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越國意欲購買神糧之種
抬起頭來的越國使臣看向四周，季昌也看到了他的麵容，臉型瘦長，雙頰無肉，下巴上一撮山羊胡，顯得十分顯眼。
隻是那雙眼睛，卻十分清明，看起來與之前閔，夏，齊等幾國的使臣並不相同。
明明身處兩年前還在征戰狀態的敵對國家，卻有種，他正身處自家土地的自然愜意。
“有點意思……”
季昌摸摸自己的下巴，對這個越國使臣產生了一點好奇。
藺荇看著越國使臣四下張望，全無外交之禮，不僅雙目怒睜，對著使臣身後的副使嗬斥道：“你越國派遣如此正使，輕慢我大虞，在吾王麵前，全無人臣之節！”
老相國越說越生氣，下巴上的胡子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你這外臣，藐視我大虞朝堂，觸怒吾王威嚴，以為我大虞兵鋒不利乎？”
雙手托著禮盒的副使聽到這，雙腳一下就癱軟了下來。
當年他可是看過那人馬具甲，宛如行走的鬼人一般的陷陣軍，僅僅半月就收複了他們越國攻陷的十餘座城池。
接著，勢如破竹一般，攻破他們越國邊關重鎮，直接讓越國上下聞陷陣之名，無不色變。
“王上，王上，小臣不敢呐！王上！”
副使額頭磕在禮盒上，咚咚作響，也不在乎磕破皮膚，鮮血直接從額頭流下，原本鑲嵌金銀的漆木寶盒，也被這血染得鮮紅。
季昌看著一副無所謂的正使，再看看，磕頭蟲一樣的副使，知道現在自己該出場了。
他一抬手，寬大的袍袖隨著抬起：“老相國息怒，兀那正使，你越國國王派你來我大虞就是如此行事的嗎？”
季昌喚藺老相國時，語氣還算溫和，等到後麵，語氣中的威嚴越發強烈，大殿中兩旁的文武百官，無不挺直身軀，眼神銳利的看向越國使臣一行。
那副使哪裏見過如此場麵，當即就恨不得暈死在地，可額頭的疼痛又讓他十分清醒。
這時，他的心中湧現出無數後悔，為什麽自己要主動從公子手中接過這出使的活啊！
大虞的蠻子，不講道理啊！他鄭度的錯你們去找他啊！
被文武百官一起用眼神恐嚇的鄭度，卻不像副使一般，為了保命，像一隻老鼠一樣死死的抱著懷中的禮盒。
身後副使傳來的粗重的呼吸，就像一頭落入陷阱的野豬，走投無路，又無法掙紮，隻有等死。
鄭度麵對著大虞朝堂文武百官，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跪坐在地的小腿繃緊，挺直上身，雙手施施然橫在胸前。
“大越使臣鄭度，拜見虞國王上！”
鄭度上身下壓，標準一禮之後，上半身微微落在繃緊的腳跟上，這一過程中，他頭頂的冠帽紋絲未動。
“大膽！”
鄭度的動作，像是一顆火星掉進了火藥桶，一下點燃了大虞朝堂百官的怒火！
武將之首，被季昌拜為國尉的薑伯清，一直眯著的眼睛，瞬間睜開，一聲怒喝，積年老將的殺氣，鋪天蓋地壓了過去！
老相國藺荇手中勿板死死握緊，怒發衝冠，提起冠帶就要起身，打死這個無禮狂徒。
季昌則感到十分有趣，尤其是副使驚慌失措，滿是求生意味的出醜的時候，這鄭度卻仿佛在刺激他，逼自己殺了他。
“你這使臣？越國那老兒難不成是派你來尋死的嗎？”
季昌這句話說出來，老相國身子一僵，隨後提了提衣角，又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薑伯清卻站了出來：“王上，越國欺我大虞之心，日月可鑒，老臣願率八千兵馬，直入越國，擒其王，滅其國，絕其宗廟！”
“啊！”
一聲尖叫打斷了薑伯清的話，眾人看去，隻見那副使口吐鮮血，手指著鄭度尖叫道：“都是你！都是你！你為何不死！你這廢太子的狗！”
季昌眼睛一亮，看向老相國與國尉，兩人也一樣看向季昌。
眼神中滿是驚喜。
廢太子，越國老王要另立新儲嗎？
內鬥到在敵國朝堂都能破口大罵，看來越國的事不小啊！
“都是你，我也要死，使團全部都要死……嘿嘿！我在下麵等著你！”
副使罵著罵著，突然吐出一口帶著濃濃綠色的鮮血，就倒在原地，失去了生息。
一名文官，走上前，看了一下，摸了摸副使的脖子，看看他身上的血跡。
“王上，這越國副使膽被嚇破了！是被嚇死的！”
“哈哈哈……”
老將軍薑伯清的笑聲最爽朗，老相國藺荇到是很儒雅，隻是微微頷首。
一臉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季昌揮揮手：“宮尉何在！”
“臣在！”
老薑之子小薑走出來，躬身一禮。
“打掃幹淨！”
季昌一臉的厭惡，轉過頭看向鄭度，這個還活著的越國正使。
“使者，你這副使都嚇死了，要不要先退下，回去給那老兒說一聲，換個有膽子的來？”
聽到公子洪要置自己於死地，鄭度一臉堅毅下拜之後，抬頭看向位於上首的季昌，開口回複道：“外臣奉我王命，出使虞國，有意與王上重修舊好，化舊日幹戈，為今日玉帛。”
“我大越願以盟齊三城，換大虞神糧糧種五千畝！”
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剛剛一切都沒發生，現在正被力士們抬出去的不是他的副使一樣。
“好膽！當年你越國背棄盟約，連同齊國攻我大虞，奪我一郡之地，數十萬百姓，現在你越國內亂，又想借我大虞之土，換我大虞神糧？”
薑伯清怒發衝冠，走到鄭度身前，口中唾沫都飛到了他臉上。
鄭度麵不改色，全都承受了下來。
“有膽色！少府卿，你去和使者談談吧！”
季昌看著鄭度，這越國要廢太子，回頭找暗衛查下情報，如今這公子一方的副使死了，太子一方的正使卻完成了任務。
他想了想，回頭再給他加把火！
“王上！”
薑伯清說著說著，聽到季昌答應了越國使臣的請求，他轉過身，看著季昌嘴角的笑容，恍然大悟一般，回到自己的位置。
少府卿躬身一禮，應諾後，鄭度一臉不可思議的行禮退下。
季昌看看朝堂上的眾人。
“諸卿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