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視而不見
第二天。
所有前往皇宮請命的文臣們，全部大病一場。
這一場大病，讓皇宮裏麵的萬曆帝，清閑了很多。
為此，很是高興。
其他很多人，也相當的高興。
不過，滿城的大夫，就不高興了。
他們為此，很是發愁。
因為，這個病，他們治不了。
當然，哪怕隻是一點點的陰寒法力，那也不是凡俗手段，能夠應對的。
普通的大夫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治不好這個病。
甚至，連病情都診治不出來。
一點點的陰寒法力，即便是不理會，也沒有關係。
隻需等到慢慢散掉，人就好了。
大概需要十天半個月吧。
看個人的身體素質。
身體素質好的，快一些，不好的，就慢一些。
不過，大夫們不知道這一點。
病者更加不知道這一點。
然後，大夫們愁眉苦臉。
麵對病人家屬，詢問自己病情，隻能是不斷搖頭。
真的是嚇煞個人。
病還沒有把人怎麽樣，但是，問病情，卻是已經被人嚇出來一個好歹。
狀況相當糟糕！
很多病者的家屬，被嚇出病來。
這些家屬都是一些體質比較弱，原本身體狀況就不好的人。
或者是一些長輩，或者是病人的妻眷兒女。
“魂淡，魂淡，這根本不是什麽病，是巫蠱之術！”
“沒錯，是巫蠱之術！有妖人行巫蠱之術，應當斬立決！”
“抓妖道，斬立決！”
很多文臣的家人，湊在一起，商量這個事情。
群情激奮。
很多人恨不得立即上街，就把那些現在，竟然還有心情悠哉逛街，享受京城繁華的妖道們，全部抓起來，斬立決。
隻是，他們也隻是想想。
首先，他們沒有這個能力。
其次，沒有這個權力！
家丁有一些，對付普通老百姓，當然是完全沒問題。
但是，對付身邊有著錦衣衛的妖道，那就力有不逮！
更何況，妖道本身，可是會妖術的！
你就算是讓家丁去抓妖道，家丁們也要好好的尋思尋思，能不能去做這個事情！算了，還是裝病吧，免得去一趟，人沒了，反正現在，病的人很多，也不差自己一個！
權力，現在能夠下令抓妖道的人，隻有皇帝！
皇帝不下令！
誰有那個權力抓！
萬曆帝可是剛剛給曹大誌等人，封了真人！
聖眷正濃！
怎麽可能會下令去抓他們！
開玩笑！
請到皇宮裏麵供著，還來不及。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現在的狀況，應該從長計議！”
“這個，我有一個提議！”
一個年輕男子，向著眾人提議，他是年輕一輩的俊才，很是受到長輩們的重視與關注！
現在，也是現場眾人當中，被公認為最有智慧的幾個人！
他的提議，得到了現場眾人的重視，與期待。
眾人望向年輕男子。
等待著他的提議。
“請妖道上門，給各家大人治病！”
俊才提議。
這話一出，現場的眾人，大為吃驚。
滿臉的難以置信。
真的是不敢相信，俊才竟然進行這樣子的提議。
“怎麽可以？”
“是啊，是啊，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讓妖道上門，給各家大人治病！那樣子一來，豈不是說，我們向妖道，認輸了？”
“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啊！”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那樣子一來，還不如讓各家大人，病重不治！”
“這是什麽話？人命重要，還是賭氣重要？”
“這是賭氣嗎？這是道義之爭！為了道義，我想各家大人，肯定會……哎呀，好疼，好疼！你們為什麽打我，為什麽打我？”
“魂淡，你這個魂淡，就你家的大人沒有得病！所以你這麽說是吧？”
“是啊，是啊，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做這樣子的事情？”
“那麽，讓你家的大人，一命換我們各家大人的命！怎麽樣？我去找妖道商量這個事情！”
“站住，魂淡，你想做什麽？怎麽可以這麽做！那可是人命啊！”
