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外來者,死

“什麽意思?”

“你仔細看,這兩個燭台和別的哪兒不一樣?”

“方向反著的?”張新京皺著眉頭,看向熊飛反問道。

“嗯。”熊飛點點頭,繼續說道,“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兩個燭台絕對是可以移動的。做好準備,咱們得試試。”

“根據以往的經驗,移動它可能會觸發機關。”張新京繃著臉,嚴肅說道。

“有選擇嗎?”

“沒選擇。”

熊飛二人帶著調侃的意味兒說了幾句。之後,他們將手電別在了身上,雙手緊緊抓住燭台,看向對方。

隨著熊飛一聲口令喊下,他們兩人同時用力,兩個燭台在如悶雷般的響聲中真的就緩緩轉動了起來。

燭台的轉動也牽動起熊二人的心。他們小心翼翼,警惕著四周。

眼瞅著他們已經將燭台旋轉的快到九十度的位置,突然而起的一股阻力讓他們手下的動作慢了起來。

張新京慌忙抬頭看向熊飛,說道,“好像有什麽東西把燭台抵住了。”

“我這邊也是。”

“小心點。”

熊飛再次叮囑道。他們兩人誰也沒有鬆手。稍作調整後,熊飛喊了聲號子,兩人蓄足了力氣,在號子出口的那一刻猛地用力。

燭台的阻力加大,但在熊飛二人的猛勁兒之下,“哢嚓”一聲,阻力消失,燭台無比絲滑的一個大轉向,徑直到了180度,完成了前後方位的調整。

熊飛和張新京同時鬆開手,慌忙後撤。還沒等他們站定,頂上的鐵鏈就“嘩嘩啦啦”的響了起來。隨著鐵鏈的響動,懸在頂上的棺材開始穩穩下降!

他們的注意力全被頂上的棺材吸引,誰也沒有注意到四周被他們忽視的角落正緩緩升起一縷縷白煙。煙霧不大,剛一出現就和黑暗相融。

“哥,我有點緊張。”說著這話的時候張新京從背包裏取出了兩個瓶子,將其中一個瓶子遞向熊飛繼續道,“這瓶是童子尿,拿著。遇上屍變的話,直接潑它!”

“這瓶是童子尿,那另一瓶呢?”

張新京“嘿嘿”一笑,賤嗖嗖的說道,“這瓶是黑狗血。這不,這不怕單一樣對付不了上麵那位嘛。你要想被鎮屍符鎮了這麽多年的邪祟,要真是發生異變,肯定沒那麽好對付。多一手,多個保障,多個保障……”

熊飛瞥了一眼張新京遞過來的瓶子,滿臉嫌棄的揉了揉鼻子,並沒有伸手去接。

正是此時。棺材上“砰砰”響了兩聲,像是有人重重的敲了兩下棺材。

熊飛忙抬頭看去,站在棺材上的那個人沒有絲毫的動靜,倒是拴著棺材四個角的鐵鏈抖動的厲害,不堪重負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會斷裂開。

“你聽見了嗎?”熊飛問道。

“聽見了。”張新京回到。

簡單的說了兩句後,他們很有默契的沒有再作聲。

石室中回**著鐵鏈“嘩嘩啦啦”的響聲。

棺材距離地麵越來越近。

敲擊棺材的“砰砰”聲再一次出現。

而這一次,棺材距離熊飛他們已不到三米,“砰砰”聲就在耳畔!

張新京瞪大眼睛,緊盯著棺材,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是棺材裏麵傳來的動靜……”

熊飛沒有說話,他衝張新京招了招手,在他的示意下,兩人同時放緩腳步往後退,觀察著棺材的變化。

棺材落地,塵土飛揚。一片飛灰之中,鐵鏈響的劇烈,一個掙紮著的身影逐漸清晰,低沉的嗓門發出怪異的聲響,縈繞在熊飛的耳畔。

伴著拽動鐵鏈的聲響,腳踏棺材的人緩緩轉過身,一襲灰白的長袍破洞遍布,沾滿了灰塵。枯槁的長發散亂的披在肩頭,擋住了麵部。

是個女人。

熊飛看到她腳腕上戴著的重重的腳鏈,眉頭微皺。

正是此時,女人緩緩抬起頭來。她如同樹皮一般的臉頰隨著她抬頭的動作不斷裂開,絲絲鮮血從裂口處滲了出來。隻有綠豆大小的瞳仁緊盯向熊飛。

“外來者,死。”

古怪的聲音從女人的嘴裏發出。像是喉嚨裏卡了東西,壓著嗓門說話時帶著的幾分沉悶。讓熊飛覺得很不舒服。

女人的話音剛落下,她手一揮,破爛的衣袖拂起灰塵,牽動起鐵鏈。“嘩嘩啦啦”之間,暗處湧起的白煙速度瞬間加快了許多。

隨著白煙充斥整間石室,四處變成了一片白,能見度下降到了兩米以內。

煙霧進到熊飛的口鼻中,嗆得他連連咳嗽。

“防毒麵具!”

“防毒麵具還有沒有?”

張新京一邊問著熊飛,一邊在自己包裏快速翻找起來。他們都意識到這白煙不對勁兒。

熊飛屏住呼吸,沒有開口,和張新京一樣在包裏尋找護具。

然而,就是這短短幾秒鍾的時間,熊飛二人的手都還沒從包裏收回來,他們就雙雙倒地,昏迷了過去。

石室裏的白煙濃的像水,緩緩流動著;又像是一條條白綢緞,隨風而動,遮著掩著讓人看不清真麵目。隻能在白茫茫的一片中聽見時不時傳來的“嘩嘩啦啦”聲和“砰砰”的敲門聲,以及熊飛和張新京兩人剛一倒地就響起的一串悠揚的笛聲……

笛音綿長,淒清幽怨。

隨著嫋嫋笛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身著長袍的女人斜坐在棺材之上,左手握笛頭,右手握笛尾,深情的吹奏著。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之中。

再細點看,她手中的笛子竟是一節又一節相連的白骨。每一節骨頭都很勻稱,都很光滑。這樣的一把笛子,這樣的一個吹笛子的女人,和棺材和灰白的煙霧徹底的融合在了一起。

而倒在地上的熊飛和張新京二人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卻在不斷發生著變化,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出現在他們的額頭上。

笛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像是狂風暴雨。可緊接著,笛聲戛然而止。就在這一瞬間,倒在地上的熊飛和張新京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兩人同時睜開眼睛看向對方。隻不過,他們眼神木訥,如同一潭死水。

笛聲又起。

“呲……”

張新京短刀出鞘,木訥的盯著熊飛,拿刀的手緩緩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