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提審
京城大理寺。
司獄在前方走著，時不時回頭看向後方被幾位宮女簇擁的楚雲。
司獄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葉蒲林則是在一旁冷眼旁觀。
關於這一點楚雲自己也是頗為無奈，但是畢竟前段時間還隻是個生活在都市之中，為了理想打拚的上班族，如今卻是能有出行宮女隨行投喂和遮陽。
據說，以前的小皇帝也就是喜歡這一套，所幸楚雲也就當是福利，默認一般的享受著。
在別人看來，應該也沒什麽，畢竟當朝聖上身側，有些姿色的宮女丫鬟怎麽會少。
司獄帶著楚雲等人七拐八拐的繞過無數緊閉房門的屋舍和建築，終於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宅院之前，宅院大門緊鎖，門前二位長相凶神惡煞的護衛，持刀佇立。
“站住！什麽人！”
其中一位持刀護衛怒喝出聲，前方引路的司獄臉都綠了，趕忙大步衝上去，對著守門的兩位壯漢一人一巴掌，壓低聲音說道：
“你們不想活，別連累我，這可是當今聖上！”
“陛下！”
“饒命啊，陛下，是草民有眼無珠，衝撞了陛下，還請陛下饒命啊！”
……
頓時兩個前一秒還是凶神惡煞，滿臉猙獰的一米八大漢，縮在地上，像是兩隻受了驚嚇的蟲子，蜷縮著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
楚雲看著，心中沒什麽波動，對於這些普通的獄卒和守衛來說，他就是天，僅僅是頂撞一句，也會為自己帶來殺生之禍，這便是所謂的皇權。
楚雲平淡的揮手，並未說什麽多餘的話，頓時一旁靜候的司獄會意，趕忙來到兩位蜷縮的獄卒麵前，一人給了一耳光。
啪啪兩聲脆響，兩個獄卒紋絲不動，倒是反觀司獄，麵色有些難看。
“滾吧！”
楚雲聲音刻意壓低，兩位獄卒仿佛如獲大赦一般，趕忙起身，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楚雲心中歎息一聲。
對於這些人而言，自己越是好言相勸，他們就越是惶恐，倒是不如，直接當場懲處，再讓他們滾開來的實在利落。
司獄見到楚雲處理了兩個不長眼的獄卒，趕忙湊上前恭敬的指著那緊鎖的宅院說道：
“陛下，這就是關押那蠻夷的地牢，這裏也是我大理寺最安全的地方，隻要關進去，就絕無可能離開！”
司獄諂媚的笑著，楚雲擺手。
“把門打開吧，朕去見見他！”
司獄身子一僵，臉色本就蒼白，此時莫名的一陣顫抖，腿一軟跪在地上說道：
“陛下，裏麵環境太過髒亂，不適宜您這般身份進入，等我將人帶出來由您親自審問如何？”
楚雲看到了司獄眼中的惶恐和不安，心中大致有了些猜測，嘴角上挑說道：
“葉佬，你來吧，這位司獄似乎沒什麽力氣！”
葉蒲林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蟒袍卷起，露出顯得有些枯瘦的手臂，驟然一掌印向緊鎖的大門。
轟的一聲，原本需要兩人合力才能推開的鐵門，在葉蒲林一掌之下被破開。
那連帶著的鐵索斷成好幾截落在地上，楚雲身側宮女都是被嚇得驚呼出聲，楚雲本人也是向後退出幾步。
大門被直接破開，司獄不敢在猶豫，趕忙起身指著院落深處的地穴入口說道：
“陛下……”
“不必多說了，朕要親自去審問，帶路就好，不要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你可明白？”
司獄點頭像是搗蒜，身形向著地穴處踉蹌的跑了過去，從腰間取出一個看上去有些年代的鑰匙。
楚雲幾人跟來，入眼處原本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地牢入口，兩扇大門材質卻是有些不同，青銅色的大門雖然已經生鏽，但依舊可以從那些鏽蝕的紋路之中看到它往日的輝煌。
“這倒是有些意思。”
楚雲不禁感歎出聲，葉蒲林在一旁低聲對著楚雲解釋說道：
“陛下眼力了得這並非普通的門戶，大理寺是先皇陛下所立，意在檢查宮中百官，這收押之處更是為了監禁一些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人所築。
因此便尋遍整個大楚，請當時的幾位能人鑄造此牢，表麵上看僅僅隻是兩扇大門，實則內部構造相當繁瑣，機關重重，若是沒有這兩扇青銅門的鑰匙，即便是老奴進入都可能有去無回。”
葉蒲林沉聲說著，遠處豎著耳朵聽著消息的司獄，嘴角撇了撇，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不屑。
“陛下，門開了！”
司獄將那古樸的鑰匙插近孔中，次序旋轉幾圈，大門後方，傳出一陣齒輪旋轉，轟鳴之音。隨即大門竟然向著兩側徐徐展開。
僅僅是打開一條縫隙，縫隙足夠一人通過，青銅門打開之際，牆壁上掛著的火把，竟然逐漸亮起。
一股陳舊發黴的味道從中逸散出來，楚雲身側的幾位宮女麵色難看，一個個不由得瑟瑟發抖起來。
楚雲安撫一般，拍了拍臨近的宮女的白皙小手，說道：
“你們就在外麵等著，朕去看看。”
幾位宮女眼中滿是掙紮，但是那遠處散發著陰森與潮濕的地牢，讓他們實在不敢踏前一步，隻能點頭緩緩退出院落。
司獄走進了地牢中，對著楚雲躬身說道：
“陛下裏麵請！注意腳下，或許會有些汙濁，還請陛下當心！”
楚雲自己緩緩走向那道縫隙，僅僅是足夠他一人通過，葉蒲林也在身後緊隨而來。
才剛踏入這牢獄之中，刺鼻的腥臭味道已經彌漫，楚雲不禁皺眉。
古時的牢獄，自然沒有他所認知的監獄那般的人性，吃喝拉撒全部都在裏麵，更為嚴重的是，上一個死去的犯人屍體都未曾抬出來，就直接扔進去另一個。
長此以往，環境糟亂差不說，這些獄卒和司獄自然也不會妥善處理這些屍體，若是長此以往，或許真的會向董貞說的那般，監牢中爆發瘟疫。
楚雲如此想著，眉頭緊皺。
跟隨著司獄一直向著更深處走去，從外邊看這地牢規模似乎不大，但是當楚雲親自走一遭，這才感覺其中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