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價值觀的淪喪
第二天，林邪一家起了個大早，不到七點就出門了。
可是，前麵依然排了很多人。
由於家裏不缺吃的，他們隻是來做做樣子。所以，看起來並不像其他人那麽焦慮。
一家人全都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不認識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
而且，林邪原本也是剛剛搬過來住，除了物業的人見過一兩個，其他人誰也不認識。
也不知道他們是運氣不好還是怎麽，這次排到他們又接近十一點了。
“要什麽？”售貨員一如既往地冷漠。
“能買的都來點。”
理貨員忙了大半天才把林邪的貨拿齊，“砰”的一聲放在櫃台上。
“2580.”售貨員清脆的聲音響起。
林邪詫異地看她一眼，“漲價了？”
售貨員沒說話，隻是指了指半空中掛著的那個木牌子。
林邪也沒去確認，直接拿出兩千六遞給她。
售貨員照例在驗鈔機上過了三遍，找給林邪錢後，才把東西交給他。
林邪提起東西向外走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有很多人盯著他，那些眼神並不善良。
於是低聲對師母說：“跟緊我。”
師母也怕人多走散了，雖然沒多想，但還是緊緊抓住林邪的胳膊。
院長緊跟在他倆身後，向停車的地方走。
可是，路程還沒走一半，前麵就出現五個長相非常粗獷的男人。
林邪知道他們是幹什麽的，但是，有院長和師母在身邊，能不發生衝突還是想盡量避免。
於是，往旁邊讓了讓，準備繞過去。
那幾個男人卻橫跨一步直接攔在他前麵，師母見狀手臂微微發抖，顫聲問：“你們幹什麽？”
領頭的大漢身上刺著花花綠綠的紋身，虯實的肌肉幾乎撐爆身上的T恤。
揮了揮手上的棒球棍，粗聲說道：“幹什麽？把東西放下，留你們一條小命。”
師母抓著林邪的手猛地一緊，想說，林邪，給他們。
可林邪比誰都清楚，這次服軟了，這些人就會盯上他，直到把他榨幹為止。
所以，目光輕描淡寫地在對方臉上掃過，“我如果不給呢？”
“那就去死！”
大漢舉起棒球棍就向林邪的腦袋砸去，看樣子完全沒有留手。
這一棒子如果被砸中，不死腦袋也得破個洞。
師母一驚，下意識地往後扯林邪，希望能把他拉開，可卻沒扯動。
“砰”的一聲，棒球棍重重砸在地上，林邪的右手已經死死掐住大漢的脖子。
左手把師母推到院長身邊，“你們靠後點。”
院長雖然不知道林邪什麽時候變得身手這麽好了，但目前來看這絕對是好事。
於是，為了不給他添亂，拉著師母向後退了一大步。
後麵四個大漢見老大被擒住，也是一愣。
就在他們愣神的一刹那，林邪已經出手了，所有人都被悄無聲息地扭斷了脖子。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一分鍾的時間都沒用上。
原本圍觀看熱鬧，或準備趁亂撿漏的人，都被林邪這波操作嚇傻了。
好半天才有人驚叫，“殺人啦！”
林邪沒理會這些人，回手拉住師母，帶著他們回到車上。
師母哆嗦著問：“那些人沒事吧？”
林邪淡定地說：“隻是暈了，過一會就能醒，我們回家吧。”
院長看林邪的眼神極為複雜，嘴唇翕動了幾下，什麽都沒說。
回到家後，林邪扶著師母回房休息，“師母，下次你別跟著出去了。”
“那我們就得少買一份糧食。”
“咱們也不缺那點糧食，沒必要出去冒險。”
“嗯。”
師母想想也對，就點頭答應下來。
安撫好師母，林邪跟著院長進了書房。
院長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是個非常優秀的醫生，那些人死了他不會看不出來。
即便是像林邪說的，暫時昏迷，但以他們那樣的狀態也肯定活不成了。
林邪知道這件事需要解釋，否則院長還不知道要怎麽腦補呢。
“我太衝動，下手重了。”
院長沒說話，悶悶地在書桌前坐下。
林邪急忙給他泡杯茶，還是想解釋一下，“院長，我……”
“你的功夫是什麽時候學的？”
林邪沉吟了一下，“沒學過，異能覺醒後就有了。”
院長的眼眶泛紅，能看出來他在強壓著自己的情緒，“你之前也殺過人。”
他用的是陳述句，林邪的冷靜，和出手的果決，絕對不像是初犯。
“在國外的時候殺過。”林邪選擇實話實說。
因為，末世才剛剛開始，以後這樣的事情隻會多不會少。
他不能為了給院長留下一個好印象，就置大家於危險之中。
院長痛心疾首地一拳砸在桌麵上，“你那雙手，可是用來救死扶傷的。”
林邪格外冷靜，“如果今天我放過他們，下次就不隻是他們，還會有更多人盯上我。”
“那你也不能殺人，那可是五條人命啊，夠你被槍斃好幾回了。”
“如果今天遇到他們的不是我，而是一個普通人呢？院長認為他們會手下留情嗎？”
院長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不斷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別人怎麽樣我們管不了，我們自己不能道德淪喪。”
“我不會殺一個無辜的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一個試圖傷害我們的人。”
院長被林邪的眼神看得渾身冰涼，他也知道，現在是末世，要學會自保。
可是他從來沒想過會用這麽極端的手段。
他也知道這事不能全怪林邪，畢竟今天要不是有他，他們老兩口估計都會死在那群劫匪手上。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揮揮手讓林邪出去，他需要時間消化一下這些事。
林邪默默地關上書房的門，來到露台上點燃一支煙，胸口像是塞著一團棉花一樣，讓他透不過來氣。
可是，大門外突然出現的幾輛車，和那些窺視的眼睛，讓他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沒有做錯，對壞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原本就是一個適者生存的環境，如果你不夠強大還要選擇做一個好人，幾乎可以肯定，你一會落入社會底層，淪為被欺淩的對象。
越是循規蹈矩、剛正不阿、天性善良的人，越容易被這樣的世道淘汰。
你所有的優點會成為競爭中的劣勢，因為價值混亂，強大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