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所有的藥人都在這裏了

東安城外不知名山穀。

在知道山穀內的幕後黑手是金丹期後,月光照耀下的五人神情嚴肅。

眾人神情淡然地聽著安神俊的辦法。

“我身上有符籙三千六百張。”

安神俊拿出了自己的儲物袋。

這麽多的符籙,若是全貼在那金丹期修士身上,即使是金丹高階,那不死也殘啊。

王瀾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安神俊不可能將這麽多符籙都用來對付那個藥王穀修士。

果然,就在他思緒轉動間,安神俊抓了一疊符籙出來。

王瀾看向安神俊的手上,雖然隻有一疊,那也是有數百張之多。

“你的意思是?”王瀾有些疑惑地問道。

安神俊當然不會在這麽緊張的時間裏當謎語人。

“我可以用這些符籙布置一個陣法。”

安神俊的話讓王瀾當即明白了他的打算。

如果是陣法的,五個築基期修士對抗一個金丹期修士還是沒有問題的。

明白了安神俊的想法後,王瀾決定帶著月瑤進去。

“哎,為什麽是我?”

月瑤想不明白,為什麽王瀾不等安神俊布置好陣法後才進去。

王瀾當即就在月瑤頭上敲了一個爆栗。

“嘶,好痛!”

月瑤雙目圓睜,盯著麵前的壞蛋。

“你幹什麽!”

王瀾提著月瑤的領子就走向了山穀。

門衛安雅和鍾林麵麵相覷。

“王大哥先進去了,那我們呢?要不要先把這倆人帶回去。”安雅歪著頭看向自己的哥哥安神俊。

安神俊搖搖頭。

“你和鍾林留下幫我布置陣法,山穀雖然看著不大,還是得等王瀾將那藥王穀修士引入陣法才行。”

安雅這才反應過來。

雖然可以布置陣法,但是那藥王穀的修士若是不入陣法,那這陣法就算是白布置了。怪不得王瀾要帶著月瑤先進去。

鍾林站在旁邊一臉迷茫地不知道幾人在打什麽啞謎,不是說的好好的安神俊布置陣法,為什麽王瀾就先進去了。

分不清楚情況的鍾林還在發愣,就被安雅抓住了。

安雅的眼裏冒著精光,直勾勾地盯著鍾林,鍾林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心虛。

“大個子,還愣著幹嘛。”安雅的話在耳邊回轉,鍾林立刻會意,從安神俊手中接過符籙,就開始按著安神俊說的方法布陣。

……

山穀內。

樹木叢生,僅有一人寬的小道。

白去病跟著師兄黑柳一路向前,越往裏走心裏就越難受。

前麵的藥味更濃鬱了,但那並不是藥的氣味,而是屬於藥人的氣味。

“師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白去病疑惑不解地看著黑柳,在他的印象中,師兄本該是濟世救人的典範。

看著師弟白去病懷疑的眼神,黑柳輕輕搖著頭。

“師弟你可知道,你離開師門多少天了。”

黑柳輕聲問著白去病,聲音淡淡的。

白去病細想了一下,片刻後才回到。

“已經快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

黑柳看著他,仿佛想到了什麽,語氣突然開始變得落寞起來。

“已經十年了。”

黑柳突然快步向前,白去病急忙跟上。

“十年的時間,有了無數的改變。”

“師弟你變成了一個翩翩君子的白衣醫修。”

“而師兄,卻垂垂老矣。”

黑柳的話像是一把重錘,砸在白去病心田。

“師兄怎麽會老?金丹修士不是壽五百嗎?”

白去病疑惑重重,但是看自己的師兄雙鬢上確實有了無數的白發,甚至臉上也有了些許皺紋。

白去病低下頭,喃喃道:“金丹壽五百,容顏豈是那麽容易衰老的。”

“師兄自然不是正常衰老的。”

黑柳咬牙,聲音帶著一絲冷冽。

“若是正常衰老,我又豈會煉藥人補壽元。”

黑柳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在白去病心底炸開。

為什麽過去那個和藹的師兄會變成這個樣子。

煉藥人,那是邪道法門,為正道所不容啊。

白去病看著師兄黑柳,臉上有不舍和不忍。

黑柳仿佛早就知道了白去病的反應一般,麵不改色。

“你覺得師兄是心狠嗎?還是覺得師兄煉藥人做錯了。”

走在前麵的黑柳聲音平平淡淡的,走在身後的白去病卻內心在煎熬。

“師兄...”

剛想勸阻,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著白去病這優柔寡斷的樣子,黑柳又氣不打一處來,簡直恨鐵不成鋼。

“喊師兄做什麽?你是要勸阻師兄停手,還是要和師兄一起做?”

