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可恕！
“造反？”
秦羽抬起頭，感受到秦承印眼中的淡漠和若有若無的殺意。
心中還是一冷。
無論怎麽說，兩人也是血脈相連，他心中還存在一縷微乎其微的期許，可如今，那僅剩的期許，也隨著破滅。
這樣的父親，要之何用？
秦羽深吸一口氣，麵色平靜，沉聲問道：“父皇，您說兒臣造反，可有證據？”
此話一出，秦承印的眸子不禁微微眯起，這個逆子，倒是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而比起秦承印，殿內的其他大臣，心中才更是驚駭。
從秦羽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感受到了不同，給晉王設下語言陷阱，麵對陛下也不卑不亢，這……這還是太子嗎？
性情大變，可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崔玄微微垂眸，那古井無波的目光中，閃過一抹亮光，婧慈說的果然不錯，這個時候幫一幫太子，或許能把朝局給攪渾！
“太子，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
忽然，朝臣之中，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諾大的聲音，瞬間打破了殿內的沉默。
秦羽朝他看去，腦海的記憶翻湧。
這人是朱自成，禦史台的監察禦史。
大秦帝國，七子奪嫡！
這位便是晉王秦昭座下一條忠實的瘋狗，在此時對自己的發難，秦羽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
不過……也正好用你來立威！
“你身為太子，卻禍亂後宮，強奪母妃，如此沒有倫理綱常！被宣旨太監抓奸當場，你竟還當眾斬殺，這難道不是造反嗎？”
朱自成言辭鑿鑿，厲聲大喝：“如此放肆行徑，你還不速速認罪！”
話音落地，兩側的朝臣不由搖了搖頭。
太子……幡然醒悟的太晚了！
他們都是站在大秦權力頂端的人物，又豈會看不出這件事背後定有貓膩？可那又如何，強奪了母妃是事實！殺了宣旨太監也是事實！
太子秦羽，結局早就已經定下！
在場的眾人裏，無一人看好秦羽，怎料下一秒，秦羽卻是忍不住嗤笑，“朱大人，你一口一個母妃，可你莫不是忘了，雲淑還未行冊封大典，名義上，她是本宮的太子妃！”
“本宮正與太子妃恩愛，李環這閹人卻擅自闖入，難道……不該殺嗎？”
聞言，所有人都是一愣，還未行冊封大典？
細細想來，好像的確如此……
秦承印臉色陡然一黑，看向秦羽的目光更冷了幾分。
這逆子！
果然和他娘一般，令人不喜！
朱自成也被秦羽這一頓組合拳打得有些懵，好在很快就反應過來，沉聲道：“就算沒有冊封大典，既已進入後宮，那便是陛下的女人！”
秦羽冷冷一笑，“這麽說，父皇是要強搶兒臣的妻子？”
“這……”
朱自成剛剛開口，秦羽直接朝著秦承印一拱手。
“父皇！您是父，也是君！”
“身為兒臣，絕不敢忤逆您，隻要您開口下諭旨，兒臣不敢不遵從！然送妻之事，絕非男兒所為！兒臣回去後，便與雲淑服毒自盡！”
秦羽目光堅決，沒有絲毫玩笑之意。
事已至此，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
自己的這位父皇，盡管為人不行，但卻極好麵子，自比古之聖君，若不是實在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功績，他都敢泰山封禪！
因此父奪子妻這種事，秦承印絕不會當眾承認！
“羽兒且放心，朕自然不會下如此荒唐的旨意。”
秦承印聲音冷得好似能結成霜。
“父皇聖明！”
秦羽一拜，心中卻冷笑一聲，果真虛偽！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秦羽轉身，再度看向朱自成，聲音如同炸雷，“父皇都已經開了金口，雲淑並非他的侍妾，朱大人如此敗壞父皇的名聲，你該當何罪！”
龍椅上，也是傳來一聲冷哼。
朱自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求助的目光朝秦昭看去。
“廢物！”
秦昭在心裏暗罵一聲，朱自成是他的人，朝堂上人盡皆知，自己現在要是不救人，以後就別想再拉攏其他人了。
所以哪怕心中不願，秦昭還是在此時站了出來。
“父皇，朱大人畢竟一片忠心，隻是有些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大秦朝還沒有因言獲罪的先例，兒臣以為不如罰俸一年，以示懲戒。”
聞言，朱自成長舒出了一口氣。
有晉王出麵，小命想必是保住了，至於罰俸……
嘿，誰靠那點俸祿過活？
秦承印抬了抬手，正要按秦昭所說的懲處。
這時，秦羽再次開口，“皇兄，朱大人這可並非是因言獲罪，往輕了說，他是辱君！往重了說……眼下大秦周邊各國對我大秦虎視眈眈，朱大人挑撥我與父皇，其心可誅！”
大秦今年國力衰弱。
四周更是群狼環伺，這正是秦承印心中最大的恐懼。
隻要將朱自成往這方麵引，自己這便宜父皇，絕不會輕易放過！
秦昭臉色難看，“胡說八道！朱大人怎會是……”
“夠了！”
看著兩人在下方爭辯，秦承印不出意料的怒了！
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龍椅上，冷聲喝道：“來人！給朕將朱自成壓入大牢！”
電光火石間，一支禁軍便衝了進來，將朱自成擒下。
這位監察禦史的臉上再難看到一絲血色。
“陛下！微臣、微臣是被冤枉的啊！”
“晉、晉王殿下，救我……”
淒厲的叫喊聲很快遠去。
這一刻，所有朝臣在看向秦羽時，眸中都會閃過一絲忌憚之色，堂堂一位重臣，就這麽三言兩語的沒了？
任誰看了不害怕？
秦昭藏於袖袍底下的雙手用力攥緊，看向秦羽的目光怨毒無比，就讓你再得意一會兒！
你這番言辭，的確犀利！
可卻有個致命弱點，會讓父皇徹底厭惡你！
今日……你必死！！
秦羽對上他的目光，欠揍的咧嘴一笑，但也正是這一刻，徹骨的寒意瞬間籠罩住了全身！
臉色驟然一變，秦羽抬頭看向秦承印。
隻見這位帝王，已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渾厚而沉重的聲音，也給秦羽之事，做出了最後的定性！
“宣旨太監縱然有過，但……也是皇家威嚴！”
“你抗旨殺人，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