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見鬼去

遊偉他們回來了,老福滿臉放光,激動得不能自己。好幾百萬,做夢也想不到一條小狗能賣出這麽高的價錢。老村長也分了一百六十萬,遊偉不在乎錢,能買到這樣的極品鬼獒,他很滿足了,大家各取所需,每個人都很滿意。

這隻小鬼獒還沒起名字,老福說讓遊偉給起個名,隻有它真正的主人才有這個資格。遊偉摸了摸下巴,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配得上的名字,他說不急,名字是大事,慢慢想。

回到村子裏,老福把狗舍門打開,讓遊偉進去跟小鬼獒進一步接觸。養過獒的人都知道,獒極其認主,甚至有的獒隻認男主,還有傳說某些極其衷心的獒主人死後就不吃不喝,把自己給餓死。傳說雖然是傳說,但也不是空穴來風,藏獒對於主人的衷心程度顯然超過其他名犬。對於小鬼獒來說,必須一步步地接近,讓它認遊偉做主。

為了讓小崽子吃遊偉是給的狗食,老福特意讓它餓了一整天。小鬼獒雖然餓壞了,氣勢卻半點不輸,吼起來照樣驚心動魄,好在有老福陪著,小鬼獒才稍微收斂一點,警惕地看著遊偉,又看看老福,叫了好一陣才吃起來。吃得哼哧哼哧的,有股子蠻勁。

丁倩倩跟在遊偉身後,冒著被撕咬的危險,一點點靠近小鬼獒。遊偉一回頭,忽然發現她也跟在後頭,有些不高興了,責備她礙手礙腳,小鬼獒隻要接近男主人就好,丁倩倩是女人,沒必要靠近她。

人家不是想幫忙嘛。丁倩倩嬌嗔道,遊偉正好顧著看小鬼獒,沒再注意她。從這一次開始,每次遊偉給小鬼獒喂食,丁倩倩都跟在後頭。李光看著丁倩倩異樣的一舉一動,顯然她的熱情並不在遊偉身上,她看小鬼獒的眼神,有種刻意隱藏的欲望。李光雖是個獸醫,卻也是個老成持重的人,他不動聲色,即不討好雇主遊偉,也不跟丁倩倩有過多的私交,隻不過,丁倩倩感覺到被李光注視的時候,會大膽地朝他看過去,每當這時,李光會迅速扭過頭,回避對視。

在村子裏住了三四天,小鬼獒該打的疫苗都打了,對遊偉的氣味也沒有那麽大反映了。丁倩倩每天像個小尾巴,黏在遊偉背後,整天泡在狗舍裏。李光的身體也漸漸恢複,對小鬼獒做了各方麵的檢查,確定它健康。大劉閑來無事,每天在附近到處閑逛,對牧區的一切都覺得新鮮。

終於到了可以出發的日子,小鬼獒實在太性烈,咆哮著不肯上車,李光拿出麻醉槍,撞上麻醉藥,幾十秒後,小鬼獒開始搖搖晃晃,似乎感覺到什麽的終因不能抵抗藥性倒在地上。

“終於可以抱著你了,寶貝兒!”遊偉樂滋滋地,像抱著親生兒子一樣把小鬼獒抱上車,放入貨櫃車內的大籠內,大手一揮:“我要它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我,我要在這裏陪著他,李光,你開貨櫃車,萬一有什麽事我馬上就能叫你。大劉,你去幫丁倩倩開房車,慢些走,太快了對我的寶貝可不好。”

遊偉已經一句一個寶貝了,小鬼獒顯然代替了丁倩倩在他心中的地位。丁倩倩顯然有些吃醋,不過乖巧的她這次一反常態,怒道:好,有本事你就抱著狗睡。

遊偉不理會,自顧自地上了貨櫃車,車廂裏除了大鐵籠,還有個雙人沙發,可坐可躺,沙發旁邊還有個車載冰箱,冰箱裏有吃的喝的,全都是遊偉為了自己特意安排的。遊偉不願跟人分享這巨大的快樂。

