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斷消失的記憶
雲禾隻看了他們一眼就確定下來，這群人一定分屬兩個陣營，因為兩夥人的眼神兒不太一樣，一方的眼睛閃爍著紅色的光，另一方是淡綠色，估計他們彼此之間也是靠眼睛的顏色來分清敵我的。
經曆過地獄社區的雲禾，又親手建造了那麽好的一座社區避難所，又擁有了強大的呼風喚雨技能以及可以淨化大片區域的法陣，本該誌得意滿的他此刻卻如墜冰窟，心中的某些認知再次被打破，他都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了。
原來近在咫尺的地方，人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了，隻是玩具、玩偶，他們甚至連最後的思想都沒有了，如行屍走肉一般被兩個大能力者控製著自相殘殺，先前在地獄社區遇到的噩童好歹還剩下一絲執念，祈求自己殺掉她，剛才他打殺那些人的時候卻沒有任何心湖漣漪，意味著他們早就死透了，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玩具嗎？雲禾看向場地中央那些人，不知道後麵的人能不能聽到自己說話，這種能力相當於先前那個麻杆兒和噩童的結合體，是更高級的富集汙染物，最少也是和青帝持平的，甚至更高，因為先前雲禾所見有數不清的人都在廝殺，可見他們可控製的人數遠超麻杆兒那一兩百個，雖然這些變異人不會爆炸，看起來攻擊力沒那麽恐怖，但是這種完全不把人當人的惡才是讓雲禾渾身發冷的。
之前在自己的城市轉悠的時候，還想著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走過去，總有一天會收攏到足夠的人，到時候全新的開始，所有人一起努力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哪怕中間有些磕磕絆絆，但是整體還是會積極向上的，他雲禾問心無愧，不會奴役那些同胞更不會迷戀所謂權力，隻想做一個新世界重新恢複生機的見證人罷了。
結果……自己所在的城市有地獄社區，隔壁城市就有玩偶大軍，雲禾甚至一度有些悲觀，他視力以外的地方，還有人類生存嗎？其他國家呢？海裏還有生物嗎？就像從前人類總是會猜測，自己是不是宇宙中第一批文明生物所以才見不到外星人；現在人們大概要想，自己會不會是地球上僅剩的人類了。
雲禾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麽近的距離他甚至不需要動用任何能力，純靠身體就快速解決掉這幾個人，每個人都是直接頭被打碎，雲禾發現他們死掉以後身體居然有淺淺的富集汙染物析出，這個發現讓他有點兒驚訝，要知道富集汙染物隻能是覺醒了能力的人才會有的，這些人明顯沒什麽戰鬥力啊。
這就是雲禾眼光太高以後得出的錯誤結論了，他沒有理會地上那些汙染，反正河清海晏陣開啟著，地上那些淺淺的富集汙染物都會變成他的能量和經驗值，他選擇趕往附近另一處觀察，結果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所有正在對戰的人類，居然都一定程度超越了普通人的極限，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本性了，所有的動作都是被操控著，於是他們的戰鬥力和體內的汙染物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強，相當於讓一群死物不斷的錘煉身上的汙染物，導致汙染物發生變異，讓這群早就死掉的人不但沒有腐爛，反而因為體內的汙染一天天濃烈，最終覺醒了一部分能力。
怪不得兩夥人要一刻不停的戰鬥，原來是為了提升這些人的戰鬥力，如果雲禾再晚些時候來，這裏豈不是要組建一支死亡能力者大軍？哪怕這些人隻是力氣比普通人大一些，就像雲禾最早遇到的李玉那樣，也根本不是任何普通人能夠抵擋的，就算是地獄社區也抵擋不住，那些能力者個體戰鬥力雖強，也扛不住成千上萬能力者的衝擊，如果隻是普通的力量、速度還好，要是再有一些奇怪的能力者組成這支隊伍就更可怕了。
雲禾真的有點兒後怕，如果他沒有來到這座城市淨化汙染，安心的在自己的城市停留，那麽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麵對一支能力者組成的大軍，更可怕的是這群能力者還都是死人，通過某種奇異的方式被人控製，也就是說，這座城市已經沒有活人了？
