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自由自在
然而，老鴇雖然沒有說話，卻搖了搖頭。
師爺接過去說：“楊縣子可是縣尊眼前的紅人……”
老鴇再次搖頭表示不行。
師爺說：“府台大人也知道楊縣子的大名。”
她又一次搖頭。
師爺繼續說：“嶽大帥的義子……”
老鴇笑了笑，不說話。
師爺最後說：“皇上他老人家封他為縣子……”
老鴇說：“皇上雖然厲害，天下唯一的一人，可他不會知道我的吧？”
確實，皇上那麽忙的人，怎麽會因為一個青樓女子的事，親自下場來調解呢？
皇上再厲害，對老鴇來說，也是天高皇帝遠，管不了她這攤事兒。
楊殿城接過去說：“劉二黑……是我兄弟。”
像被針紮了似的，老鴇身體劇烈晃動一下，把持十足的那股氣針紮似的一下子泄出來，弱弱地問道：“楊縣子也認識劉二黑？”
楊殿城說：“何止認識，還很熟悉呢，他一直想讓我幫他介紹嶽大帥，好讓他從軍入伍，建功立業。”
老鴇雖然不賣縣令的麵子，不賣府台大人的麵子，甚至嶽大帥和皇帝的麵子她都可以不賣，但在縣城混日子，卻不可能不認識道上的劉二黑。
最後迫於無奈，她隻好幽幽歎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三萬兩吧。”
停頓一下，她接著說：“不過要三天之內交錢，不然我就會改口的。”
楊殿城與師爺看看史雨涵，征求她的意見，看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能不能三天內把錢交齊。
哪知史姑娘非常爽快，當時就掏出一厚遝銀票，拍在桌子上，說道：“不用等三天以後了，今天就把錢交齊。我一天也不想在這裏待了！”
老鴇一把抓起桌上的錢，旁若無人地數起來。
數到最後，一張不少，她把錢揣進懷裏，又立刻眉開顏笑起來。
“哎喲，沒想到你這個小浪蹄子，私下攢了這麽多錢！”
“虧我養你一場，你竟然不念一點情份，隻想離開我，太讓我傷心了。”
說著，拿起衣角沾沾眼角，似乎真的舍不得史雨涵離開青樓。
史雨涵決然地說：“媽媽不要傷心了，我雖然離開了青樓，在外麵會時常想念你的。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看你。”
老鴇說：“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麵挺不容易的。遇到解決不了的難事，可以找我來幫忙。我把你當親女兒來對待，會不遺餘力幫你的。”
師爺嗬嗬一笑，對她說：“到了外麵，有楊縣子罩著，恐怕到時候，根本用不上你了。”
老鴇看看楊殿城，打趣道：“哎喲，楊縣子一表人才，與史姑娘郎材女貌，天作之合啊！”
楊殿城站起來，挺挺胸膛，理直氣壯地說：“我是有家室的人，不會再相中任何女人了。”
聽到這話，史雨涵眼中一片黯淡。她何嚐不想嫁給楊殿城這樣的人？可是她試過了，楊殿城確實不喜歡她。
或者說，不喜歡妻子之外的任何女人。
史雨涵相信自己是漂亮的，魅力絕倫，天下任何一個有眼光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楊殿城除外。
不是她不夠漂亮，而是楊殿城的心有了歸宿，她不是楊殿城的港灣，不是楊殿城的那盤菜。
談好了價格，史雨涵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連衣服等東西都不收拾了，兩手空空地走出青樓。
來到外麵，呼吸著新鮮空氣，史雨涵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原來在外麵自由自在是如此的輕鬆，怪不得那麽多姑娘都想衝出來，可惜她們都沒有實力，衝不出來，隻能繼續在青樓裏賣笑。
自己是幸運的，得到楊殿城和師爺的幫助。
如果是她們跳出火坑，恐怕得不到楊殿城的幫助。
按之前的規定，師爺幫著把贖身的價格砍下來兩萬兩，史雨涵要給他兩千兩的報酬。
史雨涵拿出錢，交到他手中，再三感謝他的幫助。
師爺客氣幾句，讓史雨涵以後有事可以找他，他會盡全力幫助她的。
史雨涵再三感謝他。他客氣幾句，回縣衙辦事去了。
隻留下楊殿城和史雨涵時，楊殿城問她出來以後有什麽打算。
史雨涵想了想，眨著美麗的眼眸，淡然地說：“還能怎麽樣？當然是吃飯過日子。”
“你有住的地方嗎？”楊殿城問她，“有吃飯的鍋碗瓢勺嗎？”
史雨涵挺了挺高聳的胸脯，自信地說：“我入青樓八年時間，十指不沾陽春水，早忘了應該怎麽做飯，怎麽過日子。”
“雖然如此，可我是女人，不會我可以學啊！”
“難道它們比贖身還要困難？”
楊殿城非常欣賞她這種樂觀的精神，感慨地說：“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如果說這世界上最難的事情是什麽，那就是生活了。”
“不要小看柴米油鹽的小事，人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麵上，還有三分之一浪費在睡覺上。”
“人真能為自己活著的時候，不超過三分之一。”
史雨涵理了理滑落在臉龐的一縷頭發，說道：“我且試試吧，既然邁出這一步，就要勇敢去麵對。再苦再難，也要比在青樓容易多了。”
楊殿城說：“你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既然幫了你，送佛送到西，我再幫你一把吧。”
接下來，楊殿城帶著史雨涵來到市場上，幫她買一大堆生活用品，放在自己的馬車上。
她從青樓出來時，隻穿一身衣服，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楊殿城又帶她買一些衣物。
史雨涵出色的相貌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他們看著楊殿城與史雨涵在一起，心中感慨，這才是金童玉女的配合啊！
天下竟然還有如此漂亮的女人！還有如此帥氣的小夥子！
她們在一起生下的孩子，一定也是最漂亮的。
史雨涵氣質出塵而高雅，根本不像人間的煙火女子，楊殿城倒是像一個持家的男人，不然二人也不會走到一起。
隨後，楊殿城又帶她找到一家對外出租的院落，幫她安好家，幫她把東西搬到家中。
一切安頓好，楊殿城說：“從今天以後，你要自己生活了，有困難不要自己撐著，可以隨時找我。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幫你。”
史雨涵萬分不舍楊殿城離開。
到了外麵，她真的是兩眼一抹黑，什麽也不懂，如果不是楊殿城幫她買東西搞價格，憑她自己買，一定會吃很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