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女犯陳怡

那女孩看我們笑得如此開心反而平靜了下來,笑容又浮上了臉頰:“你們這些人呀!一個個壞得淌水——都爛了!”

“沒事兒經常聊聊,有什麽可以幫忙的言語一聲!”李哥就是深謀遠慮,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你看你客氣的,能有啥事兒,我也不常開窗的。抓住了可不得了。”說完女孩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不怕,你們是女的,他們還能對你們咋樣?”李哥嗤之以鼻。

“嘿!你別這樣說,女的所長收拾起來更惱火,丟人的很嘛!”女孩說著捋了捋額前的劉海:“不過今天還真有事兒,怎麽樣,能幫忙嗎?”

李哥一下來了興趣,整個身子湊到窗口說:“你說,隻要能幫忙,我一定責無旁貸,有困難的,我也盡力而為。”語氣裏說不出的豪爽真誠。

“瞧你說的,我又不是今晚要爬看守所的院牆,要你給我搭梯子,至於說得那麽嚴重嗎?”那女孩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嗨!你還不信,你打聽打聽,我這人,出了名的助人為樂!”李哥環顧眾人,餘人皆趕緊點頭稱是。

“那不用自己介紹,我早都久仰大名,這不,你剛把劉貴‘幫助’到一院去了。”女孩撇撇嘴,不無鄙夷地說。

“嘿嘿!”李哥有點尷尬,幹笑了兩聲說:“你還是說有啥事吧!至於我人咋樣,以後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不扯了,唉!我問你,你們號才來的那個,是不是就是整劉貴的那個,就剛才唱歌的那個。”

“是呀!怎麽了?”

“不怎麽,這哥哥人不錯,那天還給我煙來著,我想跟她說兩句話,行嗎?”女孩說完兩眼緊緊地盯著李哥,分明就是在說:“大話說了,看你現在答應不答應?”

“唉喲!我就說嘛!今天太陽怎麽從西邊出來了,平時不開的窗戶也開了,搞了半天是看上咱們這個小年輕了!”趙軍一說話就透著一股陰陽怪氣。

女孩根本不理會他:“李哥,行不行,你昂地一聲唧的一口,痛快點!”。

李哥看看我又看看那個女孩,稍微想了一下就答應了:“說吧說吧!這是看守所,我又不害怕你把咱們秦寒拐帶了。”

“就是你要私奔也是和我呀!跟他——沒前途!”曹哥就像一隻聒噪的鳥兒,時不時騷擾你一下。

“謝謝李哥給小妹這個麵子,情,我記下了。”女孩一副江湖做派,不亢不卑。

我幾步走到近前,那女孩睜著大眼睛,用完全不同於其他人的語氣溫柔地說:“你是叫秦寒吧?”我剛要回答被她製止打斷了:“你別說,聽我說。你剛來看守所,這裏麵好多事兒你還不是太懂,你自己遇事兒多長個心眼,吃點虧不要緊,這裏麵哪個人沒吃過虧?關鍵一點——別讓人把你當槍使了!看在你給我煙的份上,覺得你人還可以,才跟你講這些,希望你好自為之!”說完就“啪”地一聲關上了窗戶,再無聲息。

李哥曹哥麵麵相覷,半天才回過神來:“,胡說啥呢?我看你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曹哥對著窗戶破口大罵。

“嘿!我這才是引狼入室呢,大意了,大意了!”李哥搖搖腦袋對自己顯得很不滿意。

趙軍在那頭又喊上了:“華華,叫那婆娘涮了吧!唉,你見女人也頭暈呀?看來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呀!”

李哥見曹哥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笑罵著打了他一拳:“想啥呢,我是那種見了女人就昏了頭的人嗎?”李哥壓低聲音又說:“我主要是看女號成天和勞動號、警察在一起,弄點號裏缺的東西方便,不然誰理他?”

曹哥釋然地說:“我就說嘛!你李哥咋見了女人也是等不得的樣兒,原來如此呀!”突然,他又轉過臉來凶神惡煞地說:“她為啥單給你說這話,你們之間啥關係?”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李哥就接了過去:“偉偉,你長點腦筋好不好。秦寒又不是本縣的,他們倆怎麽會認識,你不要總這個樣子,遇見事情,要多找自己的不足,學會總結,批評與自我批評,懂嗎?”

曹哥點頭稱是,突然問李哥:“那婆娘啥來路?”

李哥沒好氣地說:“我不知道,你問這想幹嗎?”

“嘿!我也就是好奇,隨便問問。”曹哥訕訕地說。

“我不知道,你問趙軍。”李哥有些倦怠。

趙軍看來確實耳朵尖,老遠就聽見曹哥的聲音,趴在窗戶上大叫:“我知道,獨家消息,絕對準確。”

“獨家的消息,那就是無法分辨真偽喲?”曹哥還在耍貧嘴。

“你到底聽不聽。再說我不講了。”趙軍有些慍怒。

“好好,趙哥你說,我聽著。”

“你想知道啥?”趙軍差點把曹哥急死。

“隨便諞嘛!看你。”曹哥大聲說道。

“這女孩叫陳怡,怡你會寫吧?心曠神怡的怡,會呀!那就好。今年也就二十出頭,你別看年齡小,知道幹嗎進來的嗎?販毒!多少?一公斤!毒梟級的,你把人家看了個沒啥。知道他男朋友誰嗎?說出來嚇死你——趙氏五虎的老三!怕了吧?判多少?還沒判呢?為什麽?我哪知道。不過呀——”趙軍頓了頓又說:“我知道一點,這個女人是個傻子,更是個瘋子!”

趙軍的話音剛落,對麵窗戶又呼哧一下打開了,由於用的勁兒太大,一條年久失修的鋼筋都被帶了出來,掉在院子裏“咣啷”滾出了好遠,陳怡憤怒地對趙軍罵道:“你媽才是瘋子,你爸才是傻子,所以才生出你這麽個哈錘子!”

在燈光映照下,我看見她滿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