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飄然遠翥

轉眼,慕容燕雲下令開倉放糧已經一年有餘,遼東的災民陸續安定下來。可是就在這段時間,大宋的版圖卻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趙匡胤遣兵調將,按照趙普“先南後北,先易後難”的政策,連滅後蜀、吳越等國,除了實力略強的南唐外,基本上一統南方。

慕容燕雲的日子卻越來越不好過,原本消滅了瘟疫,安定了災民,他應該高興才是,可這幾日接連收到奏報,大多都是反映府庫空虛、錢糧吃緊之事。見到奏報,他不禁眉頭緊鎖。

他心道,“大燕建立時間尚短,國力本就不算雄厚,前是瘟疫橫行,後又賑災放糧這麽久,如今災情、民情雖安定下來,可民生凋敝,府庫枯竭,哪裏還有往日的國勢?如果趙匡胤此時帶兵北上攻打我大燕,朕又該如何是好?”慕容燕雲心中越發不安,忙下旨請雲逸墨入宮商量對策。

雲逸墨一向是瀟灑飄逸,從容不迫,但此時臉上竟也有了些許愁容與一絲倦意。他見到慕容燕雲施了禮數,“陛下,您招微臣入宮,可是為了府庫之事?”

慕容燕雲讓他坐在自己身邊,說道:“朕正是為此事發愁,不知丞相有何良策?”

雲逸墨道:“回陛下,微臣這些時日也為此事絞盡腦汁,苦思不得其解。”說著輕歎了一口氣,“唉,陛下,微臣當時不讓您開倉放糧,您執意不聽,如今我大燕是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啊。微臣雖有信心能讓我大燕恢複往日的國力,可畢竟不是一兩日間就能辦到的。如果趙匡胤此時派兵來犯,我們當真難以應對呀。”

慕容燕雲懇切的道:“還請丞相想辦法,讓大燕國力盡快恢複起來,不然趙匡胤大軍一到,大燕豈不是危在旦夕?”

雲逸墨沉吟一下說道:“陛下,除非我們以戰養戰,我軍入侵宋遼邊城,每攻下一座城池,就大肆搜刮,這樣一來,不但可快速恢複我大燕國力,也可讓大燕國庫充盈起來。隻是在下料定,此計定為陛下所不齒。”

慕容燕雲聞言點頭道,“萬萬不可,我們縱是攻下城池,城中百姓便是我大燕子民,我大燕乃是仁義之邦,焉能做此傷天害理之舉?”

雲逸墨說道:“陛下,這恢複國力,與您修煉武功一般,要點點滴滴慢慢積累,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奏效的。”

雲逸墨之言,恍然間讓慕容燕雲想起了自己自學武以來曆盡的各種艱辛與一段段的奇遇。他不禁喃喃道:“當初朕在燕回院,日日與父親練武,苦讀各門派的武功秘籍,這才有了一點武學根基。後來在逃難途中偶遇段老伯,經他老人家指點,武功才突飛猛進,走上正途。後來誤食柳神醫的五帝升仙丹,又於古畫中領悟了天人劍法。就在武功大成之時,又被趙匡胤算計,失了內力。也曾誤打誤撞進了遼東公慕容仁的陵墓中。在那裏我見了此生中最多的金銀珠寶與最神奇的武學寶典……”

雲逸墨打斷慕容燕雲的話,問道:“陛下,看來這遼東公慕容仁生前還真是富有,他墓中當真有那麽多金銀珠寶?不知會有多少?可及得上我大燕國庫的三四成嗎?”

慕容燕雲不假思索的道:“墓中金銀珠寶未必及得上國庫豐盈,不過其中有許多珍稀的寶物,可謂價值連城。依朕看,如果把這些寶物變賣,比之國庫最充盈時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逸墨嘴角露出了微笑,“陛下,微臣知道該如何解決眼下的危機了!”

