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些往事
劉老的聲音中帶著固有的漠然和冰冷，對他而言時間就如同耳邊吹過的清風，他從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同樣的時間也好像故意把他遺忘一般。
“這是一件很久遠的事情了，久遠到我幾乎都要將他遺忘，如果不是那天我再一次看到了它，也許我真的就記不清那件本應該被我刻在骨子裏的記憶了。”
聽著耳邊老人的講述，原本已經做好傾聽準備的江辰確實突然一愣，按著老人的說法他的年齡恐怕超乎他的想象，難道自己身邊這位老人真的是活了幾百年的一位存在。
可這怎麽可能啊！
一名馭鬼者根本不可能活這麽長的時間。
因為被駕馭的厲鬼會不斷試圖在馭鬼者的身體上複蘇，而且厲鬼複蘇的進程是完全不可逆的，就像是擁有鬼棺的自己一樣。
哪怕是憑借著鬼棺的靈異也隻是暫時壓製住了體內厲鬼複蘇的速度，而且每一次利用鬼棺壓製厲鬼複蘇都會加重自己本身被厲鬼侵蝕的深度。
所以江辰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在無法找到新的方法使自己體內的靈異達到平衡的話，最多三次……三次之後他肯定會死於厲鬼複蘇。
而這是必然也無法進行幹預的結果，死於厲鬼複蘇才是所有馭鬼者的終點。
可現在江辰身邊坐著的老人卻是否定了他之前所有的猜想和經驗，他像是一個藏於黑暗之中的推手，正在慢慢打開一扇塵封已久的窗戶。
老人像是看出來了江辰此刻心中的懷疑，隨後他語氣輕佻道，“馭鬼者的秘密遠比你想象的還有多，不要因為自己獲得了鬼棺就沾沾自喜，曆史上強大的馭鬼者數不勝數，比你我更加優秀傑出的人才比比皆是，他們都想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一條可以打破常規和認知的道路。”
“我問你靈異和厲鬼既然無法被殺死，那是不是意味著當馭鬼者也能夠達到這個高度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會像靈異和厲鬼一樣存在於規則之中，無法被殺死亦無視時間。”
“在我們的那個時代，這類人被稱之為異類，及容納了人的…………。”
後半句話老人突然回過神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了，異類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禁忌，不管是對於人類還是靈異來說，異類這種存在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操！
原本還一臉期待的江辰此刻差點跳起來指著老人的鼻子開罵了，哪有人說話說一半，這不純純的屬於脫褲子放屁嗎？
江辰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他有種預感老人接下來的話一定涉及了某些禁忌的知識，也正因為如此老人才會表現得這麽謹慎和戒備。
可越是這樣江辰就越能感覺到後半句話的重要性。
雖然沒能窺探到那禁忌一般的知識，但隻憑老人前邊所透漏的信息就足夠他研究一段時間了。
難道馭鬼者真的能夠走到老人口中的那一步，成為異類，成為一個淩駕於馭鬼者和靈異的存在。
有著人類意識和完全狀態下厲鬼的人那該有多麽強大。
嗬嗬也不對，這樣來看的話異類那還算是人嗎？
老人則是直接無視了江辰渴望的眼神，雖然江辰有資格知道，但可惜的是他是這一代鬼棺的持有者，他不能也不放心將成為異類的方法告訴江辰。
“那應該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我因為某些原因涉及了某件靈異事件當中，而在那次事件結束後我結識了一位與我誌同道合的馭鬼者。”
“他很年輕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經驗，在與他的結伴中我學到了很多之前從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是他讓我第一次有了對靈異的陌生感，也是他讓我看到了終結靈異的可能性，他就像是一個黑暗中徐徐燃燒的燭火，吸引著我以及更多立誌要終結靈異複蘇的馭鬼者。”
“於是我們經過不懈努力終於解決掉了大半的靈異事件，可現實就像是一個殘酷無情的屠夫，輕而易舉地肢解了我們最後的希望。”
“他……死了。”
“死於厲鬼複蘇。”
“是我……怪我。”
“我應該引導他完成厲鬼拚圖的，我應該讓他踏出那一步成為異類的。”
說到這裏老人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原本淡然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不知為何江辰仿佛看見了一道消瘦並不算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時代的浪潮之上，在他腳下則踩著無數靈異和厲鬼的身體。
仿佛那道身影就是為了解決靈異複蘇而生。
“那個時代我們所要麵對的靈異比之現在要多出數十倍，而我們所麵臨的厲鬼也要更加強大，即使是現在的我放在那個時代也隻不過是個二流水平。”
“恐怖的靈異帶著深沉的絕望摧殘著這個國家，數以萬計的普通人在這場靈異複蘇中死去。”
“就在我們即將要放棄的時候，一個自稱回龍道人的存在突然出現，他剛一出場就展現出了驚人的恐怖實力，在他的幫助下我們成功抵禦住了這次的靈異襲擊。”
“但這隻是暫時的，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知道，下一次他們所要麵對的將會是更加恐怖的靈異襲擊。”
“但就在這個時候，以救世主身份出現的回龍道人卻提出了一個及其荒謬的要求，他想要先前死在戰鬥中的一具屍體。”
“雖然當時的我猜到了某種可能，但那時的我也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昔日好友的屍體被回龍道人帶走。”
說到這裏之後，老人原本紅潤的臉龐此刻卻白的有些紮眼，因為恐懼而顫抖的嘴唇上下顛簸，清明的眼中也跟著蒙上了一層厚重的恐懼。
江辰則盡量不去想象那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竟然能夠讓實力如此強大的老人露出這副表情。
半晌之後，老人顫抖的嘴唇中斷斷續續地吐出一句話來。
“他……活了。”
“帶著一口……鮮紅的鬼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