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無忌,我也無忌
林水央發現楊殿城不見了,心裏不住感歎:唉呀,我怎麽比相公起來晚呢?真是懶婆娘。
然後,迅速穿上衣服,也起來了。
楊殿城收拾完畢,正準備出門,看到林水央也起來了,埋怨她:“你起來這麽早幹什麽嗎?”
“相公起來了,我怎麽還睡懶覺?我不睡了,在家等你回來。”林水央聲音軟軟地說。
楊殿城放下麻袋,走到她身邊,伸出大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頂。
這一次,她沒有躲開。
楊殿城安慰她說:“傻丫頭,我去賣東西,當然要早起。你在家沒事,可以再睡會兒。”
“好吧,我聽相公的。”林水央低眉順眼答應下來。
楊殿城背起麻袋,大步流星走出小寨村,向縣城出發。
縣城離小寨村十餘裏,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
這個時候天色剛蒙蒙亮,許多人剛起來,趕集的人特別多。
到了集市,楊殿城看準一個路口人流量大,在兩個攤主夾縫中蹲下來,吆喝著賣野味。
左邊的人賣雞蛋,右邊的人逮來兩隻公雞,也想賣掉。當他看到楊殿城賣的是野雞,就好奇起來,問楊殿城準備賣多少錢。
楊殿城長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告訴他,反問他的公雞準備賣多少錢。
那人說:“我這大公雞體格健壯,肉肯定香,低於五十文不賣。”
楊殿城嗬嗬一笑:“見到我這野雞,你的雞就成了弟弟,我賣兩百文。”
說著把野雞掏出麻袋,把兩隻雞放在一起比較,野雞足足比公雞大三圈,一下子就把對方比下去。
楊殿城壞壞一笑,把拳頭大的蛇頭取出來一半,對準賣雞的人,嚇他道:“你看看這是什麽!”
賣雞的嚇一大跳,趕忙站躲避起來:“從哪裏來這麽一條大蛇?”
楊殿城得意大笑說:“從山裏打獵打來的啊!哈哈哈!”
對方臉色訕訕的,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隻得服了軟。
天色大亮,趕集的人越來越多,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許多人路過楊殿城身邊,出於好奇,許多人打聽價格,卻無人買。
倒是旁邊的人早早地賣掉公雞,讓楊殿城心裏犯嘀咕:難道自己要的價格太高了?
要不要降價處理?
心裏正在自我懷疑時,遠處一陣**,一幫穿著青衣的衙役闖過來,每路過一個攤主,都向對方收稅,凡是不交稅的,就拿實物相抵。
全國的土地分給百姓,百姓種田需要交稅,但山、林、湖、泊等自然資源卻歸屬國家,凡在這種環境有所獵獲,都要再交稅,無錢的話以實物相抵也行。
有些攤主還沒賣到錢,當然不想交稅,就與收稅人爭吵起來,引來不少路人圍觀。
左邊賣雞蛋的是個大滑頭,經驗十分豐富,一看情況不對,掂起雞蛋籃子溜之大吉,隻留下不懂行情的楊殿城一臉懵圈。
衙役走過來,把手伸到楊殿城眼前,居高臨下地說:“兩隻野雞,一隻野兔,各交稅十文,加起來一共三十文!”
楊殿城一聽傻眼了,自己一分錢沒到手,還要交錢?就跟他講道理。
衙役就是最大的道理,看他不給錢,伸手就搶楊殿城的麻袋,想沒收他的野味。
這些東西可是拿來賣錢的,賣了錢還給債主,才能解除一家人的危機,楊殿城當然不能讓他們搶走,全力護著自己的麻袋。
雙方爭搶之中,那條幾十斤重的大蛇從麻袋中滑出來,跟活的一樣。
看到蛇的顏色如此鮮豔,衙役知道蛇有巨毒,嚇得出一身冷汗,嗷一嗓子尖叫,趕忙跳到遠處,再也不敢過來了。
驚魂甫定,青衣衙役指著蛇大叫:“再加十文,你要交稅四十文!”
楊殿城生氣地說:“我一文錢也沒賣到,兩手空空,拿什麽交稅啊?”
青衣衙役蠻橫地說:“我管你從哪裏弄錢,無錢就拿實物相抵,總之稅必須交,這是朝廷定下的規矩,不能亂!”
楊殿城給野雞和野兔子定價二百文,共三隻,真賣掉,交點稅也可以,關鍵還沒賣掉。難道以二百文的價格,抵四十文的稅?
這樣自己不是吃大虧了。
楊殿城當然不同意這樣幹。
衙役看到蛇躺在地上不一動不動,才發現蛇是死的,膽子大起來,走到楊殿城身邊,伸手就想搶野雞。
楊殿城躲開他的手,對他的野蠻行為很惱火,大聲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青衣衙役斜眼看一眼楊殿城,輕蔑地反問:“就你一個下賤的鄉巴佬,也配問我的名字?”
楊殿城威脅他說:“你不告訴我名字,我不交稅!”
“那好,你聽清楚了。”青衣衙役站穩腳步,雙手叉腰,大聲說,“本大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張無忌!”
楊殿城噗地笑出聲,嘲笑他說:“就你也配叫張無忌?其實我叫長孫無忌,你無忌,我也無忌!”
張無忌聽出話裏的嘲諷味道,生氣地說:“蔑視官差,罪加一等!”
楊殿城笑說:“官爺,我真叫長孫無忌。名字是父母給的,總不能你叫無忌,我就要改名吧?你也太霸道了!”
“交稅,交完稅,你隨便愛叫什麽名字,哪怕你叫老天爺,今天這稅也必須交了,這是規矩的!”
楊殿城玩昧地說:“官爺,你看,你叫無忌,我也叫無忌,能不能看在同名的份上,幫我降低些?大家都叫無忌嘛!”
“你……”張無忌眼珠子瞪得像牛眼,更生氣了,“你不要蹬鼻子上臉!”
這時,有不少人圍觀看楊殿城的熱鬧,感覺楊殿城在戲耍官差,心裏都憋著笑。
其他幾個收稅的青衣衙役走過來,問張無忌為何這麽久還沒收完。
張無忌指著楊殿城的臉說:“他想搞價還價,真是氣死人了!”
有一個衙役說:“跟他費什麽話!不行就搶!”
幾個人圍著楊殿城,就搶麻袋,想把裏麵的東西搶走。
楊殿城大恐,左右躲閃,不讓他們抓到自己,閃來閃去,大蛇又滑出袋子,掉在地上。
為了不讓對方搶走,楊殿城趕忙彎腰,想把蛇裝進麻袋。
趁這個間隙,幾個衙役就對楊殿城拳打腳踢的,非常野蠻殘暴。
楊殿城剛把大蛇裝進口袋,立刻起身還手,雖然楊殿城以一對多,但他年輕力壯,也不吃虧,雙方打得難解難分。
這時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吼一聲:“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