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叛逆的藝壇浪子

謝霆鋒紅了,伴隨著他的,卻不是鮮花和掌聲,而是接連不斷的麻煩和一樁又一樁的緋聞。

正如他的母親所說,與他有關的麻煩,一樁比一樁更大。最終,大到了連香港廉政公署都得出麵了。此時,就不再是一個感情的問題,不再是人們是否能夠對他的反叛妥協的問題,一切的性質都已經改變了。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公司最初的包裝定位出現了偏差造成的?顯然不全是。那麽,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媒體的窮追猛打,不給他更多的寬容造成的?同樣不是事實。那麽,隻剩下最後一條解釋了,是他自己造成的?也並不盡然。

莫小欣作為謝霆鋒的長輩以及謝賢和狄波拉的好朋友,她似乎不便直接說出問題的根本所在,所以,她覺得自己不得不就此有所表示的時候,隻好很含糊地說:“我常說娛樂記者應多感謝謝氏一家,為香港報紙娛樂版、娛樂周刊,提供了不少轟動新聞,增加了刊物的銷量。”看起來,她這句話是在諷刺香港娛樂記者,但如果仔細品味一下,又很難說不是在表示一種態度,從側麵肯定了某些新聞的真實性。

大概她也不否認一個事實,謝霆鋒其實正在為自己造就一種藝壇浪子的形象。

他的父親曾經以這個形象闖**香港藝壇,今天,他又步其後塵,獲得了這一形象。他和他的父親畢竟相差42歲,如果不是父子輩,而以年齡論,相差的就不僅是一個時代而是幾代人的差距了。他的浪**和他父親的浪**全然不同,他帶上了這個時代頹廢一族的某些烙印,並且將這些東西表現在他的行為之中,所以,他比他的父親走得更遠,自然受到的攻擊和磨礪也就更多。

在謝霆鋒所受到的全部打擊之中,感情打擊,大概是最多的。

因此,他自我評價說:“我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一個可以為友情付出一切代價的人。”

同時,他又說:“我最沒有信心就是‘感情’這兩個字,因為我覺得,超越我能控製的範圍,(是)最高深的學問。感情,我這輩子也學不會。”

他這一番話似乎在暗示一個事實,在感情方麵,他是常常受益又常常受害,結果是甜在其中也苦在其中,愛一場就夢一場,醒過來之後,發現一切都不如自己當初所想,剩下的,隻是自己替自己揩淚,自己對自己的否定,並且更加的沒有了信心。

狄波拉曾給謝霆鋒寫過一封信:

老爸曾送“執生”(粵語,字麵解釋是自己把握自己的一生,偶爾亦可解釋為好自為之)兩個字給你,現媽咪亦贈你兩個字——妥協,但不代表要你屈服,你明白什麽叫“妥協”嗎?

像最近你覺得自己很“黑仔”(意為運氣不好),故暫時不再駕車,但不代表以後也不駕車,這便是“妥協”……若你有做到“執生”加“妥協”,你這一生便能“海闊天空”了……

你以為妥協就是屈服,但這是錯的……

狄波拉的信情真意切,而且頗像個哲人,飽含著她對人生的認識和思考,透著智能的靈光。

可是,謝霆鋒卻並不一定能完全讀懂。

妥協和放棄,在某種意義上,具有同樣的哲學意義。

在這一點上,謝霆鋒是倔強的,他希望自己活得真誠,並且認為這種人生態度是正確的,於是,他異常的堅持,所作所為,也都體現著他的這份率真。

例如在日本學吉他的時候,有記者去他所居住的那套郊區的房子裏拍照,那套房子淩亂不堪,滿地都是衣服、吉他、音樂書籍等。他明知記者要來拍照,都不屑稍加收拾。他覺得這就是真,他要以真實的麵目出現在人們麵前。

莫小欣回憶說,有一次,她從他身邊走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差點就踢到了他。去電視台作采訪,他竟穿著拖鞋。

記者約他拍照,他也永遠都是披肩發遮住半邊臉,似乎另外的半邊臉羞於示人一般。記者問他,你對自己身體最滿意的地方是哪裏?他坦然地說:“頭發。”為什麽滿意頭發?就因為是那種披頭士形象。他覺得那就是美,就是性格和個性,就是他謝霆鋒的特征。但這一切,在別人眼裏或許不一樣,別人會從另外的角度進行解讀。

別人對他的解讀,他是無所謂的。隻要他自己認定了,就一定不會改變。

結果,不僅僅是媒體、聽眾對他不滿意,就算是他的父母也同樣不滿意。

有一次,謝賢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談到個人的風度以及穿著打扮,謝賢說:“至於我的魅力,我仍然是以前的我,仍然會要求自己的心態很好,要穿戴得體,因為要見人。”他說,他成為明星的那個時代,是一個注重言行舉止和自我儀容的時代,每次去些什麽樣的場合,穿些什麽樣的衣服,都非常講究,不會輕易去一些與自己身份不符的地方,也不會不加修飾便出門。

由這段話可以看出,作為父親,謝賢對兒子穿著拖鞋去電視台作采訪是不滿的,是難以接受的。

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滿意,媒體記者以及觀眾又怎麽可能滿意?

