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 光頭鐵蛋

“富貴侯也不是沒人敢得罪的,胖子不是把他的兒子都幹掉了麽。”花公子開唐獨秀的玩笑。

胖子歎氣,“早知道這麽麻煩,當時我就應該閉目等死,被侯公子幹掉才對。”

“你現在去死也來得及,要不要我幫你一把?”南宮秀抓到欺負胖子的機會。

胖子翻身躺下,好像什麽也沒聽到。

離開翠竹山的時候已接近晌午,馬車走了幾十裏路後,天色就有些暗淡下來,正好路過一個小村子,眾人決定在此安歇一晚,明日繼續行程。

這是個隻有百十戶人家的小村莊,村裏也沒有客棧,唯一的一個小酒館也隻有三張破爛得搖搖欲墜的桌子。馬車停在酒館門口,立刻又人迎了出來。

“幾位客官裏麵請,地方偏僻,沒什麽好東西,但一定讓各位吃飽。”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幾歲的中年漢子,一麵說話,一麵不停地搓著手掌,一副憨厚的樣子。

停好馬車,眾人隨便挑了張桌子坐下,唐獨秀則細心地研究了一番,終於找到一個似乎可以承受他體重的凳子,小心的坐了下來,引得南宮秀一陣嘲笑。

剛剛坐下,那中年漢子就朝裏麵喊:“翠兒她媽,快出來招呼客人了。”自己則對眾人抱歉的一笑,進廚房去了。

“這個掌櫃的好奇怪,居然也不問咱們要吃些什麽。”付慶不太滿意。

很快,一個麵容憔悴的婦人從裏間走了出來,先對眾人施了一禮,然後細聲的問客官想吃什麽。

“有什麽好的你盡管上,他有的是銀子。”胖子指著付慶。

婦人應聲退了下去,南宮秀悄聲對溫柔道:“你有沒有發覺,這屋裏有股很濃的藥味。”

溫柔點頭,“靜觀其變吧,看這對夫妻並不是習武之人。”

很快,酒菜就送了上來,掌櫃的也幫著端菜,看他微汗的額頭,就知道這些菜應該是出自他的手。

“掌櫃的,家裏有病人?”付慶歪著坐,一隻腳翹到桌子上,南宮秀狠狠地把他的臭腳敲下去。

掌櫃的似乎一愣,馬上陪著笑說:“是,是,小女近日身體不適,內人正在給她煎藥。”

唐獨秀摸了摸鼻子,“看你的年紀,你女兒也不過十來歲而已,是什麽緣故,讓這麽小的孩子需要用到刀傷藥呢?”身為唐門弟子中的佼佼者,胖子不但精於用毒,藥理自然也是懂得一些的,這種普通草藥的味道還瞞不過他。

掌櫃的臉色變了,手也開始發抖,那婦人則嚇得麵色發白,若不是扶著掌櫃,恐怕要倒下去了。

“你們來的倒是好快!冤有頭債有主,隻管對我招呼,不必傷及無辜!”話音未落,一個壯漢從裏間走了出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扶著他,看來應該是掌櫃的女兒,翠兒,這小姑娘此刻正怯生生的打量著眾人。

付慶和花公子相視而笑:又是一個落難的。

這人身材很高,皮膚黝黑,身材魁梧,身著黑色勁裝,渾身的肌肉鼓鼓,剃著一個可笑的光頭,眉目中流露一股堅毅之色。

不過眾人首先注意的不是他那溜光的腦袋,而是他手裏握著的槍。

黑色玄鐵的鑄成的長槍,槍身有灰色的紋路,黑纓近一尺長,看上去怕是有七八十斤的分量。

這黑家夥要是砸在頭上,胖子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定會像砸西瓜一樣幹脆。

很顯然這個黑小子誤以為眾人是找他尋仇的,付慶眼睛一轉,開始犯壞。

“不管我們怎麽招呼,你都會一個人接下了?”付慶故意用一種陰森的口氣說話,嚇得黑衣人身旁的小姑娘直往後躲。

“盡管劃下道來!”光頭很硬氣。

“那好。”付慶坐直身體,“我想讓你過來喝光一壇酒,你敢麽?”

光頭黑衣人再次喝光碗裏的酒,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我以為你們是天狼堡的人,是來殺我的呢。”

付慶又給他斟滿,掌櫃在旁邊陪著小心:“鐵蛋的傷還沒有好,不能喝太多酒的。”

“原來你叫鐵蛋?嘻嘻,看你的腦袋還真是很像。”南宮秀一邊逗著翠兒,一邊欣賞著鐵蛋的光頭。

鐵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鍾大哥說不能喝,那就不喝了。”

付慶失笑,“想不到你這麽聽話,剛才拿槍時候的霸氣跑哪去了?盡管喝,一點小傷算什麽,喝酒死不了人的。”

掌櫃的苦笑,“他可不是小傷,在我這養了半個多月了,總算是可以下地活動了。要是換做旁人,手那麽重的傷早就見閻王去了。”

唐獨秀放下酒碗,“鐵蛋,你是怎麽得罪天狼堡那幫強盜的?”

說道這個,鐵蛋忽然氣憤起來,“那幫家夥,路過村子的時候宰了陸老伯的羊填肚子,而且不給錢不說,還打傷了人,所以我去找他們理論。”

花公子張大嘴,“你就為了一隻羊去尋天狼堡的晦氣?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鐵蛋搖搖頭,“我不管他們是什麽人,反正做錯事就要賠禮道歉,哦,還要賠錢!”

眾人麵麵相覷,居然會有人為了一隻羊去找天狼堡的麻煩。

天狼堡是江湖上有名的賊窩,堡主侯震在江南一帶是響*的人物,聚集了一群江洋大盜和亡命徒,在這一帶聲勢很大,由於距離丐幫總舵很近,這幫家夥不敢太過猖狂,畢竟丐幫是他們惹不起的,但丐幫也不願意和他們為敵,於是也就相安無事。

不過,近幾年聽說天狼堡和富貴山莊勾搭上了,侯震成了富貴侯的朋友,不免的就有些猖狂起來,惡名遠播,甚至連丐幫也不怎麽放在眼裏了。

鐵蛋居然為了一隻羊去找天狼堡的麻煩,實在是不能不讓人佩服。

“後來呢?”南宮秀最喜歡的就是聽故事,“你找到那些壞人了麽?”

鐵蛋紅著臉低下頭,“找到了。他們打不過我,就說要和我交個朋友,擺酒賠禮,還答應賠陸老伯的羊。”

“所以你就和他們喝酒了?”連單純的南宮秀也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鐵蛋點頭,“喝了一杯酒之後我就覺得頭暈,他們就又來打我,還要殺了我。我拚了命才逃回來,被鍾大哥救下了。”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江湖經驗啊。”南宮秀教訓他,“人心險惡,人心險惡你懂不懂?都知道對方是壞人了,讓你喝酒你還敢喝。”

鐵蛋滿臉通紅的垂著頭,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