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人

“你這麽看著我幹啥,說啊,血在哪弄的?”我緊張的問道。

“問這個幹啥?”王虎很緊張的看著我道。

“你老實跟我說,這關乎到你的命。”

王虎看著我一臉嚴肅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強忍著疼痛坐起身來,試探性的問我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你胸口的手印,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虎低頭看著自己還在往外冒黑氣的胸口,臉色由慘白變的暗紫,猶豫了片刻,很是為難的對我說道:“我答應過四爺,不告訴外人的。”

“哪個四爺?”

“城外四十裏坡,開棺材鋪的。”

“你是說,秦老四?”我大吃一驚道。

王虎篤定的點了點頭,接著跟我說了這個心頭血是怎麽取的,他那天從我店裏走了之後,因我警告過他,殺人取血,我是絕對不會紋的,於是他就發動手下的弟兄們,不管用啥辦法,一定要取到少女的心頭血。

等到晚上的時候,一小弟拿著一個小銀盒回來了,說是從秦四爺那高價買回來的,王虎當時也沒多想,拿著銀盒就跑我這來了,以至於這血從哪弄的都沒搞清楚。

這也不難解釋,那個紅衣女鬼是怎麽一回事了,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流傳著這麽一句話,人有萬般惡,鬼纏惡人身。指不定秦四從那弄的血,招來這麽一個厲鬼纏身。

看著王虎那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當即就帶著他去了城外四十裏坡,找秦四爺給他看看是咋個回事,畢竟這裏麵的因由,也隻有他最清楚,解鈴還須係鈴人。

這個秦四爺,我跟他還是有點交情的,以前師傅活著的時候,秦四爺還曾拜訪過他,對師傅還算客氣,不過我對他的印象,不怎麽好,他長得陰氣十足,眼神陰冷,看人的時候,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當然人不可貌相,我並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對他有什麽意見。

而是在師傅的葬禮上,他給我說了一句話,至今都讓我倍感疑惑。他跟我說,三年頭上一大災,是福是禍看造化。

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種陰冷足以刺穿我心髒的冰錐。

我開著王虎的車,加足了油門,一路狂奔,而此時的王虎已經因為劇烈的痛疼,而昏死了過去,當我看到四十裏坡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一盞青燈,在隨風飄揚。

四十裏坡,是一個亂墳崗子,這裏除了秦四爺的棺材鋪,沒有任何房屋建築,我拖著昏死過去的王虎從車上下來,一陣陰風襲來,讓我打了個冷顫,現在雖然已經立秋,但是這種程度的冰涼,還是讓我渾身毛孔直立的。

我一手搭著王虎的肩膀,亦步亦趨的走到秦四爺的棺材鋪前,此時猩紅色的木門緊閉,門上麵的青綠銅環已經泛起了斑斑銅綠,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叩響了門環,清脆幽怨的青銅聲響了三遍,從屋裏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誰啊?”

“四爺,是我江南。”

話音剛落,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探出一個臉色慘白,滿臉皺紋的老頭。他作為我的長輩,我很是客氣的對他說道:“四爺,深夜拜訪,多有打攪了。”

“阿南啊,你師傅走了之後,你就沒有來過我這,今天怎麽這麽有閑情逸致啊。”

“店裏生意忙,走不開,這不是……”

我話還沒說完,秦四爺瞥見我攙著的王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招呼我們進去。

我攙著王虎走進棺材鋪裏,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我緊張的哦咽了口吐沫,環顧著周圍的一切,這裏的每一口棺材,上麵都貼著朱砂畫的黃符,棺材兩邊放著兩個陰慘慘的紙人,白色的蠟燭隨著窗戶灌進來的風,一陣搖曳。

“這他媽是棺材鋪,還是停屍房啊?”我小聲嘀咕著。

我跟在秦四爺謹小慎微的走著,在走到一張八仙桌跟前的時候,秦四爺突然回頭,跟我冷不丁的打了個照麵,嚇得我打了個激靈。

“先坐下吧。”秦四爺伸出一隻手,走了個請的動作。

我恍若受了驚嚇的鵪鶉,將王虎放到一邊,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雙腿並攏,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是不是違背你師傅的遺訓,動用陰陽繡了。”秦四爺冷冷的問道。

“是的,所以才把王虎搞成這個樣子。”我自責的指了指昏死在一旁的王虎說道。

“我聽你師傅說過,用刺陰陽繡,必須用少女的心頭血祭針?”四爺審視了我一眼問道。

“我聽王虎說,他是從你這搞的心頭血,可是不知怎麽的,被紅衣厲鬼纏上了。”

秦四爺聽到我說紅衣厲鬼的時候,原本陰著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陰翳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冷冷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我看秦四爺的樣子,似乎是動了殺念,他肯定知道這個紅衣女鬼是什麽來頭,不過他故意隱瞞,所為何事?

秦四爺說,他近一段時間要修煉趕屍法術,需要用到少女血,於是就拖遠方表親搞了這麽一盒東西,具體他是怎麽搞到的,四爺表示他也不知道,不過他給了我他那位遠方表親的聯係方式,詳細問題,讓我們詳聊。

電話接通後,那人沒好氣的說道:“是誰啊?”

我在表明自己是秦四爺這邊的人之後,他說話的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忙解釋說心頭血確實是自己給四爺的,但是卻不是自己取得,而是他的一個村裏的兄弟弄的。

“把你兄弟的聯係方式給我,現在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連忙催促他道。

過了沒一會兒,四爺的遠方親戚給我發來了一個聯係方式,姓名,胡漢三,手機號碼,135****9478,在電話打通後,我把這邊的情況簡單給他說了一遍,他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表示願意幫忙。

當我們從棺材鋪出來的時候,我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四點了,秦四爺把我們送到門外,聲音沙啞的說道:“我已經跟王虎吃了點秘方藥,天一亮估計就能醒。”

“那就謝謝四爺了,跟您添麻煩了。”

“別說這客套話,你真的要去洛陽?”秦四爺審視了我一眼,語重心長的問道。

“當然要去,我要搞清楚事情的情況。”我義正言辭的說道。

“行,那你路上小心。”

跟秦四爺告別之後,我攙著王虎就要走,可是剛邁開步子,就聽見身後傳來四爺的聲音,我不禁回頭,,懵然的問道:“四爺,怎麽了?”

“這個你拿著,興許有用。”四爺說著,遞給我一個猩紅的吊墜。

我接了過去,乘著那昏黃的月光,看到那吊墜身上,刻著一隻饕餮,饕餮是龍的第五個兒子,上古凶獸,生性好食。曾經在五胡亂華時期,擾亂人間,殘害無辜生靈。

四爺給我這麽一個東西是啥意思?我疑惑的看著四爺,還沒等我發問,他的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後就轉身回到了棺材鋪裏。

我也沒有多想,就索性把這東西塞進了褲兜裏,攙扶著王虎回到了我的紋身店裏。

第二天一大早,王虎就已經醒了,我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訴他之後,他忙催促著我趕緊去洛陽。洛陽離我們這,開車的話需要九個小時的車程,那個胡漢三則是住在一個小山村裏,兜兜轉轉的,到地方天也已經黑了。

晚上九點,月黑無風,我們趕到了洛陽鳳溪村,而那個胡漢三已經老早的在村口等著我們了。

王虎一下車,罵了聲娘,然後抓著胡漢三,就要揍他,幸好被我勸阻住了,要不然又是一場血戰。

“那個心頭血你是在哪弄的?”我淡然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