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說明
郭沫若的《讀〈隨園詩話〉劄記》脫稿於一九六一年十二月十二日。由於當時作者正寄寓廣東從化,身邊攜帶的稿紙有限,所以脫稿以後隻對部分初稿進行了謄寫。數日後應《人民日報》之邀交寄北京。這次出版的《讀〈隨園詩話〉劄記〔手稿本〕》,為讀者真實地呈現了作者手稿的原貌,由此既可品味作者手澤,又能透視他的治學態度和思想軌跡。書中凡使用稿紙書寫的章節為謄清稿,寫於信箋的章節為初稿。
《讀〈隨園詩話〉劄記》從一九六二年二月二十八日起在《人民日報》上刊登,經三月二日、十四日、二十一日、四月四日、十日、十八日、五月九日、六月十日、七月一日、八日,於二十二日連載完畢。同年,作家出版社出版單行本。作者在單行本中將原稿《書後》改作《序》,增補一九六二年六月二十八日所寫《後記》,附錄了張德鈞、馬堅、黃誠一、韓槐準、李瑾的五篇短文,感謝他們在此書發表後所作的補正。這五篇短文可參閱《郭沫若全集》文學編第十六卷,本書未作收錄。
《讀〈隨園詩話〉劄記》一書涉獵廣泛,文字簡約,觀點犀利,內容論及詩文鑒賞、典章考據、道德褒貶,以及對秦始皇、曹操、武則天等曆史人物的評價等眾多問題。書中的許多論點為學界所重視。如對乾嘉學派的評價,作者堅持實事求是、批判繼承的方法,評價說:“乾嘉時代考據之學頗有成績。雖或趨於煩瑣,有逃避現實之嫌,但罪不在學者,而在清廷政治的絕頂專製。”指出“欲尚論古人或研討古史,而不從事考據或利用清儒成績,是舍路而不由。就稽古而言為考據,就一般而言為調查研究,未有不調查研究而能言之有物者。”這一論點,有針對性地批評了當時已經開始在學術界中蔓延的不做客觀分析、一味否定前人的左的思想方法。又如對杜甫的評價,《劄記》中有兩處提及。文章發表後,引發出部分讀者的不同意見。作者在《後記》中回答說:“我也同樣在稱杜甫為‘詩聖’,不過這種因襲的稱謂是有些近於誇大的。實事求是地評價杜甫,我們倒不如更確切地說:杜甫是封建時代的一位傑出的詩人。”“這樣評價杜甫,並不是貶低了杜甫。指責了杜甫的錯誤,也並不是抹殺了杜甫的一切。人誰無錯誤呢?”“把杜甫看成人,覺得更親切一些。如果一定要把他看成‘神’,看成‘聖’,那倒是把杜甫疏遠了。”這些見解已成為學術界中具有影響力的一家之言,同時也是認識研究作者學術思想發展的重要依據。
《讀〈隨園詩話〉劄記》自發表和出版單行本以後,作者進行過校改潤色。對此,本書在釋文中加注說明。
適值作者誕辰二〇周年,謹出版此書作為紀念。
北京古籍出版社
二〇〇二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