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理性和感性並存
青環臉上傳來辣椒般的刺痛，右側臉頰一定腫了起來。
曾經他執行任務時，腹部都被洞穿過，臉頰的傷都不能稱作傷，隻是被蚊子咬了一個大包而已。
他所在意的是李夢歡的態度，憤怒，咆哮，咬牙切齒的想要殺死自己，卻又被強大的理智所壓製。
感性和理性在這一刻匯聚在李夢歡的身上。
芬德厄爾族入侵亞特蘭蒂斯星球，是帝國犯下的錯誤，而這個錯誤的代價是五億亞特蘭人的性命。
人命在青環眼中隻是一個數字，在帝國高層眼中僅是數據，不是傷亡數據，而是財政減少的數據，少了五億納稅人口。
青環心中暗道：他真的是把人命當一回兒事了！真是一個仁慈之人，但仁慈的人不能做君王。君王的道路上隻有鮮血，沒有鮮花。
“不過是五億人而已，隻要帝國高層還在，亞特蘭帝國就不會滅亡。這五億人的犧牲是值得的。”
李夢歡憤怒地咆哮：“你知道你說了什麽嗎？”
青環麵如冬月寒霜，口中說著肅殺般的話：“幽能發射器就是我啟動的，芬德厄爾族就是引來亞特蘭蒂斯星球的，我就是害死這五億人的凶手。”
青環的話刺激著李夢歡的神經，滔天的殺意將李夢歡包裹，右拳高舉，拳頭上凝聚著幽能，藍色的幽能如實質般凝結。
這一拳砸在青環的身上，青環必死無疑。
“你不是要救人嗎？我就是製造這一切的凶手，你是要殺我，還是要救我？”
“我會告訴你的！”李夢歡一拳撞向青環的肚子。
青環閉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來臨，肚子很痛，但也隻是痛，他並沒有死，李夢歡拳上的幽能消失了，在打中青環的同時。
李夢歡放開了青環，仍由他蜷縮在地上。
李夢歡坐在地上，透過坍塌的牆壁，看向遠處蔚藍的天空。
“我曾做過一個夢，夢中的我因為心髒原因，活不過十二歲，生活對我而言就是絕望，每過一天，絕望就加深一點。”
“我最終活到了二十五歲，因為我的父母，因為愛心人士，他們給了我希望，他們幫助我活了下去。十二歲之後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都是希望。”
“人總是會死的，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可我們總該做點什麽。我知道，在蟲族的進攻下，救不下所有人，我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救人，而是帶來希望。”
“就在遠方，蟲族正在屠殺亞特蘭人，他們處在絕望之中，和那時的我一樣，毫無希望。”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帶來一束黎明的曙光，這是我想要做的事。帝國不願意做，那就我來做。”
“我並不仁慈，隻是尊重生命。”
李夢歡扭頭看向青環，微笑道：“你也不用說謊話來欺騙我，更不需要用你的犧牲來讓我成長。我會殺人，但隻殺該殺之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絕不會放過，但你不是！”
青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願意和李夢歡坐在一起，找了一麵牆依靠，躲在陰影之中。
他很羨慕在陽光下的李夢歡，但他屬於陰影。
青環譏諷道：“天真！”
李夢歡微笑著道：“我的夢裏，你背叛了帝國，真的很好奇，怎樣的經曆，會讓你這個帝國的忠犬，選擇背叛帝國。”
青環扭過頭去，不想看到李夢歡陽光的笑容，用決絕的語氣道：“我絕不會背……”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他痛苦地捂住腦袋，腦子裏多了一段記憶，這段記憶蠻橫的出現，像是被人強行塞入腦中。
“不！”青環嘶吼道。
李夢歡這時發覺，幽能發射器再次啟動了，隻是這次的目標是青環。李夢歡衝到了幽能發射器身後，按下了按鈕。
幽能發射器停止了運行。
沒多久，青環醒了過來，轉頭看向幽能發射器。
李夢歡解釋道：“你被攻擊了，我不得已……”
沒等李夢歡話說完，青環就打斷了李夢歡：“不別解釋，無所謂了！”
青環醒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看向幽能發射器的眼中居然帶著仇恨，恨不得要親手砸碎它。
“你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李夢歡道。