老村長全家,老福全家,都站在村口衝遊偉他們揮著手,這就算是告別了。一場生意,做得還蠻有人情味,遊偉對此次高原之行還頗為滿意。關上貨櫃箱的大門,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自己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看著那正在沉睡的小鬼獒,想象著將來帶著這天下第一的狗,登上各種寵物雜誌的封麵,接受電視台專訪,以及全國各地狗場主人對他的羨慕嫉妒恨。越想越開心,遊偉甚至決定將來鬼獒死後,要把它的身體製成標本永久保存。

一前一後兩輛車,在原始森林中穿行,離開了村子,朝著川藏線上的天險通麥進發。開車跑過川藏線的人都知道,排龍到通麥十五公裏的路段,遍布雪山河流,山體疏鬆極易塌方,是極易出事故的路段。現在是春天,這些天氣溫逐漸升高,山上的冰雪融化,更是容易發生泥石流。不過一旦離開這段路後就會柳暗花明,來到魯郎林海,未曾汙染過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雲霧繚繞美不勝收。魯朗有地方吃飯,也有不少驢友和自駕遊愛好者在這裏停靠,歇息,早就決定了要在這裏停一下,大家吃過午飯再接著往前走。

此時此刻,山路上經過的車輛不多,有時候幾乎半個小時都看不到一個人影,道路兩旁風景如畫,湛藍的天空更是純淨得像是剛剛洗過一樣。可惜,這麽美麗的風景遊偉懶得看,他眼裏隻有小鬼獒,喝完兩瓶啤酒,隨著車身的搖晃,他覺得有些疲憊,歪在沙發上睡著了,很快就打起了呼嚕,睡得很香,連貨櫃車停了下來都不知道。

貨櫃車的確是停了,因為在前頭開路的房車停了下來,李光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隻好也跟著停車。

丁倩倩跟大劉一前一後下車,丁倩倩爬進貨櫃車的駕駛室,大劉去了後頭進了貨櫃箱。

“老李,咱們談點生意。”丁倩倩一進來就往李光身上湊。

“你想幹什麽?請自重。”李光敏感地回避著。

“不幹什麽,就是談談生意。”丁倩倩嫵媚一笑。

“什麽生意。”李光一退再退,退到了車門邊,再也不能退的位置。

“你躲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就是想把遊偉給扔了,一會兒車開到前頭那個出名危險的路段,就把他扔進山澗,隻要你裝作什麽也沒看見,我給你五十萬。”丁倩倩巧笑嫣然,好像自己說的根本不是什麽恐怖的事。

“你要殺人?”李光吃驚地望著這個如花似玉的女人。

“這怎麽是殺人呢,隻是把他放進房車裏,做出他在開車的假象,然後發生的事,就是意外了,意外,聽清了嗎,不是殺人。”丁倩倩解釋道。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早就看出你在打鬼主意。”李光怒不可遏。

“那你是幹還是不幹呢,五十萬的封口費,你辛辛苦苦工作一年也賺不到那麽多。”丁倩倩繼續**著。

“不幹。”李光還挺有骨氣。

“那一百萬,你也知道那隻鬼崽子值多少錢,又不要你動手,隻要你幫個忙不做聲而已,這個價位很劃算。”丁倩倩開始討價還價。

“我是個好人,你知道,我工作近二十年,從沒幹過虧心事。”李光拍著胸口說。

“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是個好人,但你覺得遊偉是好人嗎?咱們把一個他那樣喜怒無常,吃喝嫖賭樣樣都來,還翻臉就不認人的混蛋扔在這天堂一樣的地方,簡直是對他最大的厚待。”丁倩倩把自己說的好像為民除害,“我實話跟你說吧,大劉那個傻小子已經被我忽悠上鉤了,隻要咱倆聯手,可以把這事往他身上推個幹淨,既沒有危險,也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可是……”李光有些動搖了,他很清楚遊偉是個怎樣的人。

“還可是什麽呀,這樣吧,事成之後,不僅分你一百萬,我再免費陪你十天,包你滿意。”丁倩倩拉著李光的手,撒嬌地搖著,“你聽我說完整個計劃,這可是跟大劉那個傻蛋知道的計劃不太一樣。”

幾分鍾後,李光跟丁倩倩一起下了車,也進入了貨櫃箱內部,此時遊偉已經被大劉捆了個結實,嘴也被一塊膏藥給封住,見到丁倩倩和李光,遊偉拚命掙紮,嗓子裏發出嗚嗚的聲音,試圖讓他們救自己。大劉跟丁倩倩和李光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劉立刻知道李光已經被說服,成了自己人。

