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我的命我的一切早已給了你

鳳傾之痞妃有毒 240 我的命我的一切,早已給了你

寧玉槿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夢。

夢裏,她居然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在一個陌生的家庭、一個陌生的朝代裏,慢慢地長大成人。

她還遇見了一個萬裏挑一的男子,他沉默而內斂,完美而強大,所有的一切,好像都符合她的一切想象。

被那樣一個利悍霸道、無可挑剔的男人愛上,可真像是做夢才會有的情節啊。

“阿驍……”

她在夢裏叫他的名字,她的夢裏感受他懷抱的溫度,她在夢裏被他守護。

不用去想什麽,不用去做什麽,有他,就好像有了全世界,其他的,都成了多餘。

這樣的日子,可真想永遠的沉睡下去,再不用醒來啊。

可是,這耳邊,是誰在日日夜夜的呼喚著她?

那一聲一聲的“丫頭”,嘶啞,低沉,輕輕細細,卻如同石磨,在她心裏碾過,碾成一堆細碎的痛。

心,好痛。

不要再在她的耳邊說話了,好嗎?

她好想睜開眼睛去看啊,去看看是誰,用那般深情的目光注視著她,用那般溫柔的話語呼喚著她,用那般溫暖的手緊握著她。

舍不得夢,卻也舍不得讓那說話聲音的主人再沉重。她掙紮著,腦袋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遲遲分不出勝負。

“丫頭,昨天說到哪兒了?”

“哦,對,說到那麽多女人想要嫁給我,唯獨你是個意外吧。”

“我還一直在想,明明是你救了我,為什麽你反而最不願意搭理我呢?”

“那日子瞻去伯府試探,你果然躲在花園裏偷閑。我忍不住偷偷地想去看看你,可算是聽到了你的實話……”

——小姐,你怎麽那麽不待見定王殿下呢?

——那定王有什麽好的?皇帝有後宮佳麗三千,他一個王爺,王府裏鐵定也是侍妾成群。難道你們要我像寧玉雁那樣去爭寵嗎?費勁心思隻為了讓他到我房裏來睡一覺?

“你也看見了,我沒有妻沒有妾,所有丫鬟連同老嬤嬤都被我遠遠地打發了,身邊就留你一個,永遠都不需要你爭寵。”

——啊,那就更不能嫁了。你們想一想啊,他都二十了還不成親,指不定在戰場上受了什麽傷或者得了什麽隱疾呢,萬一嫁過去了,他不能人道怎麽辦?

“這個你也可以放心,我那裏沒受傷也沒隱疾,我隻是在等你長大,等你正式成為我王妃的那一天。”

——嘖,撇開那些那些不說。他脾氣那麽壞,像塊木頭,不,像塊冰塊似的,鐵定不解風情,和他在一起還不悶死。

“我脾氣壞,不敢對你壞。我不解風情,可以慢慢改。子瞻說女子都喜歡花,我連夜去給你摘了帶露的明枝,你卻欣喜地扔在了藥缽裏榨成了汁。丫頭,你說,誰更不解風情一點?”

“你說,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一旦踏入了那權利紛爭的漩渦,一生就毀在那爾虞我詐之中了。你想要的生活從不是大富大貴,而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陪你走遍大江南北。”

“你不知,你之所想,就是我之所想。我不願重蹈我母妃和父皇的覆轍,一個癡癡戀了一輩子,可戀的人卻不屬於她。我父皇可以送母妃代表永恒的海神眼淚,卻不能給我母妃永恒。”

“母妃把海神眼淚給我的時候對我說,如果喜歡一個女子喜歡到想要守護她一輩子,就把永恒的承諾給她。”

“你每天都帶著它,你感受到了嗎?即使我什麽也沒有說,但是,我把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早已交付給你了。”

胸口,有什麽在發燙,燙得寧玉槿心頭一熱,燙得她淚腺一湧,有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過。

帶繭的指腹輕輕地將眼淚拭去,男人的聲音滿滿飽含心疼:“怎麽哭了呢?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既然聽見了,那為何還不醒呢?

“丫頭,我知道你貪懶,你想睡就睡,無論你睡多久,我就等你多久……”

話音還未完,卻聽那雙唇輕啟,慢慢地溢出兩個字:“阿驍……”

墨敬驍以為是自己聽錯,一時竟有些愣住,直到第二聲“阿驍”響起,他才陡然反應過來!

頓時之間,欣喜若狂。

突然湧來的巨大喜悅讓他有些手足無措,旋即反應過來,又像一陣風似的,直奔到了寧玉槿的身邊:“怎麽樣?餓不餓?渴不渴?有哪裏不舒服?”

寧玉槿眼睫顫了顫,慢慢地睜開眼來。

入目的是一張瘦成道道刀鋒的臉,淩厲的臉部輪廓卻透著憔悴,下巴上長著黑黑的胡渣,都已有好長一截,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犀利派的大叔。

可是就是這樣一張臉,卻和夢境裏的那個完美男人漸漸重合在了一起,分毫不差。

她慢慢地抬起手來,摸上了他的臉,輕輕摩挲。

那樣輕柔的動作,卻將硬漢的錚錚鐵骨變成繞指的蒲葦,讓墨敬驍的胸膛在瞬間就柔軟得一塌糊塗。

寧玉槿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好半天才皺著眉頭道:“醜了。”

墨敬驍忍不住一笑,反手將她手包裹在手掌之中:“醜了才好,醜了沒人喜歡了,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屁,我也喜歡好看的!”寧玉槿想要強烈地反駁一番,可惜好久沒吃東西了,一點力氣都沒有,一句那麽加重語氣的話說出來卻一點強調突出的意味也沒了。

她嘟著嘴,有些微微氣惱。

墨敬驍鳳眼微挑嘴角帶笑,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頭發。

人生最美滿的時刻莫過於此了吧,她在鬧,他在笑,如此安穩溫暖地過一生。

然而這溫馨隻有片刻,墨敬驍伸出去的手突然一頓,臉上的笑容也頓時一僵,而後整個人直挺挺地就朝著旁邊歪倒過去。

寧玉槿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有些暈,張口又叫不出人來,直接挪到軟榻邊上,伸腳將那裝飾用的青花瓷大花瓶給蹬倒在地上。

“哐當——”

巨大的碎裂聲終於引了外麵眾人的注意,慕容玄帶著影衛急匆匆地就開門衝了進來。

“三小姐,你醒了?”

“先別管我,快看看你們爺。”寧玉槿想掙紮著過去自己檢查,可是偏偏這會兒她連坐起來都困難,如何還能做那麽高難度的動作?

慕容玄點了點頭,連忙直奔到他們爺的身邊。

“怎麽樣了?”寧玉槿焦急問道。

慕容玄讓影衛將墨敬驍抬到床上去,他則跟寧玉槿解釋道:“爺這幾天為了等三小姐你醒來,一直都強提著一口內力,不眠不休衣不解帶地守在三小姐你的床邊,誰也不讓靠近。就算是伺候你的事情,也都是他親力親為。現在你醒了,他心裏那口氣一鬆,自然再承受不住,隻能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