慕容燕雲回過神來,“丞相,你要做什麽,難道你要打這些明器的主意?如你真是那麽想的,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朕絕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雲逸墨緩緩點頭,他心想,“陛下總是婦人之仁,他慕容仁墓中雖有那麽多財寶,可對他一個死人又有何意義?不如我暫且借用,待到國庫充盈時,再還回去就是了。”

他心中盤算著,如果讓慕容燕雲知道,自己的計劃就徹底無法實施了,隻好說道:“陛下,微臣做事自有分寸,您就放心吧。”

兩人又相談許久,雲逸墨才出了宮。

他回到府中又盤算了一番,便叫來心腹之人,讓他們連夜趕往慕容仁墓中。慕容燕雲曾向雲逸墨詳細描述過他的此番經曆,雲逸墨都一一記在心中,故此,手下之人輕鬆進了墓道,取出其中寶藏。

數日後,幾輛神秘的馬車進了雲逸墨的相府。雲逸墨見到堆如小山的金銀財寶,不禁大喜,“太好了,太好了,有了這麽多的寶物,莫說恢複國力,就是再次出征,也綽綽有餘了!”

雲逸墨有了這麽多金銀,國庫危機自然迎刃而解,不到半月,大燕經濟就恢複了三四成。

這日,雲逸墨正要入宮見駕,剛到宮門前,迎麵就碰上了慕容平州與韓永林。兩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見過丞相!”

雲逸墨忙還了禮,慕容平州本想往宮門裏走,卻聽韓永林說道:“丞相,您真是神人啊!我大燕能夠劫後重生,全靠丞相之力呀。如今國庫枯竭,您還能讓經濟在短時間內得以恢複,末將真是佩服啊!”

慕容平州聞言,也道:“是啊,丞相,你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可否告知我們?”

雲逸墨知道慕容平州乃是遼東公慕容仁後人,怎敢實言相告,他隻是一笑,“兩位將軍,現在還不是時機,待時機成熟了,我自會告訴你們。”說完笑著向宮中走去。

韓永林靠近慕容平州小聲說道:“平州老弟,丞相一直慎重,如今又是多事之秋,他難免會懷疑朝中會有趙匡胤的人,你我就不要再問了。”

慕容平州冷哼一聲,“丞相,你當真是謹慎呀!在下這裏謝過了!”他說竟給雲逸墨深施一禮。

“將軍此話何意?”雲逸墨放慢腳步問道。

“如不是丞相派幽將軍暗中相助,在下恐怕百口莫辯啊!”慕容平州說完,竟不顧禮數,率先走進皇宮。

韓永林忙對雲逸墨一笑,“丞相,慕容將軍剛才一時言語冒犯,還請見諒。”

雲逸墨點點頭,“韓將軍,素聞你與幽將軍交好,可為何突然與慕容將軍走的這般近呢?我深知慕容將軍的脾氣,我不會與他計較的。哈哈,我們也入宮吧。”

慕容平州見到走進金殿的雲逸墨,臉色一沉,一言不發。雲逸墨心中明白,自然也不願多說什麽。而幽凡一、萬夢生不知到其中發生了什麽誤會,心中感到奇怪,又不敢多言。

大殿中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僵持,每個人都不願多說一句話,偌大的金殿,文武百官,此時卻靜得連掉根繡花針也能聽到。

“陛下駕到!”隨著大內侍衛的喊聲,慕容燕雲身披龍袍,在朝霞中緩步走進了金鑾殿,他英俊的臉上還帶著一抹滿意的微笑。

他從容的坐在龍椅上,看著滿朝文武,一月前,他還在為大燕的經濟愁眉不展,如今國力恢複了三四成,他正打算當眾誇獎雲逸墨一番,卻發現殿中的氣氛極是古怪。

“眾愛卿,這是怎麽了?怎麽都僵在那裏啊?”慕容燕雲問道。

偌大的金殿中,沒有一個人回答。慕容燕雲愈發感到奇怪,他問雲逸墨道:“丞相,你和朕說說,今天這到底是怎麽了?”

雲逸墨見慕容燕雲問到自己,這才出班來,為難的道:“陛下,微臣不知這話該怎麽說,還是讓慕容將軍說吧。”

慕容平州冷笑,“哈哈哈,丞相,你何時膽子這麽小了!你不是一向懷疑我慕容平州是宋朝內奸嗎,怎麽現在卻又不敢說出來,難道是怕我與你拚命不成?”

