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勇闖鬼門關
楊殿城嚇一跳，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趕忙安慰她：“別著急，大口呼氣，保持安定，我這就去找人。”
楊殿城跑出去，將林水央的母親王氏叫到臥室，又把許娟喊過去，連沒有生育經驗的小花朵餘幼薇，也叫到臥室。
想想還不夠，又跑到二叔家，將二嬸叫過來。
她們一聽林水央要生孩子了，都是二話不說，放下手裏的活，匆匆跑過來幫忙。
這個時代沒有發達的醫學，也沒有剖腹產，生一個孩子等於在鬼門關走一遭。
因為孩子的頭太大，不容易鑽出來。順利了，母子平安，不順利，大小都保不住。
眨眼間，讓你喜事變喪事，白發人送黑發人。
四個女人中，有兩個有生育經驗，那就是丈夫娘王氏和二嬸徐冬梅。有兩個沒有生育經驗，許娟和餘幼薇。
許娟和餘幼薇就變成跑腿兒的，端熱水，遞毛巾，拿墊子，忙裏忙外，跑得像小妖。
王氏和二嬸站在床頭，鼓勵林水央用力，吸氣，安穩她不要害怕，任何女人都要經曆這一遭。
熬過來了，一條新生命就此誕生，可以體會當媽的喜悅。熬不過來，麻煩就大了。
此時的林水央潔白的牙齒咬著下嘴唇，嘴唇變成青紫色，雖是冬天，臉上汗水淌如小河，臉頰兩側的頭發也來搗亂，黏乎乎地沾在皮膚上，攪在汗水裏。
使林水央看上去十分狼狽。
下身的陣痛像潮水似的一潑又一潑衝擊著神經和大腦，讓林水央有種想死的感覺。
早知道生孩子如此辛苦，說什麽也不懷孕，當一個瀟灑的單身母親，難道它不香嗎？
可是說什麽都晚了，現在孩子都要出生了，才想到這些，沒一點用。
還是要麵對現實。
門外，父親楊裏河和即將成為父親的楊殿城，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得團團轉，二人倒是一身力氣，可是再有力氣幫不上忙啊！
甚至都不能進房間看一眼。
隻能聽著林水央一聲又一聲地慘叫，哭嚎，卻無能為力。
為緩和氣氛，父親楊裏河問楊殿城：“給孩子想好名字了？”
楊殿城幹脆地說：“想好了，男孩就叫楊全礦，女孩就叫楊帆。”
“哼，名字還行，符合我們家的身份。”楊裏河雖然不大過問楊殿城的生意，可是挖出來煤以後，光礦工就三千來人，不賺錢，能養這麽多人嗎？
楊裏河猜到楊殿城手裏，這時候少說幾十萬白銀，多了可能上百萬。
不要說在小寨村，就是在全縣，也是首屈一指的富人。
孩子們幸福啊，一出生就掉進福窩裏，不像自己，一出生就喝苦水長大，一輩子泡在苦水裏，無法脫身。
要不是楊殿城腦瓜靈活，靠經商發家致富，又封為縣子，真不知道下半輩子還會不會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如此這般，父子二人在外麵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心裏暗暗著急。
屋內，林水央不斷嚎叫，喊痛，四個女人輪流伺候她，忙得腳不沾地。
到了子時，孩子還沒生下來。
不僅林水央著急了，包括徐冬梅和王氏也著急起來。沒有生育經驗的許娟和餘幼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個勁讓林水央用力。
徐冬梅和王氏商量以後，王氏走出來，沉痛地對楊殿城說：“抱歉，應該是難產了！”
“什麽？”楊殿城頓時五雷轟頂，呆立當場。
“……”楊裏河也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為何這樣的災難會落到我們家？
楊殿城趕忙問：“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王氏說：“如果順利，一兩個時辰就會生下來。現在三個時辰了，隻能證明一點，這是難產，再熬下去，會大出血！”
“撲通！”楊裏河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足頓胸，也嚎起來，“老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求求你救救我兒媳吧，千萬不要收了她！她是一個好孩子啊！”
楊殿城著急得五內俱焚，作為一名穿越者，楊殿城太知道大出血意味著什麽。
這個時代可沒有輸血一說。
人一失血過多，還不硬棒棒？
她去世了，孩子還在腹中，這一死，就是兩條生命！
如果現在有人對楊殿城說，讓楊殿城拿自己的命換丶妻子和孩子的命，楊殿城毫不猶豫就會答應。
這是男人的責任！這是丈夫的責任，這是父親的責任！
作為穿越者，楊殿城也清晰地知道，還有一種辦法救林水央和孩子。
那就是：剖腹產！
剖腹產不僅可以拯救林水央的生命，還可以拯救孩子的生命。
隻是，自己隻在網上看過剖腹產的視頻，根本沒有操作過！
胎兒在什麽部位，子丶宮在什麽部位，剖腹時，剖哪部分，以及產後如何縫線，楊殿城統統不懂。
現在是深夜子時，千家萬戶都睡覺了，醫生也如此。隻靠村醫是不行的，必須找有經驗的接生婆，或者找婦科郎中，不然麻煩就大了。
縣城也許有這樣的人，現在黑燈瞎火的，現在去請就晚了。
到這個時候，沒有第二條路選擇了！
必須自己上！
死馬當作活馬醫！
林水央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孩子的生命也掌握在自己手中！
自己若是膽怯了，那她們母子都身死魂消！
楊殿城管不了那麽多了，勇敢地走進臥室，拿起一把剪刀，對餘幼薇說，放到鍋裏煮一會兒再取出來。
這樣可以消毒，方便進行手術。
餘幼薇怔了一下，搞不懂楊殿城想幹什麽，不過她還是照辦。
二嬸徐冬梅問楊殿城想幹什麽。
楊殿城響亮地回答：“剖腹產！”
“剖什麽？”徐冬梅嚇傻了，人的肚子能剖開嗎？剖開還能活下來嗎？
難道楊殿城如此狠心，要犧牲林水央的性命，保住孩子的性命？
丈母娘王氏也不知道剖腹產什麽意思，急得直流眼淚。
林水央臉色煞白，嘴唇煞白，原本美麗的桃花眼，此時已經有些黯淡，再拖延下去，必定是一屍兩命！
豁出去了！必須剖腹產！
楊殿城俯在林水央耳邊小聲安慰她：“你不要擔心，我會救你的，相信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林水央一把攥住楊殿城的手，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把楊殿城攥得手指骨節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