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國之尊嚴
“對不起，貝克先生，我們不太願意自己暴露在中央銀行的攝像頭內。而且我們覺得，帶著你的手指總比帶著你去要方便得多。”沈萌說著，撿起地上的手指擦幹血跡，又把鑰匙、證件、密碼紙依次撿起來，放進一個文件袋裏。
莊園大門緩緩地開啟，兩名身材高大的保鏢隨即朝那輛去而複返的黑色尼桑轎車走過去。貼著反光車膜的車窗緩緩降下，一名保鏢低下頭去……
“啾——”一聲輕響，那個低下頭朝車窗裏觀望的保鏢身體猛地向後一仰，一道血箭隨即從後腦噴射而出，屍體倒地，額頭上留下一個圓圓的彈孔。
後麵那個保鏢猝不及防，一隻手剛剛摸向腰間，子彈又射了出來，正好打在他的前胸，高速旋轉的彈頭直接將他的心髒攪成了碎肉。
“走！”車內，沈萌手中的PSS微聲手槍還在冒著硝煙，她回身望了一眼在後座上被方小燕用槍頂著太陽穴的惠子。方小燕立刻會意，抬手用槍柄將她砸暈，隨即將她用手銬反拷住，又扯出膠帶封住她的嘴。
與此同時，駕駛位上，羅宇飛猛地一踩油門，黑色尼桑車轟鳴著衝進莊園。
莊園內，發現情況的四個保鏢緊急拔槍，一齊衝了過來，尼桑車戛然而止。沈萌和方小燕分別從前後跳下車來，身體在地上快速一旋，躲過保鏢的子彈，再次半蹲起身時，手中的槍極速地射出子彈，四名保鏢根本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相繼倒在血泊中。
後麵，又一輛吉普車衝進莊園，楊丹、王婷、馮娜相繼下車，將莊園大門死死地關閉。三個人迅速站好方位，在外圍警戒。沈萌和方小燕、羅宇飛直衝進貝克所在的別墅中。
“怎麽回事？”貝克被外麵傳來的槍聲嚇了一跳，從沙發上彈射而起，急急地從茶幾下抽出一把格洛克17手槍來。一旁的梅達也嚇了一跳，掏出一支P228，同時左手朝後腰一探，五指間多了一個不鏽鋼鐵拳套環。
一樓大廳裏，三名匆匆下樓查看情況的保鏢被衝進來的沈萌三人一槍一個打翻在地。第四個大吼一聲，直接從躍層的樓梯上跳下去，在地上快速一個翻滾，手中的雙節棍砸向衝到他近前的方小燕。方小燕措手不及，差點被呼嘯的鐵棍砸中，連忙後退了一步。那人得勢不讓人，怪叫著又撲了上去，剛走幾步，身體猛然一頓，一股鮮血從嘴裏噴了出來。
身後，沈萌一手持刀紮在那人後胸上，眼睛連看都沒看他一下，PSS手槍再次擊中一個剛剛從二樓冒出頭來的保鏢。
“好不容易碰見一個會功夫的，你給我留著呀！”方小燕“不滿”地看了沈萌一眼，笑嗬嗬地跟著她和羅宇飛衝了上去。
貝克的房門外，四個保鏢一齊開火，頓時硝煙四起，沈萌三人左跳右閃，節奏感十足地躲過了致命的子彈。四名保鏢剛要換子彈，三個人已經到了他們近前，這次沒有響起槍聲，隻聽得見樓道中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
“唉！”方小燕望了一眼地上的四具屍體，很不過癮地歎了口氣，抬手一槍打在門鎖上，後麵的羅宇飛隨即飛起一腳，這扇門可不如圓月號總統套房的鐵門那麽堅固，“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直接踹開。三個人魚躍而入，槍口搜尋之下，哪兒有半個人影？
沈萌滿腹狐疑地站在進門的窄道前，一腳踹開一旁的洗手間房門，裏麵同樣空空如也。
“難道那個R國女人騙了我們？”沈萌有些著急，緊急朝房間內走去，剛邁出一步，忽然一個閃身，子彈從她頭上飛射下來，將地毯打了個洞，沈蔭抬頭，舉槍。
“啊……”忽然傳來一聲尖叫，頭頂上方，梅達一躍而下，一肘砸在沈萌舉槍的胳膊上。沈萌被巨大的衝力砸了個跟頭，身體翻滾著躲過梅達的第二次攻擊，抬手開槍，梅達如一隻靈貓般敏捷地躲過子彈，開槍還擊，同樣被沈萌躲了過去。兩個人你來我往，在寬敞的房間內展開了短距離槍戰，一時間硝煙四起，房間內的台燈、座鍾、擺設被依次擊得粉碎。
