厚的樹葉也不是難事了……正在思忖之間,忽然蹄聲得得,遙遙的,竟似有一輛馬車,正向這兒走來。
管青弦精神一振,立刻用力撐起了身子,不遠處的樹幹之間,依稀似有紅色的顏色閃過,不一會兒,果然到了這路上,管青弦喜出望外,急叫道:“喂!”
四周空曠,那馬車速度極快,駕車的似是一個長袍男子,連頭也沒歪一下,馬蹄跳舞似的避開了她的腿,車子飛也似的掠過……
唯一的希望!不可以放棄,難道是半坐著目標太小?管青弦用盡力氣想爬起來,剛起了一半,小腿便是一陣劇痛,管青弦痛哼了一聲,馬車忽然唏溜溜一聲停了下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笑道:“小葉,你不是說百無一失嗎?怎麽還是碰到了她?”
管青弦居然有一瞬間的眩惑,即使在如此疼痛與狼狽的時刻,這女子的聲音,卻如曠野中,忽然盛開了漫山遍野的鮮花,嫵媚、柔情、燦爛……
一個懶洋洋的男子聲音笑道:“你怎麽知道是我碰到她了?她若是沒病沒傷,難道躺這兒看風景不成?”
那女子失笑道:“你總是不肯認輸的。”聲音雖是微嗔,卻似充滿情意。
那男子便轉過頭來,遙遙道:“那人,我問你,我的馬與車,可曾碰到你半點?”
管青弦實在不能不苦笑,卻仍是開口道:“沒有。”聲音嘶啞,幾乎連自己都沒聽到,那女子的聲音卻已經笑了出來,柔聲道:“那便是你贏了……”
那男子長笑出來:“好,蝶兒,那豈不是又要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