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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大隊長,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今天是來指導工作,還是臨時檢查呢?”孫莉莎陰陽怪氣地打了個招呼,仇其被停職她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誰讓他妨礙自己發財呢。她心裏提防著,這小子又傻又衝動,該不會來找自己報仇吧。

“孫姐,以前的事是我對不住,我錯了,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仇其壓著性子,憋紅了臉才把話說出口。

“呦,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怪罪你似的。你可沒什麽對不住我的,別這麽客氣,你也太見外了。”孫莉莎聽出了仇其跟往日截然不同的態度,心裏納悶麵上卻裝出親近,看他到底要唱哪一出。

“孫姐,上次因為我讓你損失了兩百萬,對不起。將功補過,我想幫您賺回那筆錢。您要是不嫌棄,我以後就聽您差遣,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請盡管吩咐。”仇其這番話跟他以往的作風差了十萬八千裏,孫莉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沒聽錯吧,仇隊長,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孫莉莎笑了一下,覺得有點意思。

“我要將功補過,幫您賺回那筆錢。”仇其的嗓子有些幹澀,讓他說出這樣的話實在為難,“請您幫我跟上頭求個情,給我留碗飯吃。”

孫莉莎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出來了,仇其被她笑得很不自在,臉紅紅地往下說:“孫姐,為表誠意,我為您請來了一位資本運作的高手,他有辦法讓您在一個月內賺到一千萬。”

仇其這個人跟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同事不同,釘是釘鉚是鉚,從來不托大。孫莉莎其實很欣賞他,隻是收買不了,寧可毀掉。一千萬,這個數字夠吸引力,孫莉莎止住笑,重新打量起仇其和他帶來的那個人,顯然,那個書呆子的形象不足以說服她:“就憑他,一千萬?”

仇其想解釋,卻被書呆子一把攔住:“仇其是我發小,我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救過我的命,現在他有難我不能不幫。您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仇其的話。”

書呆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撂下話拉著仇其轉身就走。

“慢著。”孫莉莎不得不重新打量起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請問這位先生在哪裏高就?”

書呆子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孫莉莎,原來他叫蔣弘,名片上的頭銜是某金融谘詢公司顧問。

所謂的金融谘詢公司跟孫莉莎開的財務公司沒多大區別,都是搞違規操作的,孫莉莎不能不多一個心眼,說不定這小子真是玩錢的行家。

就像看透了孫莉莎的質疑,蔣弘接著說:“我還是城市大學的講師,雖然平時都是做的理論研究工作,但我可以保證,我的計劃絕對能賺到大錢。”

“是嗎,能不能談談你的計劃。”孫莉莎開始對這個蔣弘身上的書呆子氣感興趣了,她閱人無數,深知以貌取人往往漏掉真神。

迎著孫莉莎那雙能看穿皮肉的利眼,蔣弘自信地昂起了頭:“全世界跟錢打交道最多的地方就是銀行,最有錢的也是銀行,隻要能把銀行遊戲的規則玩透就不愁賺不到錢。跟銀行金庫裏數萬億財富比起來,弄個一兩千萬就像在沙灘上捏走幾粒沙子,並不困難。隻要把善後的路子理通,就算日後真查出問題,追究責任也是辦事人員的不妥,根本不用擔心有人報複,所以風險度極低。”

蔣弘最後一句話說到了孫莉莎心坎裏,她以特殊的方式收賬,雖然能把錢拿到手,但每次都會惹出一連串麻煩。那些膽小的當事人家屬還算好辦,威脅幾次就乖乖收聲了,碰上不要命的主就會很難纏。前陣子沒注意,漏了一個跑到北京上訪,還走運地遇到了媒體人士的幫助,事情全給捅出來了,上麵已經派了專人來查,這才把仇其扔出來當替死鬼。把他送進監獄所有事都可以栽在他頭上,最後在裏麵把他弄死,事情就算有交代了,隻是上頭跟她打過了招呼,至少兩三年內都不能再用這個辦法繼續賺錢了。

“孫姐,我兄弟絕對有這個本事,就看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了。”仇其見孫莉莎麵露猶豫,知道她已經動了心,趕緊趁熱打鐵。

“瞧你這話說的,咱們一直都是好朋友嘛,警民一家親。”孫莉莎嘴上雖這麽說著,但她也沒馬上拍板,做生意這麽久她隻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別人的舌頭,要想讓她完全信任這小子,還需要更多時間才行。

“孫姐的意思是,咱們可以合作了?”仇其驚喜地問道。

“不急不急,我還從沒請仇隊長吃過飯,今天說什麽也得請你一次,那些事再慢慢談。”孫莉莎一邊說著,已經吩咐下去請二位吃飯,那地方連仇其這個老重慶都沒聽說過,大概是隻招待熟客的私家菜館。

以前碰到這種飯局仇其總是再三推脫,生怕吃人嘴軟影響公務,今天反倒沒了顧忌,跟蔣弘一起大大方方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