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狐跡
“我問你答，別廢話，別說假話。”
反光玻璃遮住了洛城的臉，依然讓對方感覺到令人他不寒而栗的眼神。
“你們是不是玉林幫？”
“是，又不是。”
那人見洛城轉動刀柄，大聲喊：“我們的糅合了好幾家幫會，玉林幫隻是其中之一。”
洛城鬆開握刀的手，突然握緊鐵拳，狠狠砸了下去。
喀嚓，喀嚓。
兩拳，那人左右肩膀粉碎性骨折，兩條手臂徹底廢了。
他也是覺醒者，還沒能發揮覺醒者的強大，就被對方控製得動彈不得。
洛城起身將他的幾名輔助人員提溜過來，扔到草地上。
在這些人眼中穿戴外骨骼機甲的這個人跟魔鬼沒任何區別，剛剛的一衝一突，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軌跡，簡直就像行者瞬移，可沒聽說哪個行者序列能帶著機甲瞬移的，除非高階，但高階需要外骨骼輔助嗎？也沒聽誰說過，有機甲能用那種辦法躲避火箭彈。機甲裏麵那個還算是人嗎？
“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所有人都在點頭。
洛城突然轉身，突擊步槍開火，山坡頂一具屍體滾落，這是前麵陣地派過來查看情況的小嘍囉，他們正等著遠程支援機甲去山脊火力支援呢！
“那你們誰是前玉林幫的？”
槍口在幾人臉上晃過來又晃過去，全都在搖頭。
雖然他們不明白對方問這個幹嘛！但下意識認為不是好事，所以根本不會承認。
不過洛城從他們眼神中看出了問題。
他們回答前，都下意識看了別人一眼，而這個別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還困在外骨骼骨架裏麵的機師。
當反光玻璃再次轉向這家夥，他馬上就承認了下來。
他的確隸屬玉林幫一員，正好是在地下城軍隊消滅前加入的頭目之一，覺醒者，名叫李二錘，名字當然是假的，但幫會成員都這麽叫他。
玉林幫當時撤出東原東路，剩下一百多人，一百多條槍，迫擊炮若幹，放在東原也算得上一般掠奪者隊伍規模，到了南邊，他們和赤道沙海的野蠻人打過幾仗，慢慢吸收了一些小勢力，很快就恢複到最初規模，又從南原武器走私販子手上買來了不少戰爭機器軍隊淘汰下來武器，實力越發膨脹，這才重新回到西線商路，武力收攏各路掠奪者，如今壯大到七百人上下。
頭領正是李二錘。
“玉林幫前頭領死了嗎？”
李二錘這次回答很直接：“沒有，到了南邊，霍頭信任的幾個頭目都折在了玉林，逃出來的弟兄，都是以前邊緣人物，路上幾個弟兄便商量做了老霍，結果老霍比鬼還精，剛到南邊，他就借口分散開各路人馬，讓大家找開張買賣，他自己帶了十幾名弟兄往西去，一去便不見蹤影。”
他想了想，接著說道：“聽幫裏幾個老人說，老霍很早以前，就與自由洲一些大人物有些來往，以購買軍火為由，將幫會的錢大量送到自由洲，帶回來的軍火卻少得可憐，大家都猜測，他可能在自由洲購置有產業。”
“你的意思是，前頭領很可能帶著貼身保鏢逃去了自由洲？”
“嗯，是這個意思。”李二錘坦承。
“現在幫會裏麵，超過九年的成員還有幾個？”
“沒有，在我印象中沒有，幾個老成員都跟在老霍身邊，我身邊帶的這些人最長不超過四年。”
洛城看向幾名斷腿匪徒，他們也一直點頭。
“前頭領真實姓名？”
“大家都叫他霍頭，他的大名叫霍津，長津那個津，根據幫裏以前他最信任的二當家說過，這就是他真名，他家以前就住長津上遊，很小的時候定居點就被幫會占據，家人都做了掠奪者，不過後來因為家人相繼死去，他又成了覺醒者，於是做掉了頭領，一個人帶了十幾條槍和人跑了出來。”
“他真正發跡是在上東，據說搭上了一個交際花，認了幹妹妹，後來這個幹妹妹成了上東駐軍上校的情人，他從上校那裏得到了很大的支持，這才占據玉林，變成東路第一號幫會，也正是因為那位上校的緣故，幫會才會冒著被地下城剿滅的危險，劫了他們貿易團一支車隊。”一名麵相較老的匪徒補充。
“都是猜測，有什麽說頭。”李二錘埋怨了一句。
洛城忽然把三棱刺拔了出來。
李二錘大聲尖叫起來，動脈裏血噴泉一樣噴出老遠，很快褲腿就被染紅一大片。
“你們為什麽襲擊地下城車隊，還準備了機甲、反裝甲火箭，這些東西黑市可買不到。”
洛城畢竟當過獵狐人，又收服過匪幫，明麵上的破綻哪會看不透，先前不提，隻是不想讓這些人失去希望罷了。
“我說，我說……”
李二錘大聲求饒，他手不能動，隻能向求助。
洛城伸出一根手指塞進他大腿血洞裏麵，痛得他直抽搐，話還不能不說。
“是無端城，無端城一個商人找到我們，讓我們時不時搶走地下城一批貨，他們出手爽快，一上來就給我送來了五門反裝甲火箭炮，一百發彈藥，又送了這副外骨骼機甲，為此還專門派了一名專家前來培訓，答應事成後，再送三套同規格機甲，三十門反裝甲火箭炮，以及裝甲車若幹，然後我們就來了西線商路。”李二錘語速很快，說到最後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的真實身份？”洛城問。
“真不知道。”李二錘麵無血色，動脈失血，讓他很快感覺到寒冷。
洛城知道再問不出什麽新鮮玩意，突然衝其他人笑了笑，收回了堵住傷口的手，冷靜地抬起槍，幾發點射，將躺下的五名斷腿匪徒直接爆頭。
最後才看向李二錘，他已經自知必死，兩眼失神。
“其實我們沒有直接的仇怨，怪隻怪你繼承了玉林幫，而我發過誓，一定會讓玉林幫從世上消失。”
他沒有開槍，而是用三棱刺鋒利的刃尖劃開了李二錘喉嚨，站在旁邊眼睜睜看著他眼睛，直到失去生命光華。
這才拆下機甲手上的反裝甲火箭，又去山坡上找到先前匪幫留在的鏈式機槍和槍彈、火箭戰鬥部，壓滿彈藥，這才向山坡另一個方向掠去。
這麵山坡正對著東圈匪幫戰鬥工事後方，俯瞰幾百名匪徒，所有匪徒全在鏈式機槍射程範圍，他一共在上麵掛了五百發的彈鏈。
一通火力輸出之後，離得最近的工事後麵血流成河，到處是打得稀爛的屍體，然後他從容不迫地將十枚火箭全部發射出去，也不管炸死了幾人，帶著機槍和火箭發射器，便一路跑回了阿圖木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