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

我真覺得自己要被筱榛逼瘋了。

回到宿舍我衝了一個小時的冷水澡,我想冷靜下來,可心裏殺人的欲望卻像火一樣在燒。

好吧,我承認,殺死秦光的時候我很激動,甚至有種難以形容的快感。後來我在網上搜到一篇文章,說是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腦子裏某個垂體會分泌出一種激素,用來控製全身的協調。這種激素會給人帶來類似興奮甚至**的快感。國外有醫學專家研究過,有些殺人狂的大腦裏那個垂體就特別發達,每次殺人都能帶給他們非同一般的享受。

如果筱榛死在我手裏,會比秦光死在我手裏更爽嗎?這個問題在腦子裏冒出來後我本能地罵了一句專家,真他媽變態,居然想種問題。

可這個念頭就像餓肚子的人本能地要想拿什麽來填肚子才好,整個晚上我都被這個念頭折騰得興奮不已難以入眠。殺了筱榛吧,反正她也有保險,受益人雖然是她家裏人,但至少我身邊少了一枚定時炸彈。不,她不是定時炸彈,現在的她隨時可能爆炸。

那個小水坑,那個神秘的小水坑,如果筱榛的屍體扔下去也會同樣消失嗎?也許那個小水坑是連接某個異度空間的神秘入口,秦光沉下去,然後進入了時空隧道,或者類似黑洞般的深淵。學地質的人都看過不少科幻小說,雖然這麽想太不現實,但我現在必須為自己打打氣,我沒有戰友,如果筱榛死了的話,將來隻剩下我一個人戰鬥。

主意已定,接下來的事就是把筱榛給約出來。

我說我找到一個最合適見麵的地方,絕對沒有第三者,也不用擔心有人冒出來,那是我們的二人世界,我們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說的地方當然就是4號礦井,筱榛以為我開玩笑,可我很認真地告訴她,要想見我就必須去那兒,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對待女人就得這樣,不狠一點她們根本不會聽。

我讓她自己去,當然是有想過的。如果讓她死在自家房裏,或者我的房裏都不合適,打掃衛生不方便不說,警察也容易發現蛛絲馬跡,而且她死了之後我還得把屍體運到小水坑去。筱榛雖然不胖,但要把百來斤的人扛到井下絕對不輕鬆,我沒必要自找麻煩。

我在口袋裏藏了根線鋸。這玩意在網上買的,看起來就跟水波紋的項鏈沒什麽兩樣,甚至可以卷在手腕上,但使用起來非常趁手,超強的合金質地讓每一個鏈接部位都尖銳無比,胳臂粗的小樹可以在幾分鍾內鋸斷。別說是殺人,分屍也沒問題。

我把時間定在半夜兩點半,那時候全礦的人們都進入了睡眠,累了一天的工人們做夢都不會想回到那個鬼地方。

為了不被人發現,我沒開礦井燈,跟筱榛打著光亮度極高的應急燈下去的。那黑黝黝的煤炭都是幾百萬年前植物們的屍體,說起來,煤層其實就是地球的自然墳場。

筱榛有些害怕,死死拖住我的手,有些退縮。我拽著她大步流星,她得小跑著才能跟上我的步伐。

“就在這裏,咱們好好談談吧,你想說什麽,想做什麽都可以。”我在小水坑前停下了腳步,把應急燈放在牆上的燈架上,水麵反射出的光線有種詭異的美感。

“這裏陰森森的,好安靜啊。”筱榛聳了聳脖子,她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已經冒出來了。

“當然安靜,鬼都聽不見我們的聲音呢,知道嗎,秦光就是被我扔進這個水坑裏的,可是後來,他不見了。”我故作輕鬆地說著,其實緊張得要死,萬一真的有鬼,秦光冒出來的話,我會死在這裏嗎。

“就是這裏?”筱榛俯下身子看了看小水坑,聽到我說秦光在這裏死的馬上打了個哆嗦,回過頭來大聲指責:“幹嘛帶我來這麽晦氣的地方,還嫌我受的驚嚇少嗎?”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

想試試你要是死在這裏,會不會也消失呢。這話我沒說出口,因為我必須集中全部力氣勒斷筱榛的脖子。

我身上還帶著從醫院偷來的線繩,萬一筱榛沒有徹底斷氣也會因為手腳不能動彈而窒息死。這種線繩是水溶性的,一個小時候會自動完全溶解,在那之前筱榛一定會死得透透的。嘩啦一聲,沉靜的水麵被筱榛的身體打破了沉寂,筱榛的脖子上還有幾線血絲,線鋸弄破了她的皮膚,白色的膚色映襯著飄渺的紅血絲,美得像鬼片。

走出礦井,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從頭至尾也隻用了一個小時。我累了,我需要躺在**好好回味殺人的感覺,我還需要考慮一下如果明天筱榛的屍體沒有消失,該怎麽辦才好,就算被警察抓住,我也得說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