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食補身子，愛補心靈

香港的八卦雜誌最愛登一類消息，比如說劉嘉玲給梁朝偉買回來了滋補佳品，壯陽強腎。買的什麽呢？牛鞭、鹿鞭等等。

鞭是曖昧的食物，在很多男人眼裏，似乎吃了就能立刻豪氣衝天，剛強堅硬。最初給我灌輸這個概念的是一個小老板。那時候我還沒對美食那麽挑剔，小區旁邊有個小餐館，我經常會去那裏吃早餐或消夜，通常會點個蒸餃，或者餛飩，也有時候是茶葉蛋和燉湯。

有次消夜，我去喝湯，點的是豬尾湯。小老板說，你不如試試這個，牛鞭湯。我說那個是什麽味道，好喝嗎。他說不錯，不是好不好喝的問題，而是管用。什麽用？我好奇地問。他說，他自己都喝，效果非凡，一晚上都睡不著覺，那是很神勇了。於是，在他的慫恿下，我要了一盅牛鞭湯，平生第一次喝，感覺怪怪的，是什麽味道倒給忘記了，反正不是什麽好味，但也不至於難喝難聞，嚼著牛鞭，覺得心裏怪怪的，想，我是在吃牛的那個玩意啊，這個，是對的嗎？真不能想，一想就會覺得荒誕，不可思議，最好啥都不想悶頭喝下去。那晚的效果，我自然忘記了，好像也沒做什麽，也沒什麽反應。

後來也喝過一些蠍子湯啊，鹿鞭湯啊，說實話，這些東西都是傳說中的神威，事實上效果如何，因人而異，反正我沒有感受到特別的神力，也就不大放在心上。

再後來，我研究美食，真正知道了，有些食物確實是有強腎壯陽功效的，有些食物隻是心理作用，人們以訛傳訛，或者寧願信其有，在傳說中獲得一種雄壯，聊勝於無。自此以後，我不再去接觸壯陽食物。

某天，和朋友吃飯，是牛肉火鍋，點了幾盤牛肉、手打牛丸，還有魚皮、皇帝菜，最後，上了一份牛鞭。我起初還不知道那是牛鞭。鮮紅的，被切成薄薄的小塊，放在湯汁裏一燙，很快就熟了。幾個男人都伸出筷子去夾，不約而同，心照不宣，看來牛鞭還是有號召力的。

若幹年前，當我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時，有一位年長的女子曾帶我吃過潮州牛肉。我和她的相識比較戲劇化。當時還流行小靈通，我給我的老板打電話，不料撥錯了號碼，撥到她那了，在電話裏聊了幾句，我和這個叫麗的女子便算是相識了。

她會在晚上給我打電話，我也會向她請教一些問題，比如，如何獲得年輕女孩的青睞，她總是暢所欲言，像一位軍師。那種感覺是愉快的。

那個晚上，我和她在崗廈一帶，靠深南路的馬路邊，一家潮州牛肉店，點了個牛肉火鍋。店裏人聲鼎沸，加上火鍋的熱氣，很給人一種鮮活的嘈雜的熱烈的生活氣息。沒有人知道我們是什麽關係，沒有人知道我們是誰。除了招牌牛肉丸，還有牛肉，就是那種薄薄的切成小矩形的牛肉片，紅紅的薄麵，中間往往還有一兩道白色脂肪紋路，放到鍋裏燙一下就可以吃了。

飯後，在我位於下梅林的寓所，她說不回去了，然後去衝涼。我當時更多的是緊張，因為她基本上屬於一個陌生女人，一切都是陌生的未知。但是，我們畢竟躺到了一起，掀開被窩，是她溫暖的軀體。她的臉蛋是很好看的，中等身材，玲瓏小巧。過程並不順利，但是，她鼓勵我，說男人緊張都這樣，待會再試。

此後，交往慢慢淡了，後來就不聯係了。她知道和我是短暫的。所以，不遺餘力地給我介紹女朋友。還同時介紹兩個讓我追。我們應該還一起去過蓮花山，我現在看我那時的照片，有一張就是在鄧小平畫像前照的，穿著發白的牛仔褲，頭發好沒型，一件深紅色的外套，像四十歲。那時的我一點魅力都沒有，不帥，不風趣，最根本的是沒錢。

關於麗，以及和她相關的人最後都走了。我後來在街上看到過一個女人，很像她，走上去之後，發現根本不是。再後來就真的忘掉了。那家潮州牛肉店，我一直都沒再去過。後來在其他的地方也看過賣潮州牛肉的店，但不再有吃的欲望。

而我，也終於不再是那個年少輕狂的我，有了自己心愛的人。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老了，對外麵的女人都沒欲望了。我從不去酒吧，也不網聊，不吃街邊攤，不愛燒烤，不吃魚丸、豬肉丸、牛肉丸……這是現在的我。然而，我不能否認，我也曾愛吃成分不明的牛肉丸、牛肉火鍋、牛鞭，以及諸如此類的肉食。所以，世間聰明的女子，大多都不過問男人的過去。

其實，真正壯陽的是心裏的愛。食補身子，愛補心靈。如果沒有愛，功夫再好，情意不濃，也很難水乳交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