他們彼此交戰隻是為了讓汙染更加凝聚，從而沉澱出更多的能力，簡直就和喪屍一樣，數量如此多的人，背後的控製者是如何做到同時控製的，還是說隻需要一個口令，這些家夥就會自動拚殺？難不成是精神控製？死去的人也會被精神控製嗎？雲禾越來越想不通，隻覺得這裏的能力者恐怕要比自己了解的還要恐怖。
先前隻是有汙染試圖反過來控製宿主，但是現在這座城市裏的人全都被兩個人控製住，這種行為更加可怕，隻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就能不斷地擴張勢力，猶如蝗蟲過境一般，也不知道這是他們的第幾座城市了，希望僅僅是開始，要不然外麵的情況雲禾真的不敢想。
雲禾低頭查看了一眼係統任務：尋找流動的汙染源。
看來這個流動的汙染源和這些奇奇怪怪互相拚殺的人有關，雲禾幹脆放棄隱藏身形，直接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反正每隔一段路就有或多或少的人在戰鬥，他直接全都殺掉就好了，河清海晏陣會吸收他們析出的汙染物，源源不斷地給自己提供能量，現在雲禾完全不用考慮體力的問題，隻要陣法開著，還有汙染物可以淨化，那他就能夠源源不斷地戰鬥，需要克服的隻有心理和精神上的疲憊。
似乎沒有預料到這座早已“死寂”的城市居然會出現雲禾這麽一條過江龍，感應到異常的幕後控製者快速讓各自的“兵力”停止戰鬥，齊刷刷地扭頭看向雲禾，甚至有些被控製著的死人還會露出十分扭曲的笑容，伸手和雲禾打招呼，那一幕讓天不怕地不怕的雲禾都有些身體發冷。
他沒有任何猶豫，所到之處的變異人全部被打碎了頭，這也是最快速解決他們的方法，偶遇水源的雲禾也是直接鯨吸補充水源，先前在自己的城市為了降雨身體內儲存的水早就用光了，他沒想到僅僅是隔壁的城市就有這種讓他搞不懂的情況，所以沒有做任何的儲備，現在他必須保持最好的狀態隨時應付突發的情況，比如……
雲禾眯起眼，前麵一座十層的破敗大樓頂忽然出現一群人影，大約有二三十個，反正是雙數，他們居高臨下看著雲禾，同時衝他擺了擺手，動作整齊劃一的讓人覺得恐怖，隨後這群人手拉著手，集體跳了下來，目標就是雲禾的所在地，但是已經死去的他們根本沒有什麽跳躍力，就那麽直直的摔落在雲禾的麵前，腦漿四濺。
這一幕其實比雲禾在地獄社區遭遇過的還恐怖，麻杆兒控製的那些人是純粹的工具，會在腹中儲藏可以觸發爆炸的汙染，俗稱一個臭一片，但是眼前這些……
連工具都算不上，似乎背後的人發現城市裏來了新人很開心，在用這種畸形變態的方式和他打招呼，僅此而已，雲禾殺人，他們就讓這些人自殺在雲禾的麵前，毫無懼色，更不介意。
雲禾很生氣，他的身體甚至忍不住有些顫抖，高達五十五級強化身軀加上他無比堅韌的心理素質，按理說不該有這種反應的，但他就是很生氣，恨不得馬上找出那兩個操縱這座城市人的家夥，用拳頭一下下地砸死砸爛。
就在這時，雲禾忽然猛地驚醒，張開嘴就是一通鯨吸，果然提示空氣中的汙染濃度極高，一大口過後雲禾快速冷靜了下來，有些後怕，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居然受到了汙染的影響，本該免疫汙染的他居然會有情緒上的牽引，一方麵是他真的很憤怒，另一方麵就是那無色無味的汙染影響。
或者是情緒方麵的能力？通過可以擴散在空氣中的汙染物作為輔助手段，讓自己的心境受到影響，無論是先前兩夥人眼中的紅綠光，還是集體在自己麵前跳樓的變異人，很可能一環扣一環就等著自己上鉤。
究竟是什麽樣的能力者，原本還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的雲禾立刻反思自己先前的心態，重新開始認真對待這個世界的汙染，這個世界恐怕比他想的最壞的情況還要嚴重。
“流動的汙染物……”雲禾自言自語道：“會是以什麽形態存在的呢？”
那些人在他麵前死亡以後暫時沒有更多人出現，而且雲禾發現遠處正在戰鬥的雙方依舊在戰鬥，似乎沒有停止戰鬥前來阻止自己前進的意思，難道說先前自己的某些感知也受到了影響？
另一個讓雲禾感到不安的因素是，當他隨口再次鯨吸的時候，居然又吸滿了一嘴的空氣汙染，也就是說，這座城市很可能都籠罩在高濃度的汙染中，哪怕自己開啟了河清海晏陣也沒辦法快速淨化，對了，我的陣法呢？
雲禾一驚，明明自己進入這座城市就開啟了陣法的，怎麽此刻一點兒回饋都沒有？繼而雲禾再次恍惚起來，我從哪裏來？我的城市有什麽？陳幽和齊暖秋是誰？我今天該去哪裏尋找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