“道義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這怎麽能夠混為一談！”
“我們家大人的命，就可以混為一談，你們家大人的命，就不能夠混為一談！這是什麽混賬話！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你們冷靜！冷靜一下！”
眾人爭吵起來。
俊才看著眼前的景象，很是無奈。
趁著眾人沒有注意到，站起來，離開。
獨自一個人，前往妖道們，哦，真人們的落腳點。
真人們的道宮，還在勘測畫圖當中。
現在，真人們居住在一處萬曆帝賞賜給真人們的親王府當中。
這座親王府據說是從前的漢王府。
雖然很長時間沒有住人，建築物有所老舊，但是，整體的結構，外觀，還是能夠看出來之前漢王府的榮光與不凡。
現在，進行了一番打掃。
家具也換過了。
還是很不錯的。
氣派非凡。
真人們很是滿意。
原本是準備找個道觀居住的。
正常來說，也應該是找個道觀居住。
畢竟，真人們都是道士。
但是，萬曆帝覺得規格不夠，畢竟，京城裏麵，沒有足夠好的道觀。
真人們也不是很喜歡住道觀！
畢竟，他們可都是大家人戶的公子哥，大小姐！
住王府，真的是皆大歡喜！
小師妹為此，還找來更多的丫鬟，婆子，仆從。
真正的把氣派擺起來。
小師妹出門的氣派，幾乎比的上公主。
哦，不，公主也不能與小師妹相比。
小師妹可是想出門就出門。
公主怎麽比。
公主可不能想出門就出門。
出門之後，也不能那麽的隨意，甚至是放肆。
現在，小師妹沒事，就在京城逛遊。
不過，每一次逛遊，都會有一個師兄陪同！
大多數情況是曹大誌！
這一次，換了一個。
展示過芭蕉扇的年輕男子。
他與小師妹，不怎麽對付。
不是有仇怨。
而是性格不符。
小師妹很是活潑，他則是相當的冷漠。
除了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感興趣，對其他的東西，完全沒興趣！
小師妹就是他不感興趣的東西！
因此，小師妹跟他說十句話，他一個字，也不回答。
小師妹以後，當然不會再跟他說話。
“嘁！死木頭！今天怎麽會輪到他跟我出來！”
小師妹滿臉的不高興。
不過，看到眼前的小吃攤，立即就高興了。
“真人，真人！”
俊才剛好看到小師妹，就走了上來。
“真人在上，在下是……”
俊才立即上前，就自我介紹。
準備與小師妹搭上線。
小師妹沒有反應。
仍然在小吃攤，專心致誌的看著小吃。
興趣滿滿。
幾個錦衣衛攔住俊才。
表情凝重，他們若不是看俊才的行為舉止，氣質穿戴很是不錯，明顯是個官宦人家弟子，絕對把俊才，架起來，就送到一旁隱蔽的角落，好好的審問一番。
不嚇的對方六神無主，神魂不定，決不罷休。
有些人就是應該好好的嚇唬，才行。
“在下的父親是……”
“少廢話！”
幾個錦衣衛立即打斷俊才的話語。
才不想知道對方的父親是誰？
一旦知道了，豈不是麻煩！
“快走，快走！想要拜見真人，就去真人下榻的地方，去拜見，別攔路拜見，怎麽連這點禮數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出來的公子？少不更事！”
錦衣衛很是不屑的樣子。
俊才不知道該說什麽？
話說，不是你們不讓我說家父是誰？現在，又在這裏說這樣子的話！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俊才望向始終不理會自己的小師妹。
內心裏麵很是惱火。
感覺自己受到了慢待。
當然，以自己的身份，在整個京城，那都是被各家禮遇有加的！
現在，真的是豈有此理！
妖女！妖女！你給我等著！早晚有那麽一天，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俊才表麵平靜，內心憤懣，轉身離開。
錦衣衛不是普通人，善於察言觀色。
觀察出來了俊才內心裏麵的想法。
不過，毫不在意！
畢竟，錦衣衛也是習慣了。
一向以來，都是這個樣子的。
難道就因為你有點想法，他們就不這麽做了！
怎麽可能，還是照做的。
不可能不做！
他們就是這樣子的他們！
而且，在他們看來，真人們也完全不在意這樣子的事情！
