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載難逢的好消息
一條魚罷了，還是自己做的，能好吃到哪裏去。
風伯不求別的，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畢竟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使，他並沒有看出來魚身已經變了顏色。
像往常一樣，好肉留給孫子吃，他熟練地夾起魚頭放進自己碗裏。
這個又不是剁椒魚頭，除了骨頭也沒什麽肉，本身也沒什麽讓人非吃不可的味道。
可以說相當雞肋。
但老年人心疼東西，即便裴離說了多少遍，風伯還是舍不得扔。
就算是嗦幾口，他心裏才踏實。
“吸溜。”
風伯開始吃魚頭。
第一口他就怔住了。
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用過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裴離，“啊，大孫子，你對這條魚做了什麽？”
這話問的。
一條魚而已，嘴裏還長了這麽多牙齒，即便有什麽大膽的想法，裴離也不敢輕易嚐試啊。
“怎麽了，爺爺？”裴離反問道。
“這魚，也...也太好吃了，不但一點腥味都沒有，還有一種從來沒有吃過的獨特味道在裏麵。”
風伯語無倫次，繼續大快朵頤。
誇張的是，他竟然連魚骨頭都咽下去了，好吃到根本舍不得吐了。
裴離心裏一酸，“慢點吃，別噎著，以後魚頭就別吃了，不夠吃就蒸兩條，再蒸魚就放點這個，我保證你蒸出來的魚跟這條一樣好吃。”
說著，他連忙將生抽遞給了風伯。
“嘩嘩嘩。”
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風伯接過瓶子，用力晃了晃。
“怎麽黑乎乎的，看著像藥酒，這是什麽？”
“這個叫‘生抽’，用黃豆釀造的，是一種調味劑，每次蒸魚做菜放上少許，小味道滋一下就上來了。”裴離回答道。
聽了裴離介紹，風伯一臉懵逼。
接連發出了靈魂問題，“這玩意叫生抽？黃豆是什麽？少許是多少？”
這些新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並且還是從自己孫子嘴裏說出來，風伯十分驚訝。
裴離聽得頭皮發麻，如果一五一十全都解釋清楚，那就要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了，恐怕要說上三天三夜了。
他懶得解釋，直截了當說道，“別管這麽多了，以後蒸魚放上幾滴就對了。”
感覺到孫子有些不耐煩，風伯識趣地閉上了嘴，專心低頭吃飯。
不過，他像撿到寶一樣，將生抽揣進了懷裏，生怕被人搶走了一般。
這時，同村的一個年輕村民阿肆走了進了雜貨店。
“風伯，我來買塊燧石取火。”
“好，我就去給你拿。”
風伯放下碗筷，開始往櫃台走去。
“你們吃的什麽啊，好香啊，我怎麽從來沒聞到過這種味道。”
阿肆將頭插進了盛著蒸魚的盤子裏，貪婪地呼吸著漂浮的香氣。
裴離不想節外生枝，讓旁人知道自己有這個本事。
正打算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誰料風伯卻搶先一步，炫耀道，“這個呀，是我們裴離用生抽蒸出來的魚，別提有多好吃了。”
同是打漁人，怎麽裴離蒸出來的魚就這麽好吃。
“生抽，這是什麽東西？”
阿肆一聽就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
風伯擔心阿肆給自己要生抽，連忙擺了擺手，“這個可是寶貝，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
看到風伯一臉緊張，阿肆當即冷笑一聲，“切，有什麽了不起，我出錢買就是了，你開雜貨店的，不就是賣的嗎？”
說著他還故意搖了搖自己的錢褡子，頓時傳出銅錢相互撞擊的聲音。
阿肆家不光打漁，還有十幾畝田地，確實比一般望海潮的其他村民富裕了一些。
這小子仗著有些家底，誰都不放在眼裏。
經常欺男霸女，為害鄉裏。
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啊。
裴離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才是賣的呢，多少錢都不賣。”
“這是你要的燧石，五個銅板。”風伯也很氣憤，將生火石往阿肆麵前一丟，拿起筷子繼續吃魚。
這麽怠慢自己。
放在平時，這混小子早就與風伯和裴離爺孫倆吵起來了。
可阿肆實在忍受不了這誘人的香味，他太饞這條魚了。
“風伯、裴離，剛才是我粗魯了，你們別跟我一般見識，這是十個銅板，多出來的算我賠禮道歉了。”
阿肆嬉皮笑臉，弓著腰，恭恭敬敬把十個銅板放到了風伯吃飯的桌子上。
而他的目光，始終盯在那盤蒸魚上。
口水也“啪嗒啪嗒”流了下來。
裴離當然知道這家夥什麽意思，“五個銅板就想買我的生抽，你還是趕緊洗洗睡吧。”
“嫌錢少好辦，我出五十個銅板，這下總可以了嗎？”
阿肆真以為裴離在乎的是他口袋裏的錢，直接揚言要加到五十個銅板。
他哪裏知道裴離包裹裏還有500元寶呢。
看到阿肆沒見過世麵，還很狂妄的嘴臉，裴離惡心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拿著你的火石和剩下的五個銅板，趕緊滾！”
二話不說，他直接對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下了逐客令。
誰知這個無賴死活不願意離開，並且賣起了關子。
“我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消息，可幫助裴離兄弟改變命運，不知道能不能換你的生抽？”
“有這好事，你自己還不擠破了腦袋往裏鑽，哪來的好心透露給我。”
什麽千載難逢的好消息，還會輪到自己頭上。
裴離根本不想聽阿肆在這裏放臭屁。
被裴離擠兌了幾句，阿肆也不生氣，“這是我鎮上的三舅告訴我的，七日之後龍虎山莊就要舉辦比武招親大會，苗人鳳苗莊主要給自己唯一的繼承人苗雪選一個乘龍快婿，可惜我自幼就身子弱，還總是腰疼，要不是力不從心，哪能把這好消息透露給你。”
這家夥身子骨弱確有其事，可哪裏是自幼落下的毛病，分明是這小子調戲婦女的次數多了，不加節製造成了腎衰竭。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裴離哪有心情聽什麽比武招親，這明顯都是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事。
誰知阿肆接著說道，“你打小就學過武術，況且又被人退了親，正需要打一個翻身仗，要是能抱得美人歸，豈不是一舉兩得。”
裴離記得很清楚，原主確實會一點功夫，但不是很精通。
可這個不長眼的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麽自己剛被退親就被傳開了。
“小爺不稀罕，少在這裏廢話，你趕緊滾。”
被人當場揭了短，裴離哪裏還有好臉色。
他可不想接受阿肆這個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