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乘車
“買票。”
江辰使勁拍了兩下售票窗口，好一會後窗戶才被慢悠悠地拉開。
“兩個人10塊。”，冰冷機械的聲音從窗戶後邊傳來。
“10塊，這麽便宜嗎？我們要去廟子山。”，江辰先是感歎了一下價格的公道，然後對著窗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聽到廟子山這三個字後售票廳頓時冷了下去，許久後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18。”
江辰聞言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不少，他還以為會出什麽幺蛾子呢，18，那還可以接受。
“不用找了。”，江辰難得心情不錯，他把一張20的紙幣遞了過去，可奇怪的是售票廳內的老者並沒有伸手去接。
“不對，錢不對。”，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若有若無的寒意順著江辰的褲腿爬上了他的身體。
“不對，哪裏不對？”，許力見狀直接站到了江辰的身側，他扯著嗓子不高興的對著窗口喊道。
“別。”，江辰伸手製止了許力。
江辰搖了搖頭，“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看來我們還是小瞧這個鎮子。”
“什麽意思？”
“回去再和你解釋。”
江辰結束了和許力的對話對著窗口說道，“我們沒錢。”
“沒錢，不賣。”
江辰有些苦惱地看著眼前的售票窗口，時間緊迫他現在都有硬搶的打算了，但盤繞在他後背的涼意又告訴他，自己麵對的這個東西完全就和旅店老板不在一個量級。
“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江辰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實在不行他就準備和許力回去把旅店給翻個遍，總不能那裏也沒有售票員想要的錢吧。
“有，雕像給我。”
江辰聞言臉色一變，他瞬間把手放在了刀柄上，眼神危險的盯著售票員蒼老枯槁的手掌，要知道泥猴雕像的事情就連許力都不知道，為什麽他會知道。
“什麽玩意？”，許力則是不解的看向江辰。
江辰沒有回答許力，思索片刻後他把背包裏已經破碎的雕像遞了過去，而那隻手拿到雕像後迅速抽了回去，那模樣生怕江辰會反悔一樣。
其實看到這一幕的江辰已經反悔了，但也無所謂了，反正這東西留在自己手裏也沒有用。
很快一張麵額10元印著古怪花紋，造型老舊的紙幣被遞了出來，同時紙幣上還有兩張鬼畫符一樣的車票。
“靠，算你還有點良心。”
江辰接過後仔細打量起了手裏的這張紙幣，這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貨幣，紙幣上還帶著淡淡的土腥味。
也就在這時時間已經來到了八點，一輛仿佛來自上個世紀的大巴車穿過重重迷霧停在了站牌下。
“日！什麽時候過來的”，許力被這突然出現的公交車嚇得不輕，他連忙推了一下江辰。
“我看見了。”，江辰雖然語氣平淡，但內心也是驚訝不已，而且看這公交車的模樣他懷疑這不會是剛從水裏打撈上來的吧，車身上還可以明顯看到非常多的水漬以及一些沒被清理幹淨的水草和藻類。
“怎麽辦啊老江。”
“怎麽辦？上去啊。”
“怎麽，害怕了？”，江辰看向身邊的許力問道。
“我會怕這個！開什麽玩笑。”，許力當然慌了，但一碼歸一碼嘴上不能輸啊。
…………。
江辰兩人前腳剛踏進公交車內，後腳車門立馬緊閉，好像生怕他們兩個人會跑了一樣。
“日，這什麽冷，師傅咱不能關關空調嗎？這溫度你是認真的！”
一上車許力就抱緊了胳膊不停地揉搓著，試圖給自己帶來一絲熱量，當然江辰也沒有好到哪去，因為公交車內的溫度不說是零下吧，但也是零上沒幾度，對於穿著短袖的兩個人來說簡直要命。
“空調壞了，嫌冷就去後邊坐。”
沒想到的是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真的開口了，這不由得使許力眼前一亮，可算是碰上一個正常人了。
“師傅……。”，許力還想繼續套個近乎卻被江辰伸手給打斷了。
“走大力，去後邊。”
許力撓了撓腦袋跟了上去。
偌大的車廂內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兩名乘客，坐在前邊一排的是一名頭發須白的老婆婆，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蓋著方巾的提籃，詭異的是提籃內時不時地會響起嬰兒的啼哭聲，但是她卻對此置若罔聞。
另一名乘客的模樣更加奇葩，全身上下裹著一件與他齊高的軍綠色大衣，一頂狗皮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依稀可以看到露出來的胡茬和幹裂的嘴唇，尤其是他脖子上的紅色圍巾刺得人眼睛有些發晃。
“老江，我說這倆人不對勁吧。”，許力低頭小聲的對著江辰說道。
“不清楚，但離他們遠點就對了。”，江辰眯起眼睛，他從這兩個人的身上感到了莫名的不適。
就在這時司機走了過來。
“靠！”，許力看清楚司機的模樣後差點沒忍住叫了出來，原本正常的五官在他的臉上卻發生了顛倒，眼睛在下嘴巴在上，同時還有一道蜈蚣疤痕猙獰地橫跨了他的嘴唇到眼角。
還是江辰伸手攥緊了許力的胳膊這次沒鬧出大的動靜。
“檢票。”，司機仿佛對此見怪不怪，他淡淡伸出手的對著江辰他們說道。
“給。”
江辰平靜地把手中的票遞給了司機。
奇怪的是司機接過票看了一眼後又把目光放在江辰身上仔細打量了一遍，“錢我可以退，你們下車吧。”
“什麽意思。”
“廟子山不去。”
“不去？是不去還是我不能去。”
“嗯？”，司機詫異的看著江辰平靜的表情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讓他們去吧，反正該來的躲不掉。”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打消了司機心中的最後一絲顧慮，他收好車票走了回去。
而江辰他們兩人卻是如臨大敵，全身肌肉緊繃的盯著前方的老婆婆，蒼老的容顏下卻有著十八少女的妙齡之音，這很不合理好吧！
很快公交車緩慢地挪動著，車廂內也再次安靜了下來，甚至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許力這次也沉默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公交車終於停了下來。
“回龍廟到了，去往廟子山的客人請下車。”
“回龍廟！”，江辰有點懵逼地看了一眼窗外的環境，泥濘的道路旁除了成群結隊的楊樹外就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山頭了，而這熟悉的一幕正好與他夢中的記憶重合在一起。
江辰悵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緩緩開口道，“走吧大力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