真人們可是比他們更加的高傲，傲慢，不可一世！
他們完全不能與真人們相提並論。
“大姐姐，你真漂亮！”
一個小女孩，拿著一束花，走向小師妹，想送給小師妹。
俊才停下自己的腳步，看著眼前的景象，等待著小女孩被錦衣衛一腳踹開，小女孩倒在地上，鮮花摔碎，痛哭淋涕，小師妹無動於衷的景象。
畢竟，那些錦衣衛，還有那個小妖女，就是這樣子的人，肯定能夠做出來這樣子的事情！
俊才已經看穿了他們！
小女孩走到錦衣衛的麵前。
俊才赫然愣住。
眼前，錦衣衛竟然沒有理會小女孩，任由小女孩走到小師妹的身邊。
“有眼力，好孩子！對了，有沒有興趣，以後就跟在姐姐身邊！專門給姐姐捧花？”
小師妹滿臉笑容。
非常溫柔。
“謝謝姐姐！不過，我還要照顧媽媽！”
小女孩甜甜的笑著，把手裏麵的花，遞給小師妹身邊的丫鬟手裏。
然後，拿著丫鬟給的一文錢，開開心心的向小師妹道謝，蹦蹦跳跳的離開。
嘴裏麵，還被小師妹塞了好吃的小吃。
俊才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腦子轉不過來！
沒想到，小妖女，竟然，竟然如此的善良！
而且，小女孩竟然能夠享受如此的對待。
溫柔，親切。
俊才的內心，備受打擊！
話說，那個小妖女，難道就不擔心那個小女孩，是個刺客？趁機刺殺她？
戲本裏麵，經常有這樣子的劇情。
現在，小師妹也是一個值得被刺殺的目標！
各家的人，都有這個想法！
想讓妖道們，在京城消失。
明麵裏，不好下手，暗地裏，沒誰知道。
“真是一個好人啊！”
“是啊，是啊，大好人！不僅幫助人家小女孩，自從她來了之後，我們這沿街的攤子，還有店鋪，生意都比以前好了很多！”
“真希望他們能夠一直留在這裏！”
“那是，那是！隻不過，這些真人，什麽都好，就是看病治病，要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動輒，就要人一半家產！”
聽到這裏，俊才眼睛一亮！
這可是一個可以借題發揮的地方！
漫天要價！
參他們一本！
“你懂什麽！富人與窮人的一半家產，能一樣嗎？”
“是啊，是啊，富人的一半家產，家財萬貫！窮人的一半家產，也就是一些破爛家具，草席床單之類的東西！還說，可能還不夠一副藥錢！”
“這才是真正的醫者！”
“等一等，別這麽說，人家可不是給人治病的！是祛除災邪的！”
“都一樣，都一樣，大家都明白！”
“是啊，老百姓的心裏麵，自有一麵明鏡！”
俊才失魂落魄。
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麽地方？
不過，最終，他還是前往了漢王府！
哦，應該說是前漢王府！
現在的真人府！
真人們居住在這裏，這裏當然叫做真人府。
沒有任何問題。
“一半家產，別話休提！”
這可是玉湖師尊製定的規矩，曹大誌怎麽敢違背。
不僅不違背，還全力支持！
一開始，他家也是這樣子的。
家裏人還接受不了。
但是，最終接受了。
一度，很是怨恨！
現在，完全看穿了，什麽叫做有失才有得！
然後，他們家，已經不再把錢財，看的那麽重。
錢財這東西，差不多就夠了。
然後，是更加崇高的追求。
比如說是，現在，他們想著成仙。
家裏麵的人，延年益壽。
還有，就是做事業。
做事業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回饋社會。
讓所有人過的更好。
轉變就是這麽的巨大。
“好！”
俊才一口答應下來。
而且，下定決心，靠攏真人府。
很快，他們家的大人，就痊愈了。
然後，與他們家關係比較近的大人們，也紛紛痊愈了。
隻是，他們家的家產，都少了一半。
而這一半的家產，則是看得見的變成了各式各樣的東西。
比如說是道路，比如說是下水道，還比如說是橋梁。
再別說是大量的工坊。
基本上，就是玉湖在州城的那一套。
曹大誌等人有樣學樣，全部都搬來了京城。
而且，很是肆無忌憚的模樣。
有些事情，根本不管不顧，先做了再說。
對此，很多地方，很多人，對此，竟然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