慕容燕雲一皺眉,心道,“慕容平州身上確有可疑之處,隻是沒有確實證據,所以才沒有對他動手,不過,此事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這朝堂之上並不像表麵這樣平靜,或有一股看不見的暗流在朕身邊湧動?看來是朕想的太簡單了!看現在慕容平州的表現,朕真不知道他是被屈含冤,還是惱羞成怒啊。”

幽凡一的話打斷了慕容燕雲的思緒,“韓將軍,你剛才與兩人同來,定是知道其中原委吧,還是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慕容燕雲也點頭,“幽將軍所言極是,還請韓將軍來告訴朕吧。”

韓永林出班說道:“陛下,末將剛才與慕容將軍一同到了宮門前,剛好遇到丞相。末將聽說丞相在短短半月之內,就奇跡般的使我大燕經濟恢複起來,不由一時好奇,想請教丞相這其中的奧妙。但丞相就是不肯說……”

慕容燕雲此時打斷韓永林,問道:“丞相,韓將軍所言極是,朕對此事也頗感好奇,本來也想問你,丞相到底用了什麽妙法,讓我大燕國庫無中生有啊?”

雲逸墨見此,哪能再隱瞞,隻得道:“微臣不敢隱瞞陛下,還請陛下恕罪!微臣是動用了遼東公慕容仁墓中金銀,填補了國庫空缺,這才使得我大燕經濟短時間內得以恢複。”

慕容平州聞言大怒,他點指雲逸墨喝道:“好啊,你雲逸墨竟然做出這等卑鄙之事!我慕容平州忠心耿耿扶保大燕,哪一點對不起陛下,哪一點又對不起你了?士可殺不可辱!你既懷疑我是奸細,又挖我祖墳,你不如殺了我吧!”

慕容燕雲先是一驚,隨後也是一陣惱火,怒道:“丞相,朕不是與你說過,不可動用這批寶藏嗎?你怎麽就是不聽!當初表妹被抓走之時,你就一心隻想著殺趙普,不想著如何救人。災民無家可歸時,你又不讓朕開倉放糧,置千萬百姓生死於不顧,如今你竟瞞著朕,用此等手段充填國庫,你眼中真是越來越沒有朕了!再這麽下去,你豈不是要淩駕於朕這個皇帝之上嗎?”

雲逸墨被兩人一陣搶白,不禁苦笑道:“陛下,微臣對您,對大燕一向忠誠,您是最清楚的!我是動用了慕容仁墓中的財物,可微臣之所以這麽做,卻沒有一絲一毫是為了自己,我為的是大燕,是陛下,是這萬千黎民啊!陛下,如果連您也這樣說微臣,實在傷了微臣的心啊!”

慕容燕雲道:“雲逸墨,你當初是那麽霽月清風,那麽瀟灑飄逸,朕當初第一眼看到你,都以為你是九天的神仙。再看看現在的你,竟做出如此卑鄙的勾當,真是讓朕失望!”

雲逸墨眼眶隱隱有些紅了,“陛下,你說微臣變了,難道您就沒變嗎?您當初禮賢下士,求賢若渴。微臣那時以為自己遇到了天命之主,必能輔佐您,恢複大燕,一統天下。但現在,您卻變得蠻橫衝動,忠奸不分,是非不明,哪裏還有以前的樣子,真是難怪兩位姑娘都離您而去了。”

慕容燕雲聽雲逸墨提起趙嬋雪和幽若雨,他不禁氣得全身發抖,他點指雲逸墨道:“雲逸墨,你給朕閉嘴!如果不是你當初一心隻想殺趙普立功,朕怎能這麽容易就失去表妹?她們離朕而去,你很高興是不是?你也盡可給朕走,回你的漣霞山,做你的買賣去!”

雲逸墨胸中氣血一陣翻騰,他連喘幾口氣,勉強壓製住怒氣,“陛下,您真想趕微臣走?您想清楚了?”