後麵的方小燕和羅宇飛也被梅達的突然攻擊嚇了一跳，此時沈萌已經到了房間裏，開槍很容易傷到她，兩個人隻好收槍，雙雙撲上去。梅達的槍已經沒有子彈，她知道必死，索性扔了空槍，背靠在牆壁上，右手拔出一把短刃，左手握拳，不鏽鋼拳套環在窗外射入的陽光下閃著寒光，看那陣勢，是要以一敵三了。
沈萌冷笑一聲，將同樣沒有子彈的空槍扔在地上，從靴子上的刀鞘中拔出軍刺來。
“我來我來！”方小燕不耐煩地把自己的槍扔給羅宇飛，用目光示意沈萌一定要把梅達留給自己，“功夫不錯啊！小姑奶奶陪你玩兒會！”
“燕子！留活口！”沈萌喊了一聲，自己幹脆靠邊，目光繼續在房間內搜尋貝克。這房間裏就一個大廳，貝克卻蹤跡全無。
梅達自知很難逃過這一劫，困獸猶鬥般盯著方小燕，一副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賺一個的樣子。不過她很意外的是，眼前這個身材明顯比其他人高出半頭的中國女人怎麽赤手空拳呢？
“呀——”紅了眼的梅達一手持刀，一手握拳，朝方小燕猛撲過去。
在第二組，要論單兵格鬥，沈萌的短刃格鬥術當然第一，可要是論赤手空拳，那方小燕就是絕對的第一了。這丫頭當年進女媧大隊時就是跆拳道黑帶一段，不過那時她的黑帶一段實在是花拳繡腿多，也上不得台麵。
經過在女媧的幾年苦練，加上這幾年的戰場實踐，方小燕的格鬥術早就學雜了，可有一點是事實：這時候就算來個跆拳道奧運冠軍找她拚命，也根本不是對手，比賽跟殺人，是兩碼事。
第一個回合，梅達撲著上來，橫著飛了回去，身體重重地撞在牆上，差點沒背過氣去。
“你也就玩偷襲能得半下手！再來！”方小燕擺了個誇張的姿勢，笑意盎然地衝已經氣瘋了的梅達喊。
“呀——”梅達瘋了似地再次撲上來，手中的短刃直刺方小燕的前胸。方小燕等她的刀尖近了，才閃電般一個側身，梅達蠻有把握的一刀刺了個空，身體重心想調節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人一個趔趄。而方小燕已經躍到她身後，抬起一腳，直接踹在她後胸上。梅達頓如斷線的風箏，再次橫飛了出去，砸在對麵的牆上，身體撞牆的一瞬間，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見狀，沈萌眼前一亮，大喊：“燕子！快點兒解決她！”
“還留活口嗎？”方小燕急問。
“不用了！”沈萌冷笑著說。
“好嘞！”方小燕這次主動出擊了，動作快如閃電，一個高劈腿砸下去，正好擊中掙紮著起身的梅達頭頂，一聲悶響夾雜著骨骼碎裂的聲音，梅達整個脖腔被硬生生地砸了下去，顱骨同時碎裂，身子一矮直接癱坐到地上，死不瞑目地望著方小燕，嘴裏吐出一大口渾濁的鮮血來。
這一招是方小燕的殺手鐧，雖然好長時間沒用但效果依然很好，她欣慰地走上前去，從屍體上摘下那個鐵拳套環，套在自己手上，衝沈萌和羅宇飛嘿嘿一笑：“這東西不錯，帥吧？”
可方小燕很失望，因為沈萌和羅宇飛都沒看她一眼，而是將目光齊齊地投向方才梅達身體橫撞的牆麵，她很快也意識到了，收起拳套，從羅宇飛手裏接過自己的槍來。
“貝克先生，你最好還是自己出來的好。”沈萌對著那麵牆，冷冷地說。
牆壁忽然發出一連串輕響，一扇門那麽大的一塊牆麵緩緩地陷進去，又向上抽離，出現一個小小的暗室。
暗室裏，貝克麵如死灰、滿頭大汗地舉起手來。他心裏明白，對手能在短短的幾十秒鍾殺死外麵十幾個保鏢，又能近乎於開玩笑地殺死一向以格鬥凶狠著稱的愛將梅達，實力比自己一方絕對高出不止一個檔次。剛才房間裏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可是當他實實在在地看到站在自己的麵前是三個女人時，還是愣住了。
三個很年輕、很漂亮的女人，其中有兩個並不壯碩，但是殺氣淩人。另外一個稍稍健碩一些的，臉上殺氣倒是不重，可她展現的不是殺氣淩人的目光和表情，而是實物：地上，梅達的屍體依舊保持著癱坐的姿勢，頸椎骨被砸進了胸腔，碎裂的顱骨裏流出腦漿和鮮血的混合體。
