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故人?

喪鍾諂媚討好地說道:“咱們這些野生的覺醒者自然比不過你們這些侍奉神靈的軍人。”

男子再沒說什麽,微微欠身點了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洛城秀氣的臉板得像大理石。“托你打聽的事有眉目沒有。”他隻想提高一些自保能力和掙錢能力,對他來說,報仇和找回母親妹妹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你得先把中間費用結一下。”喪鍾露出生意人貪婪的嘴臉,“這是事先說好的。”

洛城取出錢袋,背身揀出一枚金幣,轉身遞交給他,“說好的價錢不會少你。”

“消息也有了,不過為此我托了不少朋友找了一位當年做販奴買賣的老人,他現在落了難,好容易等到賺錢的機會……”喪鍾嘴裏碎碎念叨,將那枚金幣在手心裏拋起又握住。

洛城打斷他的話,“開價。”

“五百銀幣。”喪鍾露出為難的臉色,“我也知道這個價比較高,不過……”

洛城又拿出五枚金幣,全都是無端金幣,東原市麵上的價格,都以自由洲貨幣為基準。

喪鍾滿意地笑了,咧著嘴。

“那個薩弗人羅恩,七八年前確實在上東和自由洲之間遊走,後來就不知所蹤了,據說他與自由洲順風商隊合作,從內陸購買奴隸,先運到無端城,不適合帶回南原的人就在無端城低價處理,賺取差額,再從無端城人販子手上購買南原需要的奴隸,走加蘭海進入南原大陸,你如果想知道他如今下落,可以去自由洲找順風商貿打聽,獵狐聯盟總部也能花錢買到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消息。”

“他為什麽不走上東過長月海峽,偏要繞道無端城。”洛城本打算去上東打聽這個羅恩,山灣這邊他沒抱多大希望。

“上東海運碼頭控製在生命之光軍方手上。”

洛城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販奴勾當除了無端城,其他大勢力都出台了律法嚴厲禁止,力度有所不同而已,生命之光這邊禁止力度最大,因此像上東、山灣這種駐紮有生命之光軍隊的地方,明麵上根本看不到人口販賣。

羅恩這種外地人,更不可能花大價錢收買上東駐軍,走私販賣人口。人販子不遠萬裏來東原做生意,當然不會做賠本買賣。

雖然喪鍾要價不低,消息還是相當重要,排除了一個擁有十幾萬人口的城市。

他拉開門走了出去,開始逛起黑市來。

黑市上就有靈骨,變異獸的靈骨結晶,但這些結晶很難判定覺醒層階,通常被覺醒者買來直接吞服吸收提高能力,或被一些不差錢的未覺醒者買去通過一些配方組合,暫時獲取覺醒能力和體魄,類似吸毒,不過比吸毒產生的幻覺來得刺激。

他逛黑市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看看,從昨天開始便一直縈繞心頭的危機感知,是否真實存在。

正當他鬆下一口氣準備離開黑市之際,心頭突然一跳,莫名的心悸再次出現。環顧四周,一個熟悉的背影進入視線。

昨天老孫羊記餐廳那個有軍人風範的青年再次出現。

一次看見是巧合,兩次絕對不會。

洛城一向謹慎。

他不確定這個人來自何方,但從行為舉止判斷,他絕對受過良好訓練。

臧源在外麵接應,希望他不要在這種時候掉鏈子。

他趁著青年背身走向遠處,快步走向門口,迅速穿過532號民居,取出寄放在門口的手槍,插回風衣下槍套,從大門走了出去,這裏離旅館不遠,隻需要穿過一條掛滿紅燈的小巷。

臧源選擇的狙擊位應該能覆蓋這條巷子。這種時候,他隻能選擇相信助手的能力。腳下的步子大了起來,左手伸進風衣下麵,握緊槍柄。

就在快走出巷口,一個人出現在那裏,巷子不寬,那個人身材高大魁梧,堵住了去路。

同時,背後響起皮靴踏過水泥地麵的聲音。

槍聲並沒有響起。

洛城不清楚臧源是否選擇錯了位置,但他寧願相信,臧源也是對方監視的目標。

他握住槍柄的手心微微冒汗,指尖撥開了槍套暗扣,停下腳步。

當他停下的時候,對麵那個人也停了下來,身後皮靴聲也同時停下。

“勸你不要拔槍。”對麵那人抬頭看向他,“我們的狙擊手已經就位。”

洛城胸口出現一個紅點。

以他的經驗判斷,狙擊手位置正好是臧源應該選擇的製高點。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

那人輕聲笑了起來,“我們來自你逃出來的地方。”

“孤舟基地!”

洛城喉嚨因為緊張而幹澀,他怎麽也想不到這些人是來自那裏。

逃離那天,明明所有人都化作了焦炭,地麵多數建築化作了廢墟,現在用的車,武器,外骨骼機甲,全是極其幸運保留下來為數不多的完整物件,難道這些人也是同樣幸運的幸存者?

他很快否定了這種想法。

眼前這位,包括身後那位和兩次出現在他視線內的青年根本不認識,基地裏麵七年多時間,他們這種實驗品,工作人員,科研人員,教習人員加起來總共隻有兩三百人,每個人他都見過,每個人他都認識,但絕不包括他們。

他問:“你們來做什麽?”

對方的回答很明了:“帶你回去。”

他往前走出一步,走進了昏暗的紅燈光暈中,他長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眼睛相當有神,看著他的眼睛,洛城眼皮就沉重了幾分。

血脈覺醒,層階高於自己,念師序列,二階催眠。

他根本來不及衡量得失,身子後仰,抬腳重重跺地,整個人貼著地麵就倒滑了出去,與此同時,遠處響起槍聲。

他甚至能聽見子彈飛過鼻尖的嘶嘶聲,滾燙的熱流掠過臉龐。很痛,但痛楚抵消了催眠帶來的身體沉重。

自動手槍在身子後仰那一瞬間便拔出了槍套,手指迅速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在狹窄的小巷中格外刺耳。

他仿佛能看見紅燈下那人胸口噴薄出的血霧,然後他腦門就挨了重重一擊,明顯不是槍械,堪比鐵錘堅硬的拳頭。

一拳直接把他砸向地麵。

後腦勺瞬間著地,轟然耳鳴,他感覺腦子都快散開,兩隻耳朵仿佛同時與地麵做了次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