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流傳的秘密
因為黛娜的到來，高二（2）班已經成了全校注目的焦點，所以，隻要有一點點關於它的風吹草動，便能引起廣泛的關注，更何況像旅遊露營這種刺激人的好消息。
消息首先在高二的幾個班級裏傳開，也不知是誰最先傳出去的。其實，這也很正常，誰在兄弟班裏沒有一、兩個哥們姐們呀。遇到知心的小兄弟小姐妹，把快樂的秘密藏在心裏發酵那是何等痛苦的事啊。
所以，總會有同學神秘兮兮地對小兄弟小姐妹們說，告訴你一個絕密消息，你千萬不要對別人說，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I promise!保證絕不外傳，他的小兄弟或她的小姐妹拍著胸脯說。
等他的小兄弟或她的小姐妹得到如此激動人心的消息後，當然也不可能讓它在心裏發酵呀，然後，再如出一轍地傳給他或她的另外的小兄弟小姐妹們。
誰都沒有到處亂說，隻告訴了那些信誓旦旦promise的小兄弟小姐妹，可結果卻是誰都知道了。
最敏感的當然是高二（2）班的前班主任施晏雄。他是在開學的第二天下午得到消息的。當他聽到這個消息後，他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然後是考慮如何跟黛娜談。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對高二（2）班負責，也有責任好好幫助黛娜，校長也是這樣關照他的。
這兩天，施晏雄也有點心神不定，其原因當然與高二（2）班和黛娜直接有關。
一方麵，他總是對這個班級放心不下。畢竟，同學們是他一年前親自接進來的，他感覺自己就像這個班級的生身父母。雖然有的同學對自己並不領情，但這與父母對孩子的愛是一個道理，孩子再怎麽對父母不孝不順，父母總是要一如既往地護著孩子的。
另一方麵，他又對黛娜的到來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總體來說，他感覺黛娜就像一朵綻放在他眼前的奇異鮮花，或者說，就像一輪皎潔的明月。他發現自己的生活突然變得明亮燦爛起來，大學畢業以後已經擱置多年的詩興又如泉水般噴湧出來。這使他更覺得自己有必要，也有責任好好幫助黛娜。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決定晚上拜訪黛娜，到她宿舍裏跟他好好談談，這也是上門拜訪的最好理由。
吃罷晚飯，施晏雄重新洗了一把臉，在已經有點淩亂的頭發上噴上不少摩絲，再用電吹風把他的小分頭吹得紋絲不亂，看上去就像老電影裏麵的“五四”青年。然後，又換上剛剛熨燙得有棱有角的小方格短袖襯衫、白色西褲和擦得鋥光瓦亮的黑色皮鞋。
做完這一切，他在鏡前上下左右又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意氣風發地走出了宿舍。其實，他要拜訪的對象就在他的斜對門，走過去還不到十步路。
“嘟、嘟、嘟。”施晏雄輕叩了三下黛娜的房門。雖然是她的前任，而且他也有充足的拜訪理由，但畢竟是第一次上門拜訪，他心裏還是有點莫名的忐忑。
不一會兒，門開了。“噢，是Mr.施。”黛娜臉上稍稍掠過一絲吃驚，但馬上現出迷人的笑意。
“對不起，打擾您了，能跟您聊幾句嗎？”施晏雄很禮貌地說，但心情還有點緊張。
“Absolutely!請進吧。”
“啊，你在忙什麽哪？”施晏雄一時找不到合適的開場白，見黛娜的手提電腦打開著，便隨口問道。
“嘿嘿，我在研究同學們的綽號呢，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發現這些綽號起得真好，跟他們的名字、個性都很有關係哩。你喝點什麽？”
“不用不用，我隻是隨便坐坐。聽說他們也給你起了綽號？真是不像話，剛來就給你起綽號。”