“老李,你的麻醉針還有吧,咱給他來一針,把他弄服帖了,再送他上西天。”丁倩倩一邊說,一邊檢查遊偉身上的繩子係緊了沒有。

“不行,麻醉劑會在體內有殘留,萬一被人發現了,會順藤摸瓜查到我,我膽小,警察多問兩句可能就全招了。”李光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那怎麽辦,他現在這樣,咱們也不能把他捆在駕駛座上啊。”大劉用腳踢了踢遊偉。

“要不幹脆把他給殺了,咱們直接棄屍,把房車扔在路邊,鑰匙留在上頭,誰看見了誰開走。到時候就算有警察問起來,咱們也可以栽贓在偷車賊身上,咱們幾個走在後頭,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這輛房車又這麽打眼,招壞人也是應該的。”丁倩倩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聽完這個計劃,大劉表示對丁倩倩的嚴重佩服,她思維敏捷得驚人。

“可是,誰動手呢?我可不想殺人。”李光卻一個勁地搖頭。

“難道要我一個女人去幹這種事?”丁倩倩把目光投向大劉。

“我也沒殺過人,誰能殺過人呢……”大劉也有些為難。

丁倩倩非但沒有聽他的話,還主動拉起他的手,委屈地看著他,滿是期望。

“唉,要不我試試吧。”大劉歎了口起,他不知道怎麽拒絕女人,隻能妥協了。

遊偉一聽這話,全身掙紮得更厲害了,一雙怒目,眼珠子鼓得差點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他的嗓子裏發出語焉不詳的吼叫。

“來,親愛的,隻要殺了他,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丁倩倩打開李光的醫藥箱,從裏麵取出一把手術刀,塞到大劉手裏,用力地握了一把他的手,仿佛要給他力量般。

大劉接過刀,那表情好像手術刀比烙鐵還燙手,大劉的手微微顫抖,看著遊偉的眼睛,越發不敢下手。

“真不像個男人,閃開,我來!”丁倩倩見大劉指望不上,不想再耽誤時間,這麽兩輛打眼的車停在路邊,萬一被人看到總歸是不好。一把奪過大劉手裏的手術刀,厲聲吩咐道:“你們把他抬下去,咱們到路邊的林子裏去解決,不能在車裏留下血跡。”

李光跟大劉一聽不用自己動手,都鬆了口氣,二人合力,把拚命扭動掙紮的遊偉給抬下了車,丁倩倩墊後,關上貨櫃箱的門,幾個人一起往旁邊林密樹濃的地方走去。

“親愛的,別怪我狠心,要怪就隻能怪你對我太小氣,我費盡心思陪你,你卻什麽都不給我,別說房子了,連車也沒送過,是你對不起我在先,所以,千萬別怪我。你看這裏風景不錯空氣也清新,你死在這,就是上天堂也比人家近了一兩千米的路,安心去吧,祝你做鬼也風流。”丁倩倩一邊嘀咕,一邊手起刀落,朝著遊偉的心髒刺去。

緊要關頭,遊偉爆發出前所未見的力量,整個人旁邊一滾,錯開了刀尖。丁倩倩生氣了,叫兩個不肯動手的男人幫忙按住遊偉的肩膀和腳,不讓他再亂動。李光和大劉不約而同地都扭過頭去,不忍目睹遊偉死在眼前的慘況。

“怕個毛啊,我爸是殺豬的,從小我就天天看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看我的,保證三刀下去,他死得透透的。”丁倩倩鄙視著兩個男人,再一次舉起手裏的刀,這一次,她沒有落空。刀刃撲哧一聲,穿過遊偉的衣服沒入胸膛,仿佛滑入一塊上好的豬油,並無絲毫阻力。

遊偉的嗓子裏發出悶悶的一聲,眼珠子鼓得更厲害了,全身痛得僵直,因為肌肉緊張收縮得厲害,丁倩倩得很用力才能把刀給抽出,拔出刀的時候,帶出一線熱血,濺在丁倩倩白皙的臉頰上,仿佛開出一串血紅的小花。

有了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就好辦了,可丁倩倩紮了不隻三刀,她一直紮到遊偉的身體徹底不再動彈,她臉上的血跡也密密麻麻如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