慕容燕雲謔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朕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你這種心中沒有兄弟,沒有百姓的豎子,不配與朕共治天下!”

雲逸墨苦笑,“好,臣走!陛下說的沒錯,微臣就是個買賣人!不過微臣祖上是以賣消息起家的,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微臣,臨走前我要再給陛下一個消息,但是不收分文。這大燕國的朝堂內確有趙匡胤的人,可此人卻不是慕容平州,而是……”

慕容燕雲此時放聲大笑,“哈哈哈,丞相,你臨走還要挑撥我們君臣之間的關係嗎?滿朝文武誰會相信你的鬼話!”

雲逸墨緩緩點頭,“陛下,您既是不相信微臣,微臣也無話可說。還望陛下多多保重,望臣走後,陛下能辨明忠奸,實現您多年的夙願,那麽臣死而無憾了。”

他神情前所未有的落寞,轉身時衣袂被風吹起,雖然還是那麽飄逸,可其中的哀傷,又有幾人能知……

幽凡一見雲逸墨真走了,他看了慕容燕雲一眼,就要追出去。

慕容平州此時也跪下道:“陛下,末將雖對丞相此舉惱怒非常,可念在丞相功蓋天下,陛下怎能讓他真就這麽離開?”

滿朝文武見慕容平州都能為雲逸墨求情,也都紛紛跟著跪下。

慕容燕雲心道,“一路走來,雲逸墨為朕立下不世之功,朕剛才話說的是不是太重了?可此時若是反悔,朕的顏麵何在!想來雲逸墨定是與朕賭氣才走的,等過幾天他消了氣,自然會回來的。那時朕私下裏給他認個錯就是了。”他想著對眾臣道:“朕意已定,誰也不許再為雲逸墨求情!”

韓永林卻說道:“陛下,萬萬不能讓丞相走,沒有丞相就沒有我大燕啊,您還是快派人請丞相回來吧!”

慕容燕雲瞪了韓永林一眼,“朕剛說過誰也不許求情,你是不把朕的話放在眼裏嗎?”他說著袍袖一甩,退了殿。

半月過後,慕容燕雲又在金殿議事。

這時一個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報,陛下大事不好了!”

慕容燕雲一皺眉,問道:“快說,又出什麽事了?”

“陛下,趙匡胤聯合北漢、大遼的五六十萬人馬,禦駕親征,浩浩****奔遼東和燕雲十六州而來!”侍衛緊張地說道。

慕容燕雲心中一驚,“這幾日怎麽連番出事,難道我大燕真要亡了不成?”但他仍是強裝鎮定,看向韓永林,說道:“韓將軍,你向來作戰勇敢,朕便派你帶十萬人馬前往燕雲十六州相助元帥,務必要保住燕雲十六州!”

韓永林出班道:“陛下放心,末將此去定會不負眾望的!”韓永林領命前往燕雲十六州相助李明和。

話說萬夢生自那日退朝後,想到朝堂上雲逸墨飄然而去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陣傷感。這日,他又取了五壇醉仙釀,一個人獨自飲起酒來。

這時,一個下人跑來報道:“將軍,韓將軍來了,現在門外等候,不知見還是不見?”

萬夢生心想,“我與韓永林沒什麽交情,此時他來幹什麽?”他想著說道:“請韓將軍到大廳。”

韓永林進了大廳,見到萬夢生,不禁歎了口氣,“唉,萬將軍,那日朝堂之上,為何不見你給丞相求情?如今丞相走了,隻怕今生都無緣相見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常在陛下身邊,更要小心啊。”

萬夢生也歎口氣,“陛下心意已定,再說無益。我作為殿前都點檢,日日都要防衛京城,這種時候如果再有什麽差錯,隻怕也要回隱鋒山莊了。”

韓永林見萬夢生滿目愁緒,說道:“萬將軍,你也不必太在意了。古人說‘一醉解千愁’,剛好我在街上買了幾壇好酒,送與萬將軍了。”

萬夢生一笑,“哈哈,韓將軍費心了。不過,我自認為我的醉仙釀天下第一,外麵賣的酒真難入我的眼。”