“哦，是我讓他們給起的，很不錯哎，叫黑蝶魔女，有點意境吧？我還讓同學們用綽號代替名字了，哈，真熱鬧，像個動物園。”黛娜說得眉飛色舞。
“這可不太合適啊，”施晏雄用過來人的穩重而關切的口吻說：“這不利於樹立班主任的威信，將來你會很難管理的。”
黛娜臉上顯出一點驚訝的神色，其實隻有一點點的驚訝，但因為她的表情特別豐富，幅度也大，看起來卻是很驚訝的樣子。
“為什麽要樹立威信？像朋友一樣不是很好嗎？我們既不是政客也不是老板，為什麽要靠威信來管理？現在，連政客和企業老板也都很講究親和力了，何況我們做教師的？”
黛娜的語氣並不重，甚至說得很隨便，但因為她連續的幾個問號，竟然把施晏雄一下子噎住了，不知道拿什麽話來接口，進門前的意氣風發驀然間**然無存。
呆滯了兩秒鍾，施晏雄才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呃……啊，你說得也有理，也許我們在教育理念上有點差距，但我……覺得，同學們畢竟還是孩子，有時候光靠親和力解決不了問題。”
“你的意思是還得來點……”黛娜使勁比劃著，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表達。
“還得來點強硬的措施。”施晏雄理解了黛娜的意思，幫她補上了後半句，“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我……不太能明白你的意思，”黛娜有點猶豫，似乎擔心施晏雄會不太高興，但還是說了出來，“正因為他們還是孩子，所以我們更不可以用強硬的措施了，我是這樣認為的。”
施晏雄又被噎住了，顯出一絲尷尬。
黛娜馬上意識到了，又補了一句：“不過，做班主任你比我有經驗多了，很感謝你的提醒，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仿佛黛娜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施晏雄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噢，真對不起，光顧了說話，忘了給你泡咖啡。”黛娜趕緊起身去衝咖啡，一邊隨口問道：“你找我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她這一問倒是提醒了施晏雄，他居然把來這裏的主要目的給忘了，也許是過於緊張的緣故吧。不過，他馬上意識到剛才討論的話題其實與他來的目的也直接相關，所以，就更猶豫該怎麽說了。
這時，黛娜走過來把咖啡遞到他手上，他心裏莫名其妙地油然產生一陣快感，立即感覺輕鬆了許多。
“Thank you very much！”施晏雄的英語口音雖然不怎麽地道，但說得還算溜。
“Not at all!”
“呃……”又停了兩秒，施晏雄仿佛下定決心似的說：“我是有件事想跟你交換一下意見。”
“哦？請講。”
“聽說你這個星期六要組織學生們出去露營？”
“啊對對，我正準備邀請你一起參加呢。怎麽樣，有興趣嗎？”
“這活動本身我當然是有興趣啦，問題是……”施晏雄在尋找讓黛娜能夠接受的表達方式。
“怎麽啦？”黛娜似乎預感到了什麽。
“你開了我們學校的先河啊？”
“先河？什麽是先河？”
“也就是說，我們學校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你是第一個。”
“哈哈，是嗎？那太好了，我創紀錄了。”
“可是，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施晏雄憂心忡忡地說。
“後果？有那麽嚴重嗎？也就是出去玩一玩，活躍一下班級的氣氛，讓大家增進些友誼嘛。”
“可是，你就沒想過潛在的問題？比如說學生的安全、學校的管理，還有這活動對學習的影響，等等。弄得不好，我們會好心辦壞事的。”
黛娜忽然想起了同學不讓她去向處長校長匯報的話來。看來，他們的判斷一點沒錯，連施晏雄都是這樣的想法，更何況校長呢，自己的確是太不了解這裏的教育思想了。
