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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一位哲人曾這樣預言:“將來毀滅人類的不是火山、地震、風暴,而是人類自己。”給人的感覺,這話挺嚇人的。

這句話曾被人們當做哲學家的故作深沉和胡言亂語,後來,科學家的環境報告證實:現代文明給人們帶來種種高品位享受的同時,也打開了環境汙染這個潘多拉魔盒,環境惡化,生態失衡正威脅著人類生存。人們嘲笑杞人憂天是錯誤的,杞人之憂是完全有其科學根據的。

偶然翻閱《老子》一書,我驚歎不已。早在兩千多年前,老子已經對人與自然的關係有了深刻的理解,老子認為人應該取法天地自然。自然界的水流花開、鷹飛魚躍、春華秋實,這一切都不是刻意追求的結果。大自然是無意識的,但處處充滿了生機,天地並不想去實現什麽,但又樣樣都實現了。人類何不像大自然這樣以“無為”的態度對待一切呢?處處順應自然的規律,不背離自然追求個人目的,這樣反而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老子把這叫無為而無不為,老子給人們開的藥方是:要自然必須無為,不以主觀的欲望來破壞天然,不用矯揉造作代替自己的天性,隻有無為才有自然,同時無為的本身也就是自然。

然而,老子的思想卻難以深入人心,盡管我們整天地喊保護環境,可每年成百上千億噸的汙水湧入江河,滾滾黑煙直衝雲霄,成片森林不斷被毀,天空出現空洞(臭氧層破壞),大氣變得混濁,江河改變顏色,水土流失,不斷有生物滅絕。

人類活得原始,做自己的奴隸是一種愚昧,然而人類沿著“征服自然、改造自然、創造自然”的道路很快走入另一個極端,殘害自然、踐踏自然、毀壞自然。人類把自己的貪婪當成一種創造力,無限製地攫取大自然的精華,像蠢蟲一樣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寧可蛀空一棵大樹,為了煮熟一個雞蛋而毀掉一片森林,為了擁有一個滿意的下水道而使萬裏江河變得臭不可聞。而人類已經把這種破壞者的本事當成人間奇跡,加以炫耀,自我陶醉。老子講大智若愚,現代人講大愚若智。

人們講國家利益、民族利益、集團利益、個人利益,卻不講全球利益,大家都從自己的利益出發,拚命地向大自然索取,索取它的精華,排出自己的“廢物”,那廢物是無止無休的。

缺乏人類意識使人類自己走進了作繭自縛的怪圈。

而人類的自命不凡致使人們藐視自然,無限誇大人類的力量,在地球上排斥異己,對其它動物進行毫無道理的斬盡殺絕,人類把自己的家擴展到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而使其它動物無家可歸,人類成為地球上最為野蠻、最為自私、最為殘忍、最為狹隘、最為惡毒的物種,人類正成為欲望的奴隸,與真正意義的文明越來越遠。

一群宇航員曾在他們登上月球後寫出這樣的話:登上月球最強烈的感受是對地球愛之彌深。據我們所知,金星永遠被熾熱的氣體窒息住了,火星周圍籠罩著一層冰冷的二氧化碳,都是不討人喜歡的星球;至於地球,對我們非常合適,地球不僅有值得誇耀的、冷熱適宜的氣溫變化,而且有美妙的大氣層,氧的含量恰到好處,地球的一大優點是它有人人稱便的斜軸,這個軸道造成了一年四季的變化,使我們生活免於單調,帶來了可喜的交替變化,千秋萬世,運轉不停,這是地球另一個優點。隻要妥善維護它總可以成為我們永恒的樂土。他們認為:大家應該同心協力,維護這個微小、美麗而脆弱的地球。

這就是他們的地球意識、人類意識,如今看來,這種意識是何等寶貴。我覺得,他們的真知灼見是他們的視角,是站在月球上的視角。

竊以為,我們確實應該轉變視角看世界,善待這個小小的星球。

(原載1999年10月13日《環境保護導報·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