韓永林也笑道:“萬將軍,那日陛下登基時大宴文武,我有幸嚐過一次醉仙釀。那日後,便天天想著醉仙釀的味道,但向來與萬將軍沒有什麽交情,也不好前來叨擾。於是常常在街上買酒解饞,我吃過的酒樓也算不少,確實都不如醉仙釀,可唯獨這歸林閣的酒,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萬夢生不敢相信,“韓將軍所言當真?我倒要嚐嚐這酒到底哪裏能勝過我的醉仙釀!”他說著取過一壇。

他打開酒壇,果真一股香醇無比的酒香溢了出來,他倒了一杯,見這酒呈碧綠色,宛如美玉一般。

萬夢生不禁歎道:“果然好酒!”他說著一口飲盡杯中美酒。酒雖落肚,可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好酒,好酒,確實勝過我的醉仙釀啊!韓將軍,一起喝幾杯吧!”他說著舉起酒杯。韓永林一笑,“萬將軍,你一個人慢慢喝吧,喝完了就差人到歸林閣去買。陛下讓我帶兵去救燕雲十六州,這就先告辭了。”

萬夢生讓下人把韓永林送出府門,自己則從正午直喝到夜裏。他酒量雖好,可因心中憂愁,借酒消愁,自是喝得酩酊大醉。他到禁軍營中簡單交代了幾句,回府後就蒙頭大睡起來。

這歸林閣的酒,就似是有魔力一般,萬夢生一連兩三個月,日日都差人去閣中買酒,一喝就是一天,禁軍之事全沒心事去管了。

又過了半月,皇宮中接連發生幾起事件,有刺客刺殺慕容燕雲。好在慕容燕雲武功天下無敵,這才沒讓他們得手。每次萬夢生都是姍姍來遲,這讓慕容燕雲心中甚是惱火,這日,他有些忍無可忍,派人把萬夢生叫到宮中。

萬夢生此時還未醒酒,手中捧著一壇美酒,腳步踉踉蹌蹌的向前走著。他見到慕容燕雲,一笑道:“陛下,您招末將前來有什麽事嗎?對了,陛下也是愛酒之人,是聞到末將的酒香了吧?何不讓人到歸林閣去買上幾壇,真是人間美味啊!”

慕容燕雲本就心煩,聞見萬夢生滿身的酒氣,不禁更是生氣,“萬夢生,朕讓你飲酒不假,可幾時說過你可以飲酒誤事了?這京城的治安你是怎麽治理的?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總有刺客想要刺殺朕?朕如果不是武功高強,早死在這些刺客手中了!”

萬夢生卻不緊不慢的道:“陛下,您消消氣,這酒可是好東西,陛下喝了就絕對不會生氣了。”他說著把酒遞給慕容燕雲。

慕容燕雲一把奪過酒壇,狠狠摔在地上。他怒道:“萬夢生,你不是飲酒無數,號稱千杯不倒嗎,怎麽現在日日飲酒誤事?連防衛京城此等大事都不放在心上,置朕的安危於不顧,是何居心!”

萬夢生苦笑,“末將沒有居心,自丞相走後,末將連心都沒了,哪裏還有什麽居心?”

慕容燕雲強忍怒氣道:“你沒有居心就好,朕不許你再喝酒。否則,雲逸墨就是你的榜樣!”

萬夢生搖頭,“陛下,你不讓臣喝酒,還不如要了臣的命。臣不如也學學丞相,離開朝廷歸隱山林吧。”

他說著放聲大笑,“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已是蓬蒿人!陛下告辭了,大燕告辭了,兄弟們告辭了!”他說著大袖一揮,飄然而去。

慕容燕雲見到雲逸墨和萬夢生都走的這樣決絕,心中的感受難以言表,曾經同仇敵愾、同舟共濟的兄弟,就這樣相繼離去。他靜立良久,歎道:“朕的大燕呀!它難道不是眾望所歸嗎?怎麽剛剛建立,就要土崩瓦解,這到底是朕的錯,還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