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仇
張焦五官有些扭曲，突然一聲朝著元錦兒一聲怒吼：
“給我！不要看！”
這一次楚雲都沒有示意，葉蒲林身形已然來到張焦身後，一腳印在對方後腿膝蓋的位置。
哢嚓一聲，骨裂之音回**牢獄。
“啊！”
慘叫聲再度傳來，這一次張焦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卻是目光依舊死死的注視著元錦兒。
“小錦，你要相信趙叔說的，趙叔不會騙你的，你要救救趙叔，救救趙叔……”
而另一側的中年商人，眼中帶著乞求和驚慌失措，若說張焦身為兵部侍郎，貴人忘事也就罷了，他作為現在京城普通的商販，能和這位有交集的地方。
再聯想現在被捆縛的元錦兒，中年商人自然是想到了可能是因為什麽事情。
“閉嘴，不然把你臉打爛，這樣你就不會在那裏狺狺狂吠了。”
董貞臉上帶著訕笑，湊近還在跪地重複著乞求的中年商人。
中年商人瞬間像是失去一切支撐，頹廢的癱倒在地上。
隔間內除了張焦想要痛呼，卻又害怕遭到虐待隻敢嗚咽的聲音，再無一人開口。
楚雲依舊靜靜的在一側旁觀，他心裏清楚這是最好的機會，大刑伺候嚴加逼供也遠不及殺人誅心，若是無數次的刑訊也隻會把本就身世淒慘的元錦兒逼上絕路。
楚雲覺得這並非一個仁君該做的事情，此時看著元錦兒由原本疑惑，到現在已經變得沉默的神情。
楚雲心中歎息一聲，朝廷之中還有多少，因為這些敗類而導致的慘案發生，楚雲想到這裏，目光移向跪在地上，滿臉涕淚橫流的張焦。
像他這樣的畜生，朝廷應該不會少……
楚雲在沉思之際，卻聽到原本寂靜的牢房內，刺啦一聲脆響。
楚雲狐疑的抬起頭，目光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卻見元錦兒此時一反常態的臉上帶著笑容，一雙沾染血汙的手，還在不斷將手中的抄錄撕碎。
“元錦兒，告訴朕你的想法。”
楚雲仿佛看到了此時元錦兒眼中最後的希冀已然破碎，化為了絕望與麻木的情緒，嘴角處帶起的笑容，在此時就像是她習慣性做出的偽裝。
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麵對一個害死自己父母，卻堂而皇之接受自己饋贈的人。
“小錦，小錦，趙叔知道錯了，趙叔不想死啊，當初是你爹不對，他不該承認那是他做的，那樣會牽連我，會牽連小六和你林姨。
我們隻是想讓他離開，沒承想他自殺了，我知道錯了，別忘了是我把你帶進霍府的，是誰讓你享受了這麽久的榮華富貴，小錦，你想清楚，我已經不虧欠你父親了。”
中年商人像是徹底放棄掙紮，不斷的說著，語言混亂，聲音顫抖。
“趙叔……”
中年商人身軀巨震，聽到聲音，受到驚嚇放大的瞳孔舒張，臉上勉強帶起笑容，他抬起頭，想要看看元錦兒。
也就在這時，元錦兒被捆縛變得遲鈍的身形，驟然加速，踏前數步猛然噌的一聲，抽出距離她最近的暗衛腰間的刀。
“保護陛下！”
葉蒲林身形直接出現在楚雲身前，幾位暗衛同時拔刀指向元錦兒。
而元錦兒卻並未有任何猶豫，猛然一刀斬出，空氣中傳出一陣割裂的嗡鳴聲。
嗡的一聲，鋒銳的長刀毫無遲疑的將那中年商人的一條左臂齊肩砍斷，
中年商人原本眼中的希冀化作驚恐與錯愕，隨即呆滯的注視著自己落在地上斷口處還在淌血的左臂。
“啊！”
中年商人發出慘叫，抱著自己斷口的位置，身體抽,搐不已。
“小錦，小錦，不要，別殺我，你不想讓小六像你一樣失去親人對嗎？”
中年商人看到元錦兒臉上依舊帶著淡笑，臉頰上殘留著迸濺而起的鮮血，一步一步的向著他走來，他徹底害怕了，不斷重複著。
元錦兒眼中的冷意依舊，握著刀的手卻是下意識的緊了緊，中年商人自然看出元錦兒在掙紮，趕忙繼續說道：
“對，你該這樣，你若是殺了我，小六會恨你一輩子，你要放我走，讓我離開，我保證不再來找你，不再問你要任何東西！”
可就在這時，董貞卻是十分不合時宜的走到元錦兒身前，像是順嘴提起一般，淡淡說道：
“趙司，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到淚，元錦兒，你一定想不到本官是在什麽地方，找到你這位趙叔的吧？”
元錦兒麵頰有些僵硬，卻還是回身，幽幽的注視著董貞，董貞攤手淡淡說道：
“是在賭坊裏，而且本官打聽過了，他的妻兒都被他賣掉換錢了，至於你給的那些首飾珠寶，還用想嗎？”
“你……不要血口噴人，小錦，你誤會了，你不要聽他胡說，我回去讓小六給你寫封信，好不好？”
“趙叔，你該死……小錦謝謝你把我帶到霍家，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小錦做夢都想像今天一樣，為爹娘報仇。”
“小……”
嗡的一聲刀鳴之音，鋒銳的刀刃落下的刹那，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滾落在地上，那中年商人至死眼睛都是睜著。
楚雲深吸一口氣，這樣的結局他十分滿意，揮手讓那些拔刀相向的暗衛收刀，隨即轉身邁步走出隔間，輕描淡寫的說道：
“朕讓你親自動手，不要試圖逃走，都隨朕出去！”
說著，楚雲將葉佬等人都帶出來，隻留下張焦和元錦兒兩人在隔間之中。
“陛下，這樣不妥！”
門外，董貞皺眉對楚雲恭敬說道。
楚雲挑眉。
“有什麽不妥之處？”
“弄死趙司沒什麽問題，他不過是個京城賭徒，但殺了張焦，兵部尚書那邊，陛下可能會……”
“讓他們來，朕倒是要看看，這個大楚還有沒有人將朕放在眼裏，屬下行如此畜生不如之事，朕還沒找他算賬，他若是敢來朕連他一起拖出去斬了！”
董貞沉默，看得出楚雲在氣頭上，也就不好再說別的。
而此時張焦看到緊閉的牢門，以及麵前提刀向著自己走來的元錦兒，五官扭曲，夾雜著憤怒。
“你敢動本官，本官定讓你生不如死！元錦兒是吧？放了本官，本官許你榮華富貴，將你那死去的爹娘重新厚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