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該來的總是要來
“你為何對徐太守有如此敵意?”
雖說陳安已經基本上判斷出了鐵憨憨的為人,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試探一番。畢竟這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說不定郭忠跟他一樣也是奧斯卡級別的影帝呢?
不過鐵憨憨顯然沒有陳安那麽多的心眼,聞聽此言一股腦的將心裏的憋悶倒了出來。
“整個楚州誰不知道徐安道早在多年前便於四大家族沆瀣一氣了,楚州境內數條靈石礦脈都被他們開采殆盡,為了掩人耳目,徐安道這老匹夫竟派人炸了礦脈,把數千名凡人礦工全都埋在了礦脈當中。”
“媽了個巴子的,那可都是人命啊!!”鐵憨憨越說越氣,一拍大腿狠狠的盯著陳安繼續道:“還有楚河水壩,也是他派私兵挖的,多少人因此而死,把徐安道這老匹夫殺一百次都不嫌多!”
“虧的老子一開始還信任他,若不是帶兵參與了驅趕災民的任務,從災民口中得知真相,怕是會一輩子被這老匹夫蒙在鼓裏!”
鐵憨憨明顯憋了一肚子會,一張嘴就喋喋不休的,說了好半天都沒說完。
甚至連他自己的情況,以及心路曆程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郭忠本來也是一名凡人,就住在楚州城外的小山村,此前陳安還曾經去過。多年前楚州遭逢大旱,糧食絕收,郭忠一家人全部餓死,隻剩下當時還年幼的他苟延殘喘。
那時正逢郭塵勇視察西大營,見到郭忠可憐便留在身邊收為義子,並讓其加入西大營。
如今近二十年過去了,郭忠不負眾望成為了西大營統領,手底下五萬精兵,掌管整個西大營!
他自小便見慣了人間煉獄,又因為曾經的身份對凡人十分同情,再加上天生是個嫉惡如仇的性格,在知曉了一切的來龍去脈後自然恨極了徐安道。
在陳安還沒來楚州之際,郭忠曾經數次找到郭塵勇想要行兵滅了徐安道連同四大家族,但最終都被郭塵勇攔了下來。
心灰意冷的郭忠選擇獨自一人潛入太守府誅殺徐安道,可惜被高手阻攔,差點沒被打死。
最終僥幸逃出生天,又受到了郭塵勇的嚴厲訓斥,將其一直禁足在西大營不得外出。本來郭忠都已經絕望了,誰知忽然接到郭塵勇傳訊,讓他來此幫助陳安鏟除徐安道。
本來可以明日再來找陳安的,但奈何郭忠是個急性子,聞聽此言便再也按捺不住,立刻來到這家客棧等候。
“叔叔,眼下義父讓我來助你,隻需你一聲令下,我立刻便帶兵殺進太守府,將那群狗東西一並誅殺,雞犬不留!”喋喋不休的將自己的情況全都交代完畢,鐵憨憨一臉期待的望著陳安,隻等他一聲令下。
陳安並未說話,眼眸中帶著幾分思索之色。
這個郭塵勇,果然是長袖善舞,哪邊都不得罪。
他專門派嫉惡如仇的郭忠來幫助自己,為的就是賣一個麵子。
這樣事情成了,自然有他郭塵勇的舉薦之功,事情沒成就是陳安與郭忠兩人私自媾和,不尊命令,跟他州尉大人毫無關係,是輸是贏都能明哲保身,果然不愧是老狐狸。
說起來,鐵憨憨反倒是成了棋子,隨隨便便就可以舍棄,作為義父的郭塵勇甚至沒有半點憐憫。
要知道陳安一旦失敗,被徐安道反殺的話,鐵憨憨絕對不可能活下去,而已郭塵勇的性格顯然也不可能冒著得罪徐安道的風險搭救鐵憨憨。
這不是賣義子的性命是什麽?
說實話想到此處,陳安是真的無語。
鐵憨憨雖然性格暴躁了一些,但肯定是個大好人無疑,比之那位大善人州尉不知道光明磊落了多少倍。
但即便如此也隻能被郭塵勇玩弄於股掌之中,見了麵還要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義父,可悲可歎!
眼見如此局麵,陳安此前因為好事被鐵憨憨打斷的不滿煙消雲散轉而甚至安慰道:“你放心,徐安道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我此番來此就是要他性命的。”
“但事情不能做的太過,否則會引出大.麻煩,你隻需要聽我命令即可,有你發泄的時候!”
鐵憨憨的腦子不會轉彎,聞聽此言也沒多想便答應下來,表示自己跟西大營的五萬兄弟隨叫隨到。
陳安又打聽一番西大營究竟是誰在掌控,鐵憨憨這個統領有多大權力。
鐵憨憨自然聽不出陳安的弦外之音,隻是實事求是的解釋道:“我們西大營自然隻聽義父的調令,不過針對徐老匹夫之事太過敏感,所以義父將兵權全部委托給了我,叔叔放心,我們西大營絕對不會拉胯!”
“這麽說西大營的五萬兄弟們除了聽命於你義父之外,也聽命於你?”
“額...倒也可以這樣理解。”
鐵憨憨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並沒有察覺出什麽漏洞,於是乎點了點頭。
這個回答讓陳安十分滿意,最起碼預示著陳安現在手裏也有兵力了,而且五萬這個數字倒也不算少,足以應付許多突**況,倒是可以跟徐安道正麵掰掰手腕,隻是四大家族那邊不好弄。
更重要的是,鐵憨憨的話中透露出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
郭塵勇手底下的兵似乎並非鐵板一塊,就好比鐵憨憨,若是想要挖牆腳的話,倒是不難。
這可就給陳安吃了一顆定心丸了。
如今在任何人眼中,徐安道都是楚州最大的難題,但陳安卻並不這樣認為,徐安道的力量在於背後支持他的四大家族,其本身並不值得恐懼。
郭塵勇不一樣。
他手中可有二十萬精兵,又占據楚州城天塹。
萬一他生了二心,數日時間便可直入京城,兵臨城下。若郭塵勇一直忠心耿耿還好,如今看來此人明顯是渾水摸魚之輩,難保除掉徐安道之後他會真正安穩,此事不得不防!
而今有了鐵憨憨這個朋友,倒是可以在郭塵勇內部留下一顆軟釘子,說不定關鍵時刻便可發揮作用呢?
當然這些話陳安是不可能對鐵憨憨說的,要想收服此人非一朝一夕之事,隻能從長計議。
最起碼對於此刻的陳安來說,最大的敵人還是徐安道,郭塵勇之事隻能暫時往後稍一稍。
花費了一定時間將鐵憨憨安撫住,兩人交換了傳訊玉簡,而後便讓其離去,此時天色已晚,陳安也沒了鞭笞秦紅嬰的興趣。在提前做了如此多的準備後,他終於為自己賺夠了籌碼。
明日是時候去見見那位太守大人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