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公子有難

“我聞到香味了。”唐獨秀嚷嚷,“這一定是座酒樓,我要喝酒,我要吃飯,我累了。”他近乎耍賴的叫嚷著。

唐一也瞧著車廂,讓花公子趕緊停下,伺候兩位大爺到酒樓大吃大喝一頓。

“現在是非常時期,要為安全著想。”花公子解釋,“我們還有幹糧,酒肉也有,何必要到酒樓去呢。”

但他的意見完全被不予理睬,南宮秀和溫柔也回過頭來喊累喊餓,並且她們也一致同意去酒樓的想法,花公子頭上的青筋在跳。

沒辦法,花公子的一張嘴說不過四條舌頭。於是,悻悻的花公子把馬車停在了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酒樓前麵,立刻有殷勤的夥計出來招呼。

唐獨秀撫著大肚子,一步三晃的率先走進酒樓,眼毒的夥計立刻認定這是眾人中掏銀子的主兒,同時,極有成為冤大頭的潛力。

溫柔和南宮秀逛了一路,除了兩串冰糖葫蘆,出奇的一件東西也沒買,這也算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唐獨秀隨意的點了菜,囑咐夥計上兩壇好酒,隨手拋出一角碎銀子,機靈的夥計迅速而準確的一把抓在手裏,千恩萬謝的小跑著下去了。

南宮秀嘴裏含著最後一顆糖葫蘆,舍不得咽下去,手裏的竹簽一下一下的逗弄著花公子,後者則視而不見的喝著茶。

溫柔伏在桌子上,悄聲的說:“你看店裏有幾個人是想殺你的。我猜那個帶著孩子的夫妻很可能是一對鴛鴦殺手,而那個小孩子其實是個侏儒假扮的。還有窗戶旁邊的那個花白胡子的老先生,別看他瘦骨嶙峋的,和可能他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鬼書生,還有,你看那幾個挑夫。。。。。。”

唐獨秀哭笑不得,“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既然認出了人家的真麵目,為何不先下手為強,一刀砍過去再說。”

溫柔不屑的撇撇嘴,“本姑娘要以靜製動,看這些宵小能耍出什麽花招。”

唐獨秀冷笑,“你的功夫如果能和你的想象力一樣厲害,我們就不用怕什麽侯爺、王爺的了。”

南宮秀替溫柔出頭:“溫柔姐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你到底有沒有江湖經驗,知不知道什麽叫小心無大錯。”

花公子也冷笑:“你也算是有江湖經驗的話,那八歲的孩子都可以算是老江湖了。”

幾個人開始互相攻擊起來,似乎對這個遊戲都樂此不疲。

唐一把玩著手裏的筷子,別人說什麽他根本沒聽進去。

他一直在想著獨孤冷和柳隨風能讓自己領悟到什麽,有時候他覺得自己似乎懂得了一些,可是很快又會覺得不是那麽回事,於是唐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掙紮著。

一個人影竄了過來,一屁股就坐在南宮秀的旁邊。

“這個小姑娘真是漂亮。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和你很有緣分。”來人笑嘻嘻的說。

溫柔又好氣又好笑,“你總是像個遊魂一樣,而且看起來色膽好像更大了。”

南宮秀迷惑的看著溫柔,不知道從哪冒出這麽一個人來,而且看上去溫柔和他很熟悉,其他人也沒有什麽動作。

來人衝著溫柔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勾著金絲的袖口在眼光下閃著光,白色的絲綢長衫,穿著白狐皮的短衣,純金打造的腰帶上嵌著龍眼大的珍珠,看上去,這個人不是王孫貴族就是富家子弟,不過和他衣著不協調的是,他的腰間居然插著一把沒有劍鞘的劍,---並且還是隻剩後半截的劍。

這是一把證明他身份的武器。

南宮秀眼珠一轉,“你就是付慶?”

斷劍公子付慶依然嬉皮笑臉,“還不就是我嘍,怎麽樣,早有耳聞吧?什麽時候有時間,我給你講講江湖軼事,讓你長點見識好不好。”

眾人還是不說話。

南宮秀用手支著下巴,一臉的天真爛漫,“我倒是無所謂的,隻不過,我得先征求我夫君的意見。”

付慶的臉色有些變了,“你已經嫁人了?”

南宮秀笑嘻嘻的揚了揚下巴,“就是他啊,要不然,你和他商量一下,什麽時候帶我去聽故事。”

付慶尷尬的看著花公子,“我不知道她是南宮秀。”

“你知道自己是誰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花公子諷刺他。

唐獨秀問:“你不是在賭場發財麽,怎麽跑到這來了。”

付慶還是一副沒有正經的樣子,“還不是因為擔心你,怕小花一個人獨木難支,所以他剛走,我很快就追過來了嘛。”

花公子看了看唐獨秀:“這句話你信麽?”

胖子嚴肅的搖頭,“我要是相信,那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癡。”

付慶不在意的平攤兩手,“信不信隨便你。現在說說,你下一步怎麽打算的。”

“他有個屁打算。”花公子重重的放下茶杯,“都是我替他打算的。”

“不過現在你來了。”花公子欣慰的說,“總算有人能幫我一把了。”

看著大家都笑著對自己點頭,付慶忽然有種跳進陷阱的感覺。

不過,付慶暗自得意,這也是說不定的。

溫柔把唐一介紹給付慶,很快兩個人就臭味相投了。

菜送了上來,雖然不算珍饈佳肴,但也有魚有肉,還有夠烈的燒刀子。

付慶喝了一大口,感歎的說:“除了賭,世上最快樂的可能就是喝酒了。”

“還有勾引良家婦女。”花公子提醒他,“這才是你最大的長處。”

付慶不以為恥的得意起來。

“有時候,長處會要人命的。”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眾人循聲望去,一個身著青衫的中年人正走過來,衣服很舊,已經洗得發白,手中拿著一把紙扇,上麵畫滿了怒放的桃花。

付慶放下酒杯,“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你最好看清楚,我現在可是有了幫手的,要是再動手,吃虧的可就是你了。”

唐獨秀恨恨的盯著付慶,早知道這混蛋不是什麽顧忌自己安危才提前離開賭場的,卻想不到是因為得罪了厲害的角色。

青衫人笑道:“不管有多少幫手,總要講個理字的。你在賭場輸給了我,就應該把手賠給我,不然的話,豈不是成了沒有賭品的爛賭鬼?”

南宮秀悄悄拉了拉付慶的衣袖:“你和人家賭輸了要砍手的?”

付慶苦笑著點頭。

南宮秀:“那你把手砍下來給他不就好了麽。”

付慶的嘴張合了幾下,沒發出聲音。

“我也想賭,你敢接麽。”

說話的是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