可是，她又想起了校長的話，他不是要我把北美的教育理念盡可能多地帶過來嗎？他不是答應過我可以隨心所欲的嗎？既然我認為這樣做並沒有錯，並沒有違背我的教學宗旨，我為什麽不可以堅持呢？再說，這是已經跟同學們定好的計劃，怎麽可以隨便取消呢？
想到這裏，黛娜似乎打定了主意，但她的口氣還是很委婉。這是她來中國之前她的“中國通”漢語老師再三叮囑她的，說話要盡量婉轉，不可以直截了當。
“Mr.施，你的提醒對我很有幫助，不過，我發現我們的學生很聰明、也很懂事，比加拿大的學生強多了，我相信他們有能力控製好自己。我倒是覺得，有時候他們是不是太懂事了，簡直有點壓抑，這不利於他們的個性發展，搞些開放性的活動我想會對他們有好處的。”
“嗯……嗯……”施晏雄不置可否地答應著。
他在尋找合適的話，但一時又找不到。他發現道理上自己根本無法與她抗衡，真理顯然在她一邊，但他堅信她的真理是行不通的，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明白實踐與理論根本是兩回事。
施晏雄有點氣餒，整個下午盤算得很好的計劃和浪漫的想象完全泡了湯。他沒想到這個漂亮的洋同事與自己的思想差距會那麽大，也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強烈的獨立個性，根本聽不進自己的勸告。既然這樣，其它的話看來更不是說的時候了，一切都隻能慢慢來，決不能操之過急。要有耐心，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黛娜見他沒有明確的態度，以為他是不高興了，忙繼續補充道：“當然，你說的幾方麵問題的確很重要，我要把計劃盡量做得周密一點，把活動可能帶來的負麵影響減少到最低限度。嗬嗬，真的很感謝你的關心，可是沒辦法，做任何事總得有風險，出去逛街還有可能讓汽車撞上呢，是不是？我們隻要盡量當心一點就是了。”
施晏雄無言以對，因為黛娜的態度實在太真誠了，而她的思想又實在太頑固了。不過，他心裏還是得到了一點安慰。畢竟，自己的首次登門拜訪實現了，而且黛娜也再三感謝了自己，這說明不管觀念上有多大的差距，至少她還是領受了自己的好意。有了這樣的基礎，今後，來日方長……
“是，是，說得也是。”他隻能唯唯諾諾地應付。
“那麽，你樂意參加我們的露營活動嗎？”
“我？啊，我倒是很樂意，隻是……”
他說的是真話，他怎麽會不樂意參加她組織的活動呢，應該說求之不得才是。問題是參加了她的露營活動，不就等於支持她的行為了嗎？不就等於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嗎？又怎麽在馬處長和裘校長麵前交待呢？
“隻是我這幾天的進修任務很重，恐怕抽不出時間來。”他找了一個很好的托詞。
“噢，那就太遺憾了，同學們一定很希望你參加。”黛娜聳了聳肩，“順便問一下，你是不是也有一個綽號，叫四眼熊？”
“啊？噢是啊，也是學生們起的。”
“很可愛的名字，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黛娜現出一臉的天真和真誠。
“啊嗬嗬，”施晏雄則現出尷尬的微笑，“可以，當然可以，嗬嗬……”
“Cool!你也可以叫我黑蝶魔女，OK？”
“OK！OK！”施晏雄的感覺又好了一些。
接下來，便有點無話可聊的意思。
沉默了漫長的幾秒鍾，施晏雄覺得有些無趣，便打著哈哈說：“啊哈哈，我還有個教案沒做完，你也忙你的吧，我先告辭了。有空上我那兒坐坐。”
“好啊，有什麽問題我隨時上你那兒請教。”
從黛娜宿舍出來，施晏雄左思右想心裏總不踏實。他覺得，如果就這樣不了了之，既有愧於學校，又有愧於學生家長，更對不起自己在這個班級裏付出的一年心血，他必須做點什麽。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他決定還是打電話給“瑪麗老太”馬處長。
