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不速之客

“現在,柯大俠還有什麽話說?”溫柔還是笑靨如花。

柯雲飛苦著臉,轉眼間,刀俎就變成了魚肉,他還能有什麽話說。

溫柔可不會放過他:“柯大俠怎麽忽然變成了啞巴?莫非是有人在酒裏下了毒藥不成。”

唐獨秀捉狹的歪著腦袋,“柯大俠看上去像是吃壞了肚子,想必他現在一定很想離開這裏,去茅房痛快一下。”

柯雲飛勉強的點著頭,“對,我是吃壞了肚子,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話,我還是出去放茅的好,免得忍不住髒了屋子。”

“我倒是想看看堂堂的飛雲手拉褲子的樣子。”溫柔笑嘻嘻的說,“你們想看麽?”

唐一立刻附和,“這麽難得一見的事當然是要看的,柯大俠盡管方便,最近我們的鼻子都不是很靈,有些不好的氣味也是無礙的。”

柯雲飛尷尬的站著,溫柔的刀一直架在他的脖子上,這個行為讓他不敢有任何的舉動,刀鋒透出的寒氣讓他的骨髓都覺得發冷。

“是我有眼無珠,溫大小姐大人大量,就放我一馬吧,大恩大德必將銘記於心,他日必有厚報。”

溫柔忽然懶得再和他玩下去了,她抬腿,一腳就踢在柯雲飛的屁股上,於是柯大俠越過桌子,狼狽的在地上翻了個跟頭。

“滾。”溫柔的笑容被滿臉的寒霜取代,“我沒興趣殺一條狗。記得別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否則,我就隻好做一回屠狗之輩了。”

柯雲飛陪著笑爬起來,“在下怎麽敢再來招惹溫大小姐,告退,告退。”

說完他竄上了窗子,跳下去之前,他居然還回頭說了句“不用送了。”

唐一愕然,拉了拉唐獨秀:“還有比你更不知羞恥的人呢。”

唐獨秀甩開他的手,對於唐一打擾他繼續進食的舉動十分不滿。

溫柔很瀟灑的還刀入鞘,刀鞘藏在她的外衣下,刀很短,若不是仔細觀察,沒有人會發現這麽一個美貌的女子身上還藏著這樣的凶器。

窗戶破了,寒氣自然就會湧進來,何況地上還有兩具屍體。唐一提議:“不如我們換一個房間好了,你家不會隻有一間屋子吧。”他問的是溫柔。

溫柔不做聲,隻是微笑著拍了拍手。

很快就有幾個人進來,換窗的換窗,搬屍的搬屍,連地板上的血跡都擦拭幹淨,甚至還換上兩盆淨化空氣的花。

片刻功夫,一切就恢複如常,如果說一刻鍾前還有人在這裏打鬥,並且有兩個倒黴的家夥死在這裏,一定不會有人相信,就連血腥氣都已被花香掩去。

收拾好一切之後,這些人很快的又退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沒有人抬頭向桌子旁邊的三個人看上一眼。

唐一大感有趣。

“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本事,我越來越覺得你是個有意思的人了。”唐一讚歎。

唐獨秀邊吃邊哼哼:“她還有更多的事是你想不到的呢,等你更了解她,就會發現更多有意思的事。”

溫柔有些得意,但還是故作淡定的擺擺手,“訓練幾個下人而已,雕蟲小技,讓兩位見笑了。”

她的裝模作樣倒是讓唐一忍不住發笑。

敲擊窗戶的聲音傳來,溫柔不由皺了皺眉頭。

“你們看,我是個很有禮貌的人,進屋之前懂得敲門,冰雪寒天的,可否請我進去喝一杯酒暖暖身子。”窗外的人說話了。

“你敲的好像是窗戶,不是門。”唐一回答,“剛補好的窗子,你可小心點別敲壞了它。”

“管它是門是窗,反正我敲了,我是個有禮貌的人,你們不應該讓我在外麵挨凍受餓。”窗外的聲音變得無賴。

溫柔又笑了,不過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笑的時候,就是殺機最重的時候,所以看到她的笑絕不是好事,她笑得越燦爛,下手就越狠。

“我也是個有禮貌的主人,如果閣下肯賞臉的話,不妨進來一起坐好了。”溫柔發出柔聲的邀請。

窗外的人立刻推窗跳了進來,似乎是很迫不及待。

唐一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他的個子很高,黝黑的臉上帶著懶散的笑容,一身黑衣讓他看起來有股神秘的味道,梳得整齊的頭發給人利索的感覺。

他雖然有些黑,但絕不是個難看的的人,相反,在他的身上能感覺得到獵豹般的活力,臉上雖然掛著懶懶的笑,但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

總之,這不是一個看起來讓人討厭的人。

不過也許溫柔很討厭他,也許是他打擾了她欣賞唐獨秀用餐的心情,又也許是根本沒有理由,很多時候,討厭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這有凳子,你為什麽不坐下。”溫柔笑。

黑衣人立刻大方的坐下。

“你隨便吃,不要客氣,這裏還有酒。”溫柔看起來像是好客的主人。

黑衣人不客氣,他拿起東西就吃,當然不會忘了給自己滿滿的斟一杯酒。

唐獨秀連頭都沒有抬,不過他似乎因為多了一個“吃伴”而精神振奮,更加神勇的向酒肉發起進攻,黑衣人也毫不示弱,一時間筷子飛舞,酒杯交錯,好像是一場關於吃喝的比賽正在進行。

唐一和溫柔看著眼前的兩個宛如餓死鬼一樣狂吃的人,然後麵麵相覷,相對無言。

在被追殺而且還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還能和一個看都沒看過一眼的人在同一張桌子上比賽誰的胃容量比較大,這種事恐怕隻有唐獨秀才做的出來。

唐一看著狼吞虎咽的兩個人,想了一下,忽然也覺得肚子發空,好像剛才什麽也沒吃一樣,於是他也猛撲上去,加入胡吃海塞的行列。

溫柔看著三個如搶食惡狗般的家夥,隻能無奈的拍了拍手,立刻有人走進來,溫柔指了指桌子,那個人轉身出去,很快,更多的酒肉被送上來,撤下一片狼藉的碟碟碗碗。

如果不這麽做的話,溫柔擔心他們會不會一時興起,把桌子給吃掉是小,萬一把自己也當成食物吞了可就糟了。

三個唯恐落於人後的咀嚼聲比賽似的響成一片,溫柔的頭都大了。

“你進來就是為了吃喝的麽?”溫柔的耐心終於消耗光了。

她忍不住問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