簽約之後,謝霆鋒第一次登台亮相,是在1997年2月參加“太陽計劃”音樂會,他登台演唱一首《壞習慣》。當他站在台上時,不知什麽緣故,樂隊出現了狀況,中途停頓了兩次,嚴重影響了他演唱的水平。第一次出現停頓的時候,他雖然惱火,畢竟還是忍下來了。沒料到,時隔不久,第二次又停頓。這次,謝霆鋒可不想再忍了,他當即轉身,憤而離台。組織者曾試圖說服他重新登台,可他非常堅決地拒絕了。於是,音樂會出現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停頓。此事引得輿論大嘩,因為公開的音樂會還不曾出現過因為一個演員當場罷唱而停頓的事,媒體自然會攻擊他耍大牌,借父母名聲出名卻不知天高地厚之類的措詞,確實是難以入耳。

後來,謝霆鋒以及公司方麵,對此事做了一番解釋,稱他不是耍大脾氣,也不是對樂隊不滿意,而是對自己的表現感到失望。畢竟他是一個孩子,自控力自然難以和成年人相比,當他發現自己的演唱有失水準,便對自己極度不滿,以至於再也無法唱下去。對於此說,媒體以及觀眾並不認同,他們持有另一種衡量標準,作為藝人,無論在何種情形下,都要將演出持續,不應該中途退場,這是最起碼的道德。一個連起碼道德都沒有的藝員,又怎麽能指望大家喜歡他支持他?

兩個月後,謝霆鋒出席商台“少年偶像”選舉,出場演出時,台下一片噓聲,有人大聲地叫喊,要求他下台。年底,各類評選活動開始,謝霆鋒被歌迷們評為年度“最讓人討厭的藝人”。這個稱號給了他的反叛一記響亮的耳光。

出道之初,一連串的事件,令謝霆鋒的星途充滿了波折和磨難,他也因此成了人們經常議論的話題。

有些話題,是謝霆鋒極其反感的,比如公開談到他的父母,或者說謝賢或者說狄波拉的兒子之類的話,他曾經公開宣布過,他的目標是他的成就令大家改口,說:“謝賢是謝霆鋒的爸爸”,而不是說“謝霆鋒是謝賢之子”。

正如他的母親所說,麵對他的執著,大家都妥協了,可他仍舊在堅持著。

他大聲地說:“我不是富家子”,我也“挨過”。他在美國讀書的時候,身上穿的,是在美國買的破了洞的二手汗衫。他在日本學習的時候,為了節約錢,他會吃100日元一隻的飯團。他要顯示自己的“真”,可是,這些被他“顯示出來的真”到了媒體記者手裏,便成了極具利用價值的東西。他承認有女朋友,記者便去找Irene和其家人,結果使得這段情緣過早地結束了。他談自己的家庭其實是空心的,記者們立即大做文章,稱謝賢欠了巨債,以至於要出賣自己的兒子還債。

媒體真的惹怒了謝霆鋒,他開始不再和媒體配合。

走在路上,發現有狗仔隊跟蹤自己,他會突然加快車速。他原本是一個喜歡飛車的人,此時憋著一股勁,要和那些追蹤的記者一較高低,因此不太在意是否存在危險或者違反交通規則。

客觀地說,謝霆鋒雖然反叛,雖然另類,可畢竟他還有一份率真。除去他性格中反叛的成分,這率真就顯得異常難得。於是,很多娛樂圈的人,都能理解謝霆鋒,也正如狄波拉所說,父母以及朋友,都對他妥協了。

也有人想為他說幾句公道話,或者是鼓勵他一番。結果,卻是惹禍上身,引得那些反感謝霆鋒的人對他更為反感。

有一種說法,年輕最大的財富在於你有犯錯的機會。

應該說,謝霆鋒恰恰是在不斷地犯錯誤,甚至連他媽媽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仔所惹下的麻煩,一次比一次大,最終大到了她和謝賢不得不出麵,卻已經有些無能為力的程度。這樣犯錯誤,就與年輕的財富無關了,客氣點說,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不客氣點說,則是長不大。