“喂！馬處長嗎？我是小施，您還在忙嗎？哦，也沒啥特別重要的事，你聽說高二（2）班的活動了嗎？”
“哦？什麽活動？沒聽說啊。”
“聽說黛娜這個星期六要帶學生去露營，我覺得不太妥當，就打個電話向你匯報一下。”
“什麽？那麽重要的事怎麽沒見她來打聲招呼，她也膽子太大了，簡直亂彈琴！”馬處長的口氣突然憤怒起來。
“是啊，我也勸她了，可她好像聽不進，她認為她有她的教育理念。”
“什麽狗屁教育理念，她懂什麽？都是讓裘老頭慣的。我看裘老頭也是讓這洋妞迷昏了頭，遲早這個學校要讓她攪成一鍋粥。”馬處長忿忿不平地發著牢騷，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行，我得馬上給裘老頭打電話，要及時製止她這種行為。還有什麽情況嗎？”
施晏雄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黛娜還讓學生們用綽號代替正式的名字互相稱呼，讓學生給她自己也起了個綽號，叫什麽黑蝶魔女。長此以往，恐怕學校的風氣會受影響，老師的威信更加無從談起了。”
“有這樣的事？亂彈琴！我看她是有點像魔女了。好吧，我馬上就給裘老頭掛電話。哦，小施啊，你做得很對，這個班還要靠你多操些心，要不然非垮了不可。”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再見！”
“瑪麗老太”馬處長果然立刻掛通了裘子虛校長的電話。
“喂！裘校長，我是小馬，我跟你反映個情況，我覺得這是個很嚴重的事，所以就急著給你打電話了。”
“哦？發生了什麽事？”
“黛娜，啊不，小黑老師準備帶學生出去露營，這事你知道嗎？”
“我聽說了，有什麽問題嗎？”
“唔……也沒什麽大問題。她還讓學生互相用綽號代替正式的名字，這個你知道嗎？”
“哦，好像有點新意嘛，這個我倒不知道。”校長似乎並不特別在意。
“裘校長，你說她這樣的做法會不會影響我們學校的風氣啊，還有，學校的管理製度會不會受到衝擊？”
“這個我也不敢說，不過，我以為這也算不上什麽原則問題，就讓她去嚐試一下吧，否則，請她來就失去意義了，你說是吧？我想，我們學校也需要有適當的衝擊，這樣才會進步嘛。隻要不出大錯，我們就放手讓她幹吧，好不好？”
“好的好的，校長說得也有道理，沒有點新的嚐試，請她來就沒意思了。”馬處長的口吻裏全沒了剛才的怒氣，“別的也沒啥事，您早點休息吧。”
“好好，你多費心了，小馬，你也早點歇著吧。”
“謝謝校長的關懷，再見！”
“啊，拜！”
高二（2）班的露營計劃當然也引起了鄰班同學的興奮，不過，他們除了悄悄議論一通外，也隻能瞪著羨慕的眼睛空歎息了，誰讓他們沒攤上一個漂亮、活潑、大膽的外教班主任呢。
但有一位卻比別人多一個心眼，他就是四班的穆飛，外號“沙漠飛魚”。
其實，穆飛也沒有什麽特別神通的地方，隻是跟柳婕有一點特殊的關係。他從小跟柳婕是鄰居，彼此的父母都很熟識，從幼兒園，到小學、初中，他們都是同班同學，還一起參加過市少年合唱團。可以說，他們是從小一塊兒玩大的，幼兒園的時候還是手拉著手一起上學的呢。用一句文學語言來說，他們是青梅竹馬。
到高中的時候，雖然因為搬家的原因，他們不再做鄰居了，也許是緣分使然，居然又同時考取了“外高”，所以，又變成了同學，但因為穆飛的成績稍遜於柳婕，沒能進入重點班。
不過，穆飛也有穆飛的特長。他最出色的是體育，幾乎樣樣都能玩兩下，尤以足球和短跑見長，“沙漠飛魚”的外號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才得的吧。另外，因為從小在市少年合唱團練過幾招，他的唱歌水平至少在學校裏還是數一數二的。他最得意的成果就是初中時與柳婕一起合作的二重唱，獲得了全市中學生聲樂大賽的二等獎。他與柳婕的關係也因此更加不同一般。
應該說，他倆的確是不錯的朋友，有什麽事經常會在一起交流幾句，但不知什麽原因，也許是長大的緣故？自從進了“外高”以後，彼此之間的關係似乎變得淡漠起來，也不像過去那麽隨便自如了。有時候在走廊上相遇，想找句什麽話打聲招呼，也會想不起來，隻能互相尷尬地笑笑，點個頭，然後逃也似地離開，但事後想想又會很後悔。