貝克先生是搞情報的，沒怎麽見過這麽慘烈的凶殺現場，身子迅速軟了下去，幾乎跪在了三人麵前：“你們……要什麽？”
“我們要那張中國戰略巡航導彈的數據圖紙光盤。”沈萌一字一句地說。
“我有……我有……它就存在市中央銀行的保險櫃裏。”貝克簡直是驚喜了，無論如何，這個時候自己手裏有對方想要的東西，總比兩手空空活下來的幾率要大得多，他甚至在慶幸那東西還沒被R國買走！
“我們該怎麽才能取出它來？”沈萌不動聲色地問。
貝克急促地說：“很……很簡單的！我這裏有鑰匙，我知道密碼，再加上我的證件和指紋，就可以了！你們帶我一起去，我可以幫你們把東西取出來。或者我給你們寫一份書麵授權，你們拿著授權書去那裏，就可以解除我的指紋密碼了！”
羅宇飛從房間碎裂的茶幾上找到一張紙，扔在貝克麵前：“把密碼寫在上麵，把鑰匙交出來。”
“可是我沒有筆……”貝克膽戰心驚地說。
“那不就有現成的紅墨水嗎？”方小燕不耐煩地踹了梅達的屍體一腳，屍體整個飛進貝克懷裏，貝克嚇得慘叫一聲，早已麵無人色。方小燕鄙夷地說道：“姑奶奶最看不起你們這種雜碎了，自己在幕後指揮著嘍囉殺人越貨、幹盡壞事還挺開心，輪到自己就孬種一個……切！你還尿了？”
貝克確實是尿了，可他早已顧不得什麽顏麵，戰戰兢兢地蘸著梅達的血，把密碼寫在紙上，又把自己的證件和密碼箱鑰匙放到一邊，忽然愣住了，抬頭望著沈萌：“可是……可是還需要我的指紋呢……”
“哪個手指的指紋？”沈萌問。
“這個！”
“舉高點我看不清。”
“好的……啊！”突然，貝克慘叫著蜷縮成一團，沈萌麵無表情地拿著滴血的軍刺，地毯上，貝克的一隻食指已經和他的手分了家。
“對不起，貝克先生，我們不太願意自己暴露在中央銀行的攝像頭內。而且我們覺得，帶著你的手指總比帶著你去要方便得多。”沈萌說著，撿起地上的手指擦幹血跡，又把鑰匙、證件、密碼紙依次撿起來，放進一個文件袋裏。
羅宇飛和方小燕架起已經癱成一團的貝克，跟著沈萌下樓。
麥爾斯頓市中央銀行，秦雲麵帶微笑地坐在VIP貴賓室的前台，看著銀行主管認真地核對身份資料。
片刻之後，主管抬起頭來，微笑著說：“秦風先生，您的材料符合我們的相關規定，已經通過了。”
“那最好不過。”秦雲如釋重負地笑笑。
“好的！下麵我們還差最後一道程序，請您麵對這個攝像頭，回答我的幾個問題，我們會將這些申報材料和您的視頻一起歸檔。”主管笑容可掬地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攝像頭。
“你們的審批程序可真嚴格。”秦雲笑了笑，轉身對準了攝像頭。
“好的，我們開始……秦風先生，請問您是否接受了孟侖·貝克先生的親自委托，要代他取走他保存在敝銀行的編號為……的物品？”
“是的。”
“您的申請資料包括您本人的證件、孟侖·貝克先生的證件、密碼箱鑰匙、孟侖·貝克先生的書麵申請以及印有他本人指紋的授權書，您可以保證以上證件真實有效，願意為它承擔法律責任以及因此產生的一切後果，是嗎？”
“沒有問題。”
“孟侖·貝克先生已經告知了您密碼箱的密碼，您確定？”
“確定。”
“那麽，好的，按照我們的規定，孟侖·貝克先生對您的授權正式生效，他的指紋加密程序已經取消，請問您還有其他問題嗎？包括對我們的服務提出您的意見和建議。”
“沒有！”秦雲微笑著說，“我對你們的服務非常滿意，但請還是盡快一點吧，貝克先生等得很急。”
“好的！”主管關掉攝像機，彬彬有禮地站起身來，帶著秦雲走出VIP房間，一直走到一扇封閉的合金門前，又是一番手續後，合金門緩緩打開，一排接著一排的保險箱呈現在秦雲麵前。
“秦風先生，您現在可以自行進去取走編號為……的物品了，按照我們與貝克先生的協議，我們是不能陪同的。”銀行主管說。
“謝謝你！”秦雲點點頭，走了進去，快速找到那個密碼箱，掏出鑰匙，輸入密碼。密碼箱快速識別，接著發出一聲輕響，秦雲興奮地拉出密碼箱，取出裏麵的一個文件袋，文件袋裏，那張絕密光盤安然無恙。
