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惘之眼
打了一場架，院中觀了半日雪。
李武苦心衝擊已久的一境就這樣突破了，李武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錯覺。
他本以為自己會興奮難耐，然突破之後，心中卻是無思無想，隻有淡淡喜悅之意閃動。他心裏明白，自己衝擊一境已久，化靈境早已圓滿，一切不過水到渠成。
踏入一境，步入修道者行列，自己終於在這個世界有了一絲自保之力。
李武閉目盤坐在木床，運轉化靈訣。體內靈氣帶動一幅霧蒙蒙的視野在全身經脈中遊走，化靈境時內視還隻是一種模模糊糊的感應，突破一境之後內視有了霧蒙蒙的畫麵。
隻見經脈被靈氣滋潤的靈光更勝，靈氣凝結已化為隱隱液態，現在已不能稱之為靈氣，應稱之為靈力。不但經脈中靈氣品質改變，經脈中儲存的靈力多少也從之前發絲粗細變為了豌豆粗細。
“咦~”
當靈力遊走到腦部眼睛位置，李武發現了怪異之處。靈力經過眼部經脈時，莫名消失了一半。
這不得不令李武上心，經曆惘境之後，眼睛的詭異變化始終在他心中留著一根刺。
李武再次搬運體內靈力遊走到眼部，這次他借助內視看清了眼睛的情況。此時眼部在內視中宛如一個白色漩渦緩緩旋轉，像兩團被風吹動的雲氣。既看不出這白色漩渦為何物，也看不透漩渦之中是什麽情況。
下一刻，李武搬運的這道靈力被一股大力拉扯，瞬間就少了一半，李武的內視念頭也被瞬間剝離。
‘奇怪，眼睛裏這裏發生了某種變異還是進入了某種異物？’
這種眼睛長在自己身上卻絲毫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讓李武有些發毛，咬咬牙，心想今日一定要探個究竟。
李武又搬運一股靈氣，不出意外，又被吞了一半。
一次……兩次……
直到第九次搬運靈力，終於出現了變化，這次靈力被吞噬了一半後李武的內視念頭並沒有被剝離，而是一同被吞了進去。
李武心中一驚，強行打斷內視，猛然睜開眼。
室內猶如雷電閃現，一時亮堂如白晝。片刻後光芒緩緩暗淡，但不知何處而來的淡淡熒光卻依然照亮整間木屋。
李武此刻思緒驟停，心中驚異。
這是怎麽回事？
李武緩緩移動視線，發現了亮光之外的怪異之處。屋中除了瑩瑩亮光縈繞不散，空氣中還飄**著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飄飄渺渺，似真似幻。李武抬起手臂緩緩觸碰，空中黑色霧氣像是水中受驚的魚兒一般躲開。
難道這黑色霧氣還有靈智不成？李武心想。
李武尋找一處黑色霧氣大量盤踞之處，再次揮動手臂觸碰。這次一部分黑色霧氣同樣猶如受驚小魚般躲開，但還有幾絲細小霧氣卻如乳鴿投懷般鑽入手臂。
見這不明黑色霧氣鑽入身體，李武心中頓時慌亂，嘩地從**跳了起來。
世界一黑又是一亮。
李武睜開眼，這次眼中所見恢複了平日之景。
“那是什麽東西？”李武喃喃自語，疑惑不解，下一瞬間心中又翻起驚濤駭浪。
自己方才並沒有睜眼！方才是自己閉目所見！
“這……難道是眼中出現的變化所致？”
李武長舒一口氣，強行令自己平靜下來。
再次盤膝坐下搬運靈力到眼部，這次故意沒有閉眼。靈力小蛇裹挾念頭遊走到眼部經絡，不出所料被吞噬了一半，李武的念頭也同時被吞了進去。
李武耳邊好似聽到了細密的響動，吱吱呀呀如春蠶啃食桑葉，仔細聽時又恍如幻覺。
此時李武視線中看到了虛幻線條，一條條一絲絲地在空中飄**，時而靜止，時而遊動。
“這是……第一次聽到囈語聲時看到的虛幻線條？可那一次是在占天星身上。”
再次閉眼，視線也沒有完全黑暗，而是看到了之前閉眼時所見之場景。李武終於確認，自己眼睛是出現了某種神異，已不能用常理視之。
惘境之中幾次被這種變化所救，想來並無害處。其吞噬靈力才會顯現神異的情況倒與運轉法術頗為相似，隻是會吞噬念頭。莫非這也是某種法術？神通？
既來之則安之，李武心中有了方向，也就不再心憂。
“既然能看到的事物虛幻不知真假，又幫我擺脫了惘境，以後就叫‘破惘之眼’好了。”
“嗡~”
腰部身份玉牌傳來微微震動，李武拿出身份玉牌，一股信息清流傳入腦中。
“記名弟子明日晚間前來見我。”
這道消息是男院執事弟子徐雲鬆所發，身份玉牌在方圓百裏之內可以進行短距離通信。
這時又一道訊息傳來：
“小武子，突然收到執事徐師兄通知我等的訊息，不知道你是否也有收到訊息。若有空閑可來論道亭一聚。”
論道亭便是落風穀中無名山林中，王小二與侯應雄等人所建造用做組織交流會的那處亭台。
‘奇怪，徐雲鬆突然讓記名弟子聚集卻是為了何事？如今八年記名弟子期過去大半，正是突破境界與修煉法術的緊要時刻。莫非是宗門對記名弟子有所安排或是與入門考核相關？’
李武心下思量，還是決定往王小二他們的交流會一趟，看能否得到些消息，也好提前有所準備。
心念覆在身份玉牌上，念頭一轉給王小二回了信。
幾個時辰後，名為論道亭的亭台外“轟”的一聲巨響，引得論道亭中眾人視線匯聚。
“嘶~禦……禦劍術！”
“這難道是宗內哪位師兄到處？我等快快前去迎接。”
“為何會有門內師兄來此，難道我們之中有人犯了事？但看來人未曾裝扮執法隊服飾，應不是前來執法……”
亭內眾記名弟子議論紛紛，無一人敢於安座於席。
聽著眾人遠遠傳來的議論之聲，李武麵無表情實則內心頗有些羞惱地從煙塵中走出。
見煙塵中走出的僅是一個身穿正式記名弟子服飾的壯碩青年，眾記名弟子與李武一時有些大眼瞪小眼，征在原地。
氣氛一時有些莫名。
“哈哈哈哈，眾位同道勿擾，此乃本人摯友李武，同為正式記名弟子。方才不過是其自創的一門小法術，並不是什麽禦劍術。”
還好此時王小二走出來出聲救場，不然眾人今日氣氛會多少有些不自在。
“哦，原來是王兄摯友，如此境界便能自創法術，果真不凡，王兄可要好好為我等引薦一番。”
“我就說門內師兄忙於修煉，怎會前來我等記名弟子交流會。”
“是極是極，這位李道兄必然天資不凡，微末境界就能自創出如此威勢的法術，我差點都以為是禦劍術了。”
“我觀這位李道兄配劍重量怕是不下百斤，不是一般人所能驅使，其人鬥法之能也定然不可小覷……”
……
其實這等交流會李武也不是第一次參加，眾人之所以不認識他，是因為李武每次僅僅是坐在角落中默默喝酒，隻是為了舒緩修道煩悶並未特意與眾人交往。
眾人的吹捧之語不斷，李武拱手環了一圈禮，氣氛總算又熱烈融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