青環沒有回答，隻是眼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激烈。
“看來你是不想再保護這個東西，那就給我吧！我想好好研究一番。”
青環冷冷地回應：“隨便！”
“你是說要反叛帝國吧！算我一個。”
海倫亞扭頭看向我，很費解，到底是看到了什麽，能讓青環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李夢歡也不清楚，但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此刻的青環和李夢歡記憶中的青環更加的近似。
亞特蘭大廈一樓的大廳。
海蛇一號安靜地躺在大廳中央，兩隻眼睛發出亮光，將黑暗的大廳照亮。
芬德厄爾族的入侵時，已經摧毀了亞特蘭帝國的發電站。亞特蘭大廈內部一直在使用儲備的電源供電。
但海蛇炸彈造成的衝擊波，摧毀了部分電路，導致大廳內漆黑一片。
海蛇一號探照燈光之下，李夢歡依靠著海蛇一號的車頭，悠哉地像是一個局外人。
海倫亞博士盤膝坐在地上，擺弄他的微型電腦，隻是臉上寫滿了煩惱，一點也不開心。
李夢歡也不是想當一個局外人，而是海蛇小隊的其他四人全然看不上李夢歡。
海蛇二號駕駛員，代號橄欖，是個小個子，身高隻到李夢歡的胸膛。他率先質疑李夢歡的身份。
“你是什麽軍銜？憑什麽要給你指揮權？”
指揮權是李夢歡和青環打賭贏來的，這就是理由，這個理由李夢歡已經說過了，但橄欖卻裝作每聽見。
他一定是故意的，李夢歡這樣想。
一個裝睡的人，你怎麽叫醒他？當然是又大耳光抽他，他如果繼續裝睡，就算沒叫醒，至少打爽了！
李夢歡沒有真的給橄欖耳光，而是讓青環再去解釋，讓他管束好自己的下屬。
青環咳嗽一聲，對橄欖道：“按照賭約，李夢歡救下貝爾徹，並且完成了任務，他就是這裏的總指揮，擁有最高權限。”
橄欖難以置信地看向青環，似是在經曆最可怕的噩夢。
“蛇頭，他有東方血統，是東方雜種。他來指揮我們，我接受不了。”
“這是命令！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再敢多嘴，我就請你吃槍子。”
麵對黑漆漆的槍口，橄欖並不害怕，他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不在乎這些。
隻是舉槍的人是蛇頭，他的老大，托付性命之人。
“如果這是老大你的決定，我認可！”
青環看向其他幾人，眼中帶著威脅的意味。
海蛇三號的駕駛員，代號淡灰回應道：“沒有意見。”
海蛇四號的駕駛員，代號長吻也便是讚同。
海蛇五號駕駛員貝爾徹在會議開始時就放棄了，不讚同也不反對。
李夢歡救過他，但救命之恩也就最多讓他不反對，讚同他成為最高指揮，他做不到，畢竟他身上留著東方人的血。
亞特蘭帝國曾入侵並奴役過東方帝國，那時候的東方帝國還叫東方星區，並不被亞特蘭帝國認可是一個國家。
在亞特蘭帝國的眼中，那就是一片等待開發的星區。
東方星區的人就是亞特蘭人的奴隸。征服戰爭持續百年，但最後，亞特蘭帝國被趕出了東方星區，不得不承認東方帝國的存在。
而在亞特蘭帝國，擁有著東方血脈的人都會被人看不起，認為他們是低賤之人，不配和純種的亞特蘭人共事。
這樣歧視的持續四百多年。
時間沒能衝淡歧視，反而將這份歧視，刻在了每一個亞特蘭人的骨子裏。
海倫亞是亞特蘭人，但他更看重實驗，隻要能完成實驗，他不在乎對方是什麽人。
青環在見到李夢歡時，第一時間也是把他當成間諜對待。
“簡單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夢歡，從此時起，便是這裏的最高指揮。”
橄欖咬著後槽牙，忍耐著有東方血脈的砸碎在他麵前說話。
牙齒咯吱作響的聲音，在李夢歡閉嘴時，格外的清晰。
李夢歡知道這些人不服氣，但他也不想著要他們服氣。
“按照原計劃，你們需要堅守大廈一小時，現在計劃變更撤退亞特蘭蒂斯星球。”
李夢歡的話音落地，橄欖就跳了出來，怒道：“放你媽狗臭屁，你個雜碎，讓你說話真以為自己是指揮官了！居然改變作戰計劃逃走。”
“堅守計劃是皇帝陛下下的命令，就算撤退也需要得到皇帝陛下的首肯。你是什麽東西，也該說撤退。”
橄欖掏出左腿上的電磁手槍，對準了李夢歡的腦袋，也不等李夢歡反應，就要一槍幹掉他。
大廳內，響起一聲電磁手槍噗呲的槍聲。
但並沒有打中李夢歡，而是打到了天花板上。
橄欖難以置信地看著青環，剛才就是青環老大抬起了他的手，子彈這才打飛到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