看著麵色猶豫的白去病,黑柳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你從小就是這樣,在親近的人麵前狠不下一點心。”

“如果我是你,此刻就應該一掌偷襲過來,先廢了我的丹田。”

“修煉邪法,天理不容。”

黑柳的話帶著尖刺,一根一根紮在白去病的心口。

“可...”

“可天理不過親是吧,錯了就是錯了,根本容不得你留情。”

黑柳教導的話語,讓白去病還以為黑柳並沒有用邪法煉藥人,隻不過是如同過去般開玩笑罷了。

黑柳看著白去病麵上的表情,無奈地深吸一口氣,帶著白去病走入了一處山洞。

“師傅,我錯了師傅!”

“放過我吧,我同意去抓人了。”

“我同意了,不要把我練成藥人!”

剛走入洞口,就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築基期一層修士跪趴在地上朝著黑柳吼道。

白去病被他淒厲的聲音嚇了一跳。

看著地上那道聲音,白去病急忙看向黑柳。

“師兄,這是?”

白去病帶著疑惑向黑柳問道。

“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兒。”

黑柳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變得陰測測的。

“就是他不願意我練藥人,我就把他練成了藥人。”

黑柳的嘴微微勾起,肆意的笑容露出一口黃牙。

白去病神色一變。

“怎麽,現在才知道怕了?”

看見白去病的神情,黑柳帶著白去病繼續向山洞深處走去。

至於地上的白衣弟子,黑柳更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留下。

白衣弟子看著白去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想要抱住他的腿。

可白去病離白衣弟子太遠,白衣弟子剛伸出去的手就這麽停在空中。

白去病麵露不忍,但是還是跟著黑柳繼續向後走去。

“怎麽,同情他?”

黑柳回頭看向白去病,看見白去病臉上的不忍之意,又露出了陰惻惻的笑容。

“既然同情他,為什麽不向師兄下手。”

“師弟不敢。”

白去病聽見黑柳的話直搖頭。

“是不敢,還是不舍啊。”

黑柳略帶著深意地看向白去病,白去病此時低沉著眸子看著地麵。

看不出白去病到底在想些什麽。

黑柳也沒管白去病,隨後轉身帶路。

白去病渾渾噩噩地跟著黑柳前行。

直到麵前再也沒有路了。

麵前是一個血池,無數的血水在池裏流淌。

黑柳指著血池,微微閉了閉眼睛。

“所有的藥人都在這裏了。”

白去病瞪大眼睛看著黑柳,黑柳轉過身來看著白去病,此刻的他仿佛蒼老了更多。

“師兄!”

白去病看著忽然老去的師兄,立刻撲倒了黑柳身前。

當白去病的手觸摸到黑柳的脈門的時候,白去病就知道,黑柳時日無多了。

“為什麽!”

白去病不可置信地看著黑柳。

如果黑柳真的練了藥人續命,身體的脈門不至於這麽虛弱才對。

為什麽師兄黑柳的脈門虛虛實實,已然命不久矣。

黑柳隻是微笑著看著白去病反問道:“你剛剛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向師兄下手的。”

“為什麽不下手。”

白去病不言。

黑柳知道自己師弟的小心思,隨即又道:“你還是不相信自己的師兄已經變得無惡不作了是嘛?”

白去病的眼中含著淚,點了點頭。

“師兄不可能是壞人的。”

“為什麽?人都有變壞的可能,即便是師兄,也是會變老變壞的。”

“師兄曾經連穀中至寶都能拿出來救一個普通凡人,又豈會變壞。”

黑柳注視著白去病,隨後深深洗了一口氣。

“可若不是師兄,你又怎會替師兄背下偷盜門內至寶的罪名,被逐出藥王穀!”

黑柳的話帶著懊惱,也帶著悔恨。

“明明該走的人是我啊!”

黑柳曾無數次後悔,若是自己不用藥王穀的藥救一個凡人,就不會有小師弟白去病為了掩蓋他偷盜藥王穀至寶而被逐出藥王穀。

若不是因為那個凡人,他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然而最後幸好還是在最後的時候見到了小師弟。

是幸也是不幸。

“師弟,這些藥人就交由你處置了。”

黑柳的目光深邃,蘊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若是你不來,師兄本來是要將這些藥人交上去的,但是如今你還活著,我藥王穀就沒有斷了傳承。”

白去病看著黑柳的說著不明所以的話,有些疑惑。

“可師兄你明明還有弟子。”

“你說的是哪些叛徒嗎!”

“叛徒?”

“那些毀了我藥王穀的叛徒!”

黑柳的話讓白去病心驚!其中蘊含的信息更是讓白去病頭皮發麻。

“藥王穀沒了?”

騙人的吧,師兄一定是騙我的,白去病一臉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