說句公道的話，雖然穆飛的成績平平（那也是在“外高”。出了“外高”，他的成績依然算得上出類拔萃。），但因為出色的文體才能，還有一米七八的個子和健壯的身板，他絕對算得上是一位酷哥。而且，他也絕不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輩，他的心眼並不算少，在露營這件事情上便可見一斑。
當他得到高二（2）班將去露營的消息後，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太酷了，他也要想辦法一起去。然後，他為自己找出了許多參加露營活動的好處和可能性。最後，他把行動目標圈定在柳婕身上。他相信，隻要走柳婕這條路線，他的計劃便一定能實現。
他給自己設計了一個小小的計謀，計謀的實施是從吃晚飯開始的。
他早早地來到食堂，故意磨磨蹭蹭地取飯盒、排隊、打飯菜，兩隻眼睛卻不住地搜索著食堂的兩個入口。果然，在他打完飯菜，剛剛坐下來吃飯時，見到了柳婕及與她同宿舍的穎子和西婭，三個人說說笑笑地走進了食堂。
穆飛沒動聲色，隻管自己吃飯，但兩隻眼睛卻始終關注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等她們在一張飯桌前坐下來，他便嘩啦嘩啦幾口扒完了飯，假裝要去洗飯盒的樣子，朝她們坐著的那個方向走去。
他已經想好了，走過去的時候如果她們主動跟他打招呼，那是上上大吉，如果她們沒看見自己，那自己就裝作忽然發現了她們，再跟她們打招呼。
果然，西婭首先落入圈套。當穆飛旁若無人地走近她們時，她便扯著嗓子喊：“沙漠飛魚！你現在頭真大哎，看見乖乖Doggy都假裝不認識啦？”她是知道穆飛與柳婕之間非同一般的關係的。正因為他倆的關係，她和穎子才跟他混得很熟。
“哦，是胖野貓啊，我哪敢頭大呀，真的是沒看見，不好意思。”
他果真不是頭大。她們哪裏知道，他是有預謀衝著她們來的，“你們好！Doggy，鸚鵡。”
“你好！”柳婕不知道該說什麽，反而臉微微地紅了一下。
“飛魚，你們男生方麵最近有啥新動向？跟我們說說。”好打聽事幾乎是“日本鸚鵡”穎子的“職業病”。
“新動向？好像沒有。不過，最近剛出來的校園小說《天生我才》還不錯，大家都在傳看，我也是剛看過，你們看了嗎？”這其實是穆飛計謀的一部分，他知道她們都熱衷於讀流行小說。
“噢，我知道，它是《我為畫狂》的續篇，可惜還沒看過，你有嗎？”西婭急切地問。
她從她的鄰桌祁宇那兒見過這本書，本來想問他借，可他說後麵等著借書的人早已經排成長隊了，所以，她正在猶豫要不要自己去買一本呢。
“當然有啦，我自己買的。”
“那你趕快借我們。”
“這……已經有好幾個人問我借了。”穆飛假裝猶豫不決，其實，他是為了他的計謀專門買的。“唔……好吧，那我就先借你們看吧。不過，決不能告訴別人是我借給你們的，OK？”他故意把事情弄得神秘兮兮的。
“OK！沒問題，那你啥時候給我們書？”
“嗯……這樣吧，你們先吃飯，一會兒我把書送到你們宿舍去。歡迎嗎？”
“說什麽話呀，你這位大酷哥給我們送書來，我們敢不歡迎嗎？最最要緊的，你是我們婕的boyfriend 哎，不看僧麵還看佛麵呢。”西婭對著穆飛擠眉弄眼，然後，又曖昧地對柳婕說：“你說是不是，婕？”
“你胡說八道我撕你的嘴！”這回，柳婕臉上真的飛上了一片紅霞。
“對對對，婕的boyfriend就是我們的boyfriend。一會兒你早點來啊。”穎子也在一旁跟著起哄。
穆飛心裏雖有幾分得意，但臉皮終究還是不夠厚，他朝柳婕瞟了一眼，說：“不跟你們貧嘴了，回見！”
說完，便揚長而去。他心裏別說有多高興了，因為，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是按照他設想的計謀順利進行的，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