秦雲鬆了一口氣，將光盤放進上衣內兜裏，轉身離開銀行。
銀行門外，一輛黑色轎車快速開來，秦雲上車，衝開車的沈萌做出一個“OK”的手勢，沈萌隨即開動汽車，朝市郊疾馳而去。
市郊的一處廢棄建築內，羅宇飛將光盤放入電腦光驅內，出發前就已經被1433科研所輸入的自動檢測程序隨即啟動，十分鍾後，結果顯示：光盤一切正常！
姑娘們發出一陣無聲的歡呼，紛紛舉起右手，做出“OK”的手勢。
一旁，被五花大綁、膠帶封嘴的貝克嗓子裏發出一陣嘶吼，用哀求的目光望著秦雲，和他挨著的那個R國女間諜惠子則雙目緊閉、麵如死灰。
沈萌望著秦雲，衝他點了點頭。
秦雲冷冷地走過去，撕開貝克嘴上的膠帶，貝克立刻哀求起來：“秦風！秦風！我的好兄弟，你為什麽背叛我呢？……背叛我也沒關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覬覦中國的情報了！”
“貝克先生，請你好好看看我，我不是秦風。”秦雲冷冷地看著貝克，“我叫秦雲，你的那位好兄弟秦風早已經落網了。貝克，你無恥地指示秦風殺害我國高級科研人員，竊取我國絕密資料……”說著，秦雲拔出手槍，擰上消音器，對準了貝克的額頭。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子彈射進貝克大腦的那一刻，他還喊著不可能，天底下怎麽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這個人，不就是秦風嗎？
貝克的屍體倒下時，一旁的惠子猛地睜開眼睛，身體一震，巨大的恐懼瞬間籠罩了她。
沈萌拿著惠子的手機走過去，撕開她嘴上的膠帶，指著屏幕上剛剛收到的一條密碼信息問：“告訴我信息的內容。”
惠子渾身顫抖著看完信息，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我的總部告訴我，錢已經匯到貝克的賬戶上了，催我……趕緊收貨。”
“哦……那這一長串的數字，是R元還是美元？”沈萌嘲諷地問。
“自然是美元。”惠子睜開眼睛，哀求地望著沈萌，“饒了我吧，我們已經損失了這麽多錢，並沒有拿到你們中國的導彈資料。你們沒有損失什麽……”
“我們損失了尊嚴！損失了被你們這些宵小之國的卑鄙行徑侮辱了的國威！”沈萌言罷，軍刺直刺惠子的心髒，“記得托夢給你的主子，犯我中華國威者，雖遠必誅！”
惠子絕望地望著沈萌，目光逐漸暗淡下來……
“唉！又不給我機會！”方小燕氣哼哼地說，“看這R國娘們兒我就來氣，剛才還想著也給她個高劈腿呢！”
“你殺人有癮啊！”旁邊的羅宇飛笑道，“你還是省省吧，你那一招兒太不人道了！”
“我殺的不是人，幹嘛要人道啊！”方小燕不服氣地說。
“走了走了！收隊！”沈萌心情好了起來，“咱們趕緊回去交差，處長還等著請假結婚去呢！”
“切！那咱們就多拖幾天，讓他等著去吧！”馮娜笑著說。
“這話可別讓葛政委聽見，否則非跟你拚命不可！”沈萌笑道。
“唉，咱處長老光棍這麽多年了，早該結了！”方小燕大大咧咧地說，又湊到沈萌跟前，笑嘻嘻地問，“姐，你啥時候結啊？一定讓我當伴娘！”
“死丫頭又胡說八道！我跟誰結去？”沈萌的臉一下子紅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幾乎下意識地朝一旁的秦雲望過去，秦雲正看著她呢！
“喲喲喲……兩人都心神領會了還問我？”方小燕嚷了一聲，快速跑開了。
秦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沈萌有些“惱羞”地看著秦雲。
“沒事沒事。”秦雲趕緊說，“我是笑你，現在這樣子，跟剛才說‘犯我中華國威者，雖遠必誅’，完全是兩個人嘛！”
沈萌紅著臉，沒理他，徑自走了出去。
“有進步！”馮娜悄悄拍了發愣的秦雲一巴掌，小聲地說。
秦雲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