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 魔劍
這天，唐獨秀還在做著春秋大夢，就有人來敲門，被驚醒的胖子懶洋洋的問是誰。
“李神醫有請，說是有關唐一公子的事。”門外的丐幫弟子回答。
胖子一骨碌起身，胡亂的套上衣服，就直奔前廳而來。
唐獨秀進來的時候，發現眾人都已經先來了，沒有人坐著，他們都圍著一個人說笑著，那個人當然是唐一。
胖子掩住興奮，慢步上前，“你恢複得也太慢了，因為替你擔心，我這段時間都瘦了好多。”胖子自憐的說著。
“你是因為專心賭錢顧不上吃飯才瘦的吧。”付慶諷刺他。
傷愈的唐一靜靜的站在那，身上穿著一件寶藍色的外衣，麵色蒼白的可怕，但嘴角卻帶著一絲笑意。
“李神醫都告訴我了。”唐一說，“關於對你們出手的事，我很抱歉。”
重傷初愈的花公子做驚訝狀：“這不像是你說的話吧，你們看，想不到唐一也會有覺得對不起的時候。”
“就是。”付慶插嘴，“少在這裝斯文好不好，怎麽傷好了脾氣也改了？”
“你們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唐一真誠的說，“我抱歉的是沒能把你們幹掉，結果害得丐幫的長老們輸得沒褲子穿。”
眾人笑罵著衝向唐一，賞了他幾個爆栗，翁韌也上去敲了一下，“誰告訴你我沒褲子穿的，----我已經借到了。”
又是一陣哄笑。
“果然是無知的人最快樂。”李青竹陰陽怪氣的在一旁潑冷水。
大家訕訕的停了下來，翁韌的老臉也有點掛不住，南宮秀則對李青竹怒目而視。
“為了不讓這小子變成殺人不眨眼瘋子，我辛辛苦苦的調製了一些藥，哼，居然沒有人說一句感謝的話。”李青竹不滿。
唐獨秀一臉喜色的湊過來，“李神醫仁心仁術、妙手回春的本事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在下在這裏叩謝大恩大德了。”
說著，他還真做出要跪下相謝的姿態來，結果李青竹隻是斜著眼睛看著他，絲毫沒有攔阻的意思，胖子一臉的尷尬。
唐一過來拉住胖子，“你先別急著謝，說不定他煉製的藥會害死我也說不定。”
胖子順勢起身，迷惑的目光在唐一和李青竹之間掃來掃去。
“好歹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就算是死了，也比發瘋要好得多。”
李青竹坦然的說。
“李神醫隻能暫時壓製住我的魔氣，難免日後還會被其反製。”唐一淡然的解釋。
唐獨秀搔著頭，“好歹把他說的辦法讓我們聽聽。”
“簡單得很。”李青竹難得這麽配合，“不破不立，我研製的不是什麽聖藥，唯一的作用就是激發出他體內的戾氣，使其全部發揮出來。”
眾人一愣，翁韌問道：“那樣他豈不是又會陷入神智全失、胡亂殺人的地步麽？”
李青竹點頭，“就是要他這樣。激發出他的魔氣，看他運氣怎麽樣，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控製住也說不定。”
“那如果運氣不好呢？”溫柔很是擔心。
李青竹頓了一下，“那他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南宮秀把這些天的怨氣都發泄了出來：“你這算什麽辦法！虧你還是什麽神醫，這種醫死人的方法隻有江湖騙子才想得出來！”
李青竹倒也不生氣，“那你希望他隨時發作，最後還是難逃一死嘍？”
南宮秀一窒，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唐獨秀看了看唐一，“隻有這一個辦法麽？”
唐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如果有別的辦法，誰會願意以身涉險。”
“成功的機會有多大？”花公子比較理智。
“不知道。”李青竹幹脆的回答，“翹辮子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
眾皆無語。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唐一安慰大家，依舊滿臉笑意，眼神清澈，和從前隱含殺意的眼睛截然不同。“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修煉魔劍。既然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不如拚一把，就算是死了，倒也沒什麽可抱怨的。”
“難道就不能把一身的功力散去，一定要練什麽魔劍麽？”溫柔小心的提議。
她明白武功對江湖人的重要，廢去一個人的功力，比殺死他更讓他難以接受。
李青竹又擺出不屑的神情，“廢去功力有什麽用，這小子天生的戾氣纏身，又刻意修煉了這麽多年，就算你廢了他的武功打斷他的手腳，他最後一樣會被魔氣反製，生不如死。”
“具體你想怎麽做？”說話的是付慶。
翁韌替李青竹回答，“翠竹山正好有一處石洞，原本是丐幫關押重犯的監牢，石門關閉後，任你武功蓋世也衝不出來。李神醫的意思是把唐一關在裏麵，再用藥物激發他的戾氣，剩下的。”翁韌歎了口氣，“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總覺得這個辦法和殺了他差不多。”花公子苦笑，“那次刀子要幹掉胖子的時候，阿一能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相救，說明他還沒有完全被魔氣完全控製，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才對。”
“你要打賭麽。”李青竹冷冷的看著他，“如果唐一再發作一次，絕對不會再有什麽殘存的理智和情感，就算一百個唐獨秀站在他麵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逐個殺掉。”
花公子無話可說了。
空氣一時間變得沉重起來，沒有人說話，房間裏靜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也會清晰可聞。
“那我呢。”唐獨秀打破了沉默，“我也一樣的身負戾氣，是不是以後我也會變得和阿一一樣？”
李青竹搖頭，“你的戾氣沒有經過刻意的修煉，在你體內不過是一條小小的毒蛇，所以你還控製的住，日後隨著功力的增加會控製得更加容易。”
“但唐一不同，毒蛇已經被他培養成了毒龍，能不能控製不隻是取決於功力的深淺，還要取決去他的心。”李青竹說完，拿起了茶杯。
南宮秀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而花公子和付慶卻似有所悟。
“我沒想到，以魔入道回事這麽麻煩的事情。”唐一笑著，“看來弄不好真的就隻有墮入魔道了。”
“當年你不過十四歲，小小年紀有這種想法和膽略已經實屬不易。”翁韌安慰他，“武學本來就沒有常道，利用天賦戾氣，由魔入道也未必是辦不到的事情，還是有可能成功的。”
“有可能的。”翁韌喃喃的重複了一句，看來他其實也沒什麽信心。
“你的劍呢？”唐獨秀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