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是奸細
“姑姑？”
宗主衣如雪一雙美眸中，漸漸浮現出森然殺機。
程路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躬身道：“新月峰弟子程路，拜見宗主大人，方才弟子震驚於宗主您的美貌，一時失言，並非有意冒犯，還望恕罪。”
“哦？你居然是新月峰的弟子，季無常的徒弟？”
衣如雪眼神頓時變得柔和了一些，雖然季無常在教導弟子和管理新月峰這兩方麵都很拉垮，但畢竟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算是她的嫡係勢力。
“家師正是新月峰峰主季無常。”
程路如實回答，感覺這絕美的宗主大人，似乎並不相信他。
“你可不要騙本座，季無常那蠢蛋怎麽可能教出這麽厲害的弟子來？而且本座閉關前，季無常連參加魔耀戰場試煉的十名弟子都沒湊夠，就算你是他新收的弟子，也該死在魔耀戰場中才對。”
衣如雪負手而立，目光灼灼，似乎想要戳穿程路的謊言。
程路這才明白，原來師尊在宗主心中是這麽個形象，唉，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知道不知道。
歎了口氣，程路無奈地道：“弟子的確是師尊兩個月前新收的弟子，此次魔耀戰場試煉，弟子僥幸存活了下來，並且得到了豐厚的試煉獎勵。可是這黑月峰張金彪聯合一些峰主，想要克扣我的獎勵，師尊為了幫我討回，與他在天刑台上一戰，如今還在後山密室中閉關療傷呢。”
“什麽，季無常居然被張金彪打傷了？”
衣如雪剛出關，就感知到黑月峰有強烈的打鬥氣息，直接就敢過來阻止了，所以對於這兩個多月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但是，她聽完之後，最震驚的，卻是季無常受傷的事。
程路還以為宗主是出於關心，誰知她居然是怒其不爭地罵道：“這個蠢蛋，通幽紫火雖然攻強守弱，但同境界鮮有敵手，打個張金彪都能受傷，肯定是心軟猶豫了。唉，我看他還是滾回正道那邊去修仙得了。”
“什麽意思，師尊原來是仙道那邊的人？”
程路聞言大吃一驚。
“你想知道？自己回去問他吧。”
衣如雪白了程璐一眼，旋即冷冷道：“你挺厲害啊，居然能從魔耀戰場試煉中活下來。本座沒記錯的話，咱們血月魔宗已經有三屆試煉全軍覆沒了，莫非這一屆轉運了？你給本座老實交代，是不是正道那邊派來的奸細？莫非那幾個老東西還賊心不死，想要抓本座回去？”
“啊？您也是那邊過來的？怪不得仙氣飄飄呢。”
程路總算鬧明白了，難怪能從一個魔門宗主身上看到仙氣，原來這宗主以前還真是修仙的。
但是程路也想不出什麽自證清白的手段，隻能催動靈力，凝聚出一團紫火。
“紫火，季無常居然把這門功法傳給你了，看來他是很信任你啊。可越是如此，本座越發懷疑你了。”
衣如雪眼中寒芒一閃，元嬰大圓滿的強大氣息突然爆發。
“為什麽？”
程路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越像自己人還越懷疑，難道這宗主來魔道之後，腦回路都不正常了？
“因為季無常欣賞的人，大都心地善良，適合修仙，所以他的弟子才那麽少。本座若沒記錯，他最近這批弟子裏，除了一個叫杜德章的有些狠辣，其餘的都是些心性還不錯的人，這樣的弟子，又怎能在這殘酷的魔界生存下來？”
衣如雪釋放神念將程路鎖定，就要出手將他擒拿。
元嬰大圓滿距離化神期也就一步之遙，已經觸摸到了神海領域的門檻。
這種強烈的壓迫感，與那宋義進的索命魂環，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且慢，您這樣一說，我倒是想到一個法子可以自證。”
程路跟這宗主無怨無仇的，真動起手來，除非暴露所有底牌，否則免不了要挨一頓揍，那豈不是虧死？
關鍵時刻，他靈光一閃，取出一個儲物袋，將上百枚徽章抖落出來，靈識驅動，緩緩飄向衣如雪。
“這是……長恨魔宮的徽章？”
衣如雪淡淡掃了一眼，美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程路朗聲笑道：“哈哈，沒錯，我就是天生的魔道奇才，殺伐果斷，辣手摧花，魔耀戰場人稱血手人屠，誰敢惹我，我必殺之。您說的那個杜德章師兄，一進魔耀戰場就想偷襲殺我，我反手就給他弄死了。這些長恨魔宮的徽章，每一枚都能證明我的心狠手辣！”
“看來你真不是個好人，這我就放心了。走，隨本座一起去新月峰。”
衣如雪微蹙的黛眉終於舒緩開來，收斂了氣勢，轉身向新月峰飛去。
程路聞言總算長出了口氣，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什麽叫真不是好人啊？
現在被神仙姐姐一般的宗主認定是壞人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程路有些淩亂，見宗主回頭催了自己一下，連忙禦劍跟了過去。
新月峰如今門庭冷落，死氣沉沉。
季無常閉關療傷，一夜下來，發現傷勢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重，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
本想完全恢複後再調養鞏固兩日，但一顆心始終沉靜不下來，總是擔心自己那獨苗弟子會出事。
無奈之下，季無常破關而出，神念一掃，頓時發現整座新月峰空空如也，程路不知所蹤。
“這個孽徒，入門才多久，翅膀就硬了？”
季無常怒火中燒，想著要不要立刻把那不尊師令的逆徒找回來，狠狠鞭撻一番。
這時，一道白色身影禦劍而至。
“新月峰季無常，恭迎宗主出關。”
季無常看清來人是衣如雪，連忙拜迎。
但抬眼一瞥，看到程路悠悠飛來，頓時怒不可遏，嗬斥道：“程路，你竟敢不遵我令，擅離新月峰，這麽快就不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裏了？”
“師尊息怒，弟子甘願受罰。”
程路趕緊降落下來，負荊請罪。
“你這個徒弟可不得了，一個人挑翻了黑月峰兩百多弟子，還跟元嬰中期的張金彪過了兩招。雖說處於下風，但僅憑築基修為，硬抗元嬰修士而不死，哪怕對方先前已身受重傷，也足以自傲了。”
衣如雪忽然出聲，雖說現在對於程路的來曆還是有些懷疑，但對其展現出的戰力，還是給予了高度評價。
“宗主過獎了，這逆徒不過是運氣好，得了點奇遇，真元渾厚些罷了，但那畢竟是外力，要想在修煉之路上走得長遠，提升自身修為才是王道。”
季無常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聽宗主誇讚自家弟子，心裏頓時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但是他立刻反應過來，盯著程路問道：“孽徒，你去黑月峰幹什麽？”
“徒兒知道您挨揍了，心中很不是滋味，這不是想著去揍一揍黑月峰的人給您出氣嘛。”
程路嘿嘿一笑，頗為自得。
“老子什麽時候挨揍了？明明是老子揍了張金彪啊！”
季無常被那句“挨揍”氣得暴跳如雷，再看程路那副擠眉弄眼的賤樣，真是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