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海怪
洛城這才注意到愛葛妮絲不見了，也許看見出了事，下樓去幫忙了，他這麽想著，回到座位上，他把剩下的啤酒和烤肉全部吃了個精光，這才往下一層艙房走去。
路上又看了伊迪斯，他正和幾名穿著製服的男子在一起，藍色製服，白色簷帽。
“噢，洛先生。”伊迪斯打了個招呼，把廊道讓出來。
洛城點著頭，順口一問：“這麽晚了，有事嗎？”
伊迪斯看了看旁邊大簷帽中年男子，身體傾向他，小聲說道：“我們運氣很不好，正好撞上洄遊變異海獸群。”
“很嚴重嗎？”他問，眼睛也在打量其他幾名製服男子。
那名中年製服男用拳頭堵住嘴唇，咳了兩聲，說道：“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應該，不會……聽起來就像安慰人的話。
從他的臉上，洛城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能感到航速明顯慢了下來，如果是要擺脫海底變異獸，航速應該加快才對，夜色下搜救掉進海裏的孩子根本不可能辦到，即使沒有變異獸存在，大船前行時的湍流也會把落水者拖入船底，被高速旋轉的螺旋槳切成碎片，存活可能性為零。
伊迪斯對這位製服男說：“如果我沒看錯，這位洛先生不是普通人。”
洛城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製服男伸出手，“我是船長勞倫。”
“洛城。”他也伸出手跟船長握了一下。
勞倫半轉身望向黑沉沉的海麵，神情沉重。
“我們遭遇了變異海獸群，它們喜歡追逐航船擾流，據觀察員判斷，數量至少在二到三十之間，而且還有一隻極其巨大的怪物，剛剛把小孩拖下船的，正是它，我們沒有親眼所見，但從船舷邊的黏液推斷是一隻巨型章魚。”
伊迪斯不失時機說道：“所以船長需要船上所有覺醒者幫忙。”
洛城在荒原上混了一年多時間，變異獸的傳說經常聽說，但從來沒有真正麵對過，畢竟變異獸很少走出重輻射區範圍，隻會隨著季節變化，輻射風暴遷移。如今有可能見到真實的變異獸，心裏難免有些惶恐，也有些激動。
“獵殺？”
“不，獵殺太難。”勞倫看著他，“我們已經準備停船，希望它們能夠主動離開，但在離開之前，我需要覺醒者幫助守護住甲板四周，以免不可預知的情況發生。”
洛城解開大衣扣子，露出肋下槍套，“我可以出一點力。”
勞倫誠心地彎了下腰，“那就麻煩你了。”
洛城點了點頭，“我先回房間換一身衣服，聽從船長安排。”
勞倫勉強擠了個笑臉，“沒什麽好安排的，一會兒等工作人員把客人都請回房間，你們就在甲板注意觀察就是，我想，以覺醒者的敏銳，隻要不大意，一般變異獸對你們造不成威脅。”
他說的是實話，雖然有的變異獸凶悍程度遠超人類，不過因為智商原因，如果覺醒者提高警惕，對付變異獸通常問題不會太大，但這也得看變異獸層階，畢竟身處茫茫大海，沒人說得準會遭遇什麽。
……
伊迪斯靠艙壁上抽著煙，看著換了身風衣背了把M762的洛城，半開玩笑地說：“洛先生果然是行家。”
洛城也點了根煙，注視船頭方向，甲板上除了船上持槍的工作人員，已經看不見閑逛的客人。
靠近船頭的甲板和船舷欄杆上留下了一條晶瑩的白色痕跡，那是攻擊小孩的怪物留下的黏液，黏液似乎帶有腐蝕性，鋼鐵表麵變得銀光鋥亮，與旁邊鐵褐色形成鮮明對比。
洛城回憶著秘密基地教過的知識，饒有興趣地問道：
“以前沒聽說過海中的變異生物攻擊來往船隻的情況，你覺得其中會不會有其他原因？”
變異生物有地盤歸宿性，隻會隨著特定輻射值的風暴和洋流運動，如果不是餓到一定程度或被人類激怒，很少主動發起攻擊。
“這也是勞倫先生疑惑的地方，他在這條航線上跑了近二十年，從輪機長做起，從來沒遇到過大批異海獸圍著一條船打轉的情況，這說明什麽？”伊迪斯反問。
“這條船上有人故意引來了它們？”洛城對海況不熟，不敢確定。
伊迪斯點頭，“船長也這麽懷疑，不過做這種的事的人肯定還在船上。”
“變異獸獵人？”洛城提出疑問：“還是有人想借變異獸殺掉整船的人？”
“後者可能性不大，沒人傻到願意變成變異獸的食物。”伊迪斯扔掉煙蒂，腳尖重重碾滅，然後若有所思地說：“誰知道呢，這個世界上瘋子比正常多。”
洛城笑了起來。
是啊！這個世界瘋子比正常人多，自己何嚐不是別人眼中的瘋子！
船已經停了下來，沒了燃氣輪機的轟鳴，船上靜悄悄的，路燈也變得昏暗了不少。
這時，他們聽到了左舷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緊接著霰彈槍巨大的聲響回**在左側舷廊之中。
洛城快速跑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遠遠看見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左舷欄杆縮回，最前端閃動著槍口噴出的火焰，那道黑影柔軟得像蛇，粗得像森林裏麵幾千年才長成的參天大樹。
奔跑中，他端起了槍，M762蠻不講理地清空了彈匣，淒豔的槍火前，粗壯的黑色物體被削切開來，一些碎片濺上了欄杆和甲板，嗤嗤冒起了白煙。
那怪物似乎也能感到疼痛，將卷起的那個人扔了出來，砰的一聲摔落在甲板上，迅速縮回海麵，激起老大一朵水花。
就在他們認為這就結束了的時候，轟隆一聲，船身劇烈搖晃。
伊迪斯一個不防，腳下站不穩，肩膀嗵地撞在艙壁上，手裏的槍也差點撞飛出去，好在他及時調整，緊緊握住。
剛剛被扔回甲板的那人是船上普通船員，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腐蝕，露出下麵燒灼成炭一樣的皮肉，他不停撥拉著胸腹，大聲哭喊著，肚子上一道更深的燒灼痕跡，似乎已經燒灼到內髒。
嗵，嗵，嗵……船身不停被水下某些巨大的物體撞擊，船身搖晃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