1999年前後,謝霆鋒的緋聞不絕於耳。幾乎是平均每6個月便傳出一樁。媒體為他進行了一項統計,計自1998年2月,拍《撻出愛火花》時,與劇中演對手戲的女藝員張悅打得火熱,一度傳出他們拍拖的消息。接下來的8月,圈中有人傳聞,美女明星活希兒正被圈中人追求,媒體就這一線索展開調查後發現,這個人竟然是謝霆鋒。到了1999年4月,謝霆鋒追求的對象,又變成了陳慧琳。

其後不久,謝霆鋒在接受一次采訪時承認,過去3年裏,他曾愛過3個女人。他提到了其中兩個女人的名字,一個是王菲,另一個是張柏芝,第三個女人,他卻沒有說明。以時間推算,這第三個女人,顯然不太可能是趙學而,她的出現,時間要早一年多。所以,香港媒體認定此人就是盧巧音。可盧巧音非常肯定地否定了此事。

最終,謝霆鋒在一封給母親的信中,卻提到了4個女人的名字。

謝霆鋒在信中寫道:“雖然我入行隻有短短的四、五年時間,但緋聞卻接踵而至。所有圈內和我傳過緋聞的朋友,從學而到Candy(盧巧音)、阿菲到柏芝,我隻想衷心地向你們說,一直以來,因為我帶給你們的麻煩,實在對不起。但我真的沒有做過新聞,我發誓,絕對沒有這樣做過。如果我們之間真的發生過感情,我發誓,一定是真心的感情。”

和謝霆鋒傳過緋聞的女藝員有十幾個之多,他在此僅僅隻提到其中的4個人。而這4個人中,趙學而、王菲以及張柏芝,都已經證實確實和他有過戀情。此外隻剩下一個盧巧音,誰都不太相信這是惟一一個例外。

緊跟盧巧音之後的是鄭秀文。隻不過,鄭秀文出場的時間略晚,對於這一傳聞,許誌安的反應是根本不相信他們之間會拍拖。謝霆鋒的反應則要大得多,他對此異常惱火,聲稱別的緋聞他或許可以不在乎,但與鄭秀文有關的緋聞,他卻不能置之不理,因為此事可能傷害很多朋友。

在此,我們列出如此之多與謝霆鋒有關的所謂緋聞,並非想說明他真的曾和這些人都有過非常關係。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被列出的名字中,有相當一些人,並非和他有過親密戀情。

問題的關鍵不在於他是否真的和這些人戀愛過,而在於他處理愛情和友情的方法,顯然存在一些問題。

客觀一點看,此時的他,畢竟隻有19歲。19歲的年齡,確實是一個容易犯錯誤的年齡。許多時候,處理方法上的錯誤,無疑會給他的事業,造成極大的阻礙。

他和英皇集團以及楊受成之間,一度出現矛盾,也體現了他在處理方法上的稚嫩,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的事業。

那次是因為他和公司之間出現了嚴重分歧,公司要為他安排一個演唱活動,他不肯,雙方出現爭執,公司拿出合約來,表示雙方簽有合約,他必須聽從公司的安排,否則,公司將采取一定的措施。即使如此,謝霆鋒仍然不肯低頭。

很快,公司對於他的不合作有了反應,取消了一些原本安排好的活動,也不再為他簽新的合約。於是,他突然間閑了下來。

謝霆鋒確實是有個性的人,公司既然要雪藏他,他也不準備退讓,買好飛機票,直接飛回了加拿大。他覺得,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休息一段時間。入行幾年,總是在匆忙中度過,還真想有這麽好的休息機會。

事實上,並沒有隔多久,他就向公司低頭了。

謝霆鋒自己說,他回到加拿大之後,心理上起了一些變化。因為父親在香港,母親的主要時間也都在香港,偶爾也會飛新加坡,加拿大的家裏,隻有妹妹和80多歲的祖母。他看到家中的一老一少,頓時有了一種強烈的責任感,覺得自己是長子嫡孫,是謝家這一輩中惟一的男子漢,他應該擔負起相應的責任,應該以自己的努力維持這個家,而不應該給她們增加任何負擔。

這次和公司翻臉,謝霆鋒方麵所受的損失可以說非常之大。公司往往如此,既然你主動低頭,那麽,肯定要得寸進尺,解凍他的條件是必須加抽傭金,並且要延長合約的期限。無可奈何,謝霆鋒隻好認了。也有媒體分析說,謝霆鋒之所以低頭,是因為受到了來自各方麵的巨大壓力。至少,莫小欣的評價,應該還是恰如其分的。她說:“他卻因反叛幾乎毀了事業。”

這個評價,似乎下得還太早了些,因為在後來,謝霆鋒的反叛,似乎愈演愈烈,而他的事業,也確實一度陷入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