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260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大夫人帶著瞿悠茗剛剛走進客廳裏,就聽裏麵傳來蘇老夫人說話的聲音:";華兒啊,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喜歡誰想嫁誰,那就給我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老婆子豁出臉麵去給你求一段姻緣。你可別給我在背地裏使什麽手段,讓我知道了,一定打斷你的腿!";

";娘,你說哪裏去了,我是那種人嗎?我可不像那些個蛇蠍心腸的毒婦,天天想著算計人家,可別算計不成,反把自己給害了。";

蘇月華將語調提高,好像特意想讓人聽見似的,邊說眼睛還邊瞥向門口。

大夫人聽著這些話,隻覺得一句比一句難聽,一句比一句紮人。她真想轉身一走了之算了,卻聽客廳內,蘇老夫人又發了話:";喲,這不是全寧伯夫人嗎?快進來看進來,屋外冷,可別幹站著了。";

這人都發了話了,大夫人可是想走都走不成了,當即硬著頭皮,帶著瞿悠茗走了進去。

";給老夫人問好了,許久不見,老夫人的臉色可是越發精神了。";大夫人給蘇老夫人半屈膝行了個禮,笑臉盈盈地寒暄了幾句。

旁邊,蘇月華慵懶地倚靠在椅子上,低垂著頭用杯蓋慢慢地撥著茶葉,涼涼地說:";當真不是親生的,都這會兒了還笑得出來。可憐我老娘心急如焚著急萬分,又從哪裏來的好臉色?";

屋中的氣氛尷尬了一下,蘇老夫人輕輕地掃了一眼大夫人那僵硬的臉色,心裏一聲冷哼,嘴上卻佯裝嗔怪地瞪了蘇月華一眼:";華兒,你怎麽能亂說話呢。瞧瞧伯夫人這臉色,明顯是沒睡好啊,隻怕是昨晚擔心了一夜呢。";

";擔心了一夜還是算計了一夜,誰知道呢?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是誰。隻是壞事做多了,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蘇月華也不管大夫人的臉色變成什麽樣子了,兀自地在那裏說著,好像說著別人,又好像意有所指。

蘇老夫人待她說完了,這才斥道:";華兒,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蘇月華當即抬起頭來,衝著蘇老夫人嘻嘻一笑:";就是有感而發,伯夫人你就當我在這裏說胡話,當耳旁風罷了吧。";

這都說出口了,這都聽入耳了,如何能當耳旁風?

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如此侮辱,大夫人就是想裝大度一點都沒法了,臉色當即就垮了下來。

跟在她身後的瞿悠茗見此,當即笑著上前走了一步,說道:";蘇小姐好口才,怪不得能得今年新科狀元的青睞。想必不用多久,我們也能沾沾光討杯喜酒喝了吧?";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整個盛京城都知道,揭榜當日,祁越去全寧伯府求親未成,蘇家大小姐為此鬧了好大個笑話。

雖然當時輿論的矛頭都指向祁越,說他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可是眼看著祁越官運亨通、平步青雲,沒用多久就成了太子身邊的紅人,那些言論也像是牆頭草一樣,很快地倒向了這邊。

這會兒大家都在說,鐵定是人祁越受不了蘇月華這爛脾氣,這才棄了她選了寧家三小姐。結果寧家三小姐一下子成了定王妃,那祁越可真真是極可憐的。

而蘇月華,一下子從眾人口中的受害人變成了一個刁鑽陰狠的潑婦,本來就甚少有人提親了,這會兒是直接沒了。

這瞿悠茗可真會挑事兒,一上來就踩她蘇月華的痛腳。

沈老夫人有些擔心地看向蘇月華,卻孰料蘇月華如何是省油的燈,當即抬起頭來笑吟吟地看向瞿悠茗:";喲,這不是瞿小姐嘛,剛剛沒注意,我還以為是伯夫人身邊的丫鬟呢。";

噗,丫鬟。

那瞿悠茗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了一下,旋即以手掩唇,輕笑起來,漫不經意地一句話帶過:";蘇小姐可真會說笑。";

說著,又上前一步,雙手疊胯,規規矩矩地給蘇老夫人行了個禮:";悠茗給老夫人請安了。";

";快起來快起來,";蘇老夫人伸出手去虛扶了一下,笑吟吟地道,";瞧瞧這可人兒,長得可真水靈,嘴巴又甜,真是讓人看著都歡喜。";

聽到這話,大夫人和瞿悠茗的臉色都變好了一些,瞿悠茗低眸抿唇一聲輕笑:";老夫人可別說這話,真真是折煞悠茗了。";

蘇月華嘟著嘴在一旁嘀咕:要真折煞那可就好了。

";也別站著了,都坐下說,都坐下說。";蘇老夫人連忙揮手,讓兩人都坐下。

蘇老夫人在這裏,大夫人也不敢僭越,隻在另一旁的下首處坐下,和蘇月華正好相對。

瞿悠茗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大夫人下麵的位置上。

剛坐下,就有丫鬟上了茶果點心,雜七雜八的擺上了一大堆,形式相當地講究。

蘇老夫人伸手拈過一塊糕點,衝大夫人她們道:";這定王府的東西啊,就是比相府的高出好幾個層次去了,就這點心都不知道好吃多少倍。你們也快嚐嚐,悠茗丫頭更要多吃一點。";

瞿悠茗見蘇老夫人對自己青睞有加,越發地笑得甜了:";哎,悠茗一定多嚐嚐。";

蘇月華見她笑得高興,立馬又開始幽幽放冷風了:";對,能吃點自然要多吃點,吃不了還可以兜著走嘛。";

“這丫頭,讀的書都被狗給吃了。”蘇老夫人笑嗬嗬地又嗔怪了一句,麵上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瞿悠茗看著她們一唱一和的,臉上燦爛的笑意收斂了一些,麵色淡淡地端過桌上的茶輕抿一口,沒有接話。

還以為就蘇月華是個刁鑽的,蘇老夫人見識了那麽多世麵,要好相處些。卻不想她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埋汰人的功夫一個比一個厲害,配合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蘇月華完全沒把蘇老夫人的話當回事,目光落在瞿悠茗的身上隨意地掃了一眼,又很快地收了回來,有些奇怪地道:“娘,你有沒有覺得這瞿小姐很是眼熟啊?”

蘇老夫人看向瞿悠茗,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你不說還不覺得,這乍一看吧,還真有些眼熟,會不會是哪次宴會見到過啊?”

蘇月華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地抬起頭來,一臉恍然地道:“我想起來了,娘,你仔細看看,她像不像姨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