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幫花魁贖身
楊殿城很滿意師爺的識大體，通大理，告訴他，談判之後，史姑娘贖身出來，省下來的錢，拿出十分之一當作他的報酬。
如果對方開價十萬兩，在他努力下，最終以五萬兩價格談成，節省五萬兩，那麽五萬兩的十分之一就是五千兩，這就是他的報酬。
師爺很高興，這可是一筆大生意。
比幫人打官司，背著縣尊偷偷吃回扣來錢快多了。
而且說出去臉上倍有光彩，幫青樓女子談成贖身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這是積德的善舉。
他欣然答應下來，明天一定去。
二人約好時間，楊殿城離開縣衙，回到店裏照顧一段時間，就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楊殿城騎馬早早來到縣城，找到師爺，二人一齊來到暢春樓。
按昨天約好的，史雨涵也把老鴇請到她的獨立小院，用好茶招待著，拿好話安慰著。
當楊殿城二人到時，老鴇看到二人，一下子跳起來。
楊殿城是打虎英雄，為民除害義士，還是皇上禦口親封的縣子，嶽大帥的義子，身分地位高著呐，就連縣尊見了楊殿城也要賣楊殿城三分麵子。
何況是她這樣低賤身份的老鴇？打著燈籠也不一定能見到一次。
今天卻見到了，讓她十分意外，也倍感榮幸。
另一個人就不用說了，凡是在縣城混日子的，無人不知道他是縣尊身邊的師爺，紅人，手段通神，八麵玲瓏。
這樣的兩個人連袂而來，讓她覺得今天要發生的事肯定不簡單。
她飽含深意地看一眼史雨涵，搞不清楚會發生什麽。
“哎喲，原來楊縣子和師爺到了，我說今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喜鵲為啥喳喳叫個不停，原來是兩位重要人物要來，請請，這裏請坐。”
老鴇隆重地將楊殿城和師爺讓到座位上，她自己不敢坐，站在二人身邊，給二人端茶拿水，當一個仆人使用。
史雨涵也不敢坐著了，起來給二人福了一福。
看到史雨涵的模樣如此出色，師爺心中忍不住感歎一句：好俊的姑娘！
楊殿城和師爺坐下來，喝了幾口茶，把茶盞放下，楊殿城問史雨涵：“史姑娘，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史雨涵說：“那好吧，開始吧，我聽二位的安排。”
楊殿城對老鴇說：“你開這個暢春院，生意如此紅紅火火，應該賺了不少錢吧？”
老鴇愣了一下，不知道楊殿城突然說這個話題有什麽深意，便開始叫苦：“唉喲，楊縣子說笑了不是？我哪裏賺錢啊，姑娘們這麽多，天天化妝的脂粉錢，就夠我喝一壺了。”
“每天來這裏瀟灑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哪個來了不想讓我給他們開開後門便宜一些？”
“這個減個三五兩，那個減個十兩八兩的，到最後，吃虧的全是我。”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也是有苦難言啊！”
“如果我有其他辦法謀一口飯吃，我一定離開這裏，永遠不踏進暢春院一步。”
“什麽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件事幹……”
楊殿城隻說了一句話，她打開話匣子就像長江泄洪，黃河泛濫，銀河倒掛，飛流直下三千尺，一發而不可收拾。
師爺和楊殿城也不阻止她，讓她一個人一個勁地說，反正這裏有免費的茶水，說口渴了，喝一口茶繼續說，直到你說到不想說，我們再接著往下談。
說了好一會兒，她才止住不說，問楊殿城有什麽事。
楊殿城不跟她客氣，單刀直入問她：“你把那麽多姑娘拉進青樓，拿她們的青春換銀兩，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老鴇一聽這話當時就不痛快起來，如果楊殿城是一個普通客人，她立刻就會翻臉。
可楊殿城身份地位都不一般，她真不敢翻臉，隻好回說：
“凡是遇到長得俊的姑娘，不到十歲就帶到青樓，我要找人教她們讀書識字，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要培養她們如何待人接物。”
“讓她們如何夾縫裏求生活，如何在針尖上跳舞，如何在麥芒上取悅客人，在螺螄殼裏求快樂。”
“這樁樁件件，哪個不需要花錢？”
“從她們不到十歲進青樓，到她們十六歲接客，我要養她們六到七年。這六七年內，我一分也賺不到錢，還要倒貼錢。”
“當她們長大了，出去接接客人，替我賺點零花錢，彌補一下我對她們的付出，這不是很應該的嗎？”
“我又不是災年設粥棚，發放免費饅頭吃，我當然要賺些錢來，當然要她們替我幹活的啊！”
楊殿城又問她：“一個女孩家能吃你多少飯啊？至於這樣大倒苦水？”
“哎喲，到底是楊縣子，看問題看得清，我確實在倒苦水。沒有苦，哪來的苦水倒啊！”
其實，楊殿城穿越以前，在一些網絡上看過一些古代青樓女子悲慘的生活。
她們過的那根本不叫生活，是地獄裏受煎熬。
但凡有一點做得不到位，她們立刻被抽鞭子，打臉，餓肚子，針紮，掐肉，遭受種種非人的折磨。
好不容易長大了，相貌秀麗的開始接客，給老鴇賺錢。相貌普通的，招不來客人，就隻能接待下等客人。
凡是來青樓的男人，哪個不想占一點姑娘們的便宜？一來二去，時間久了，她們耳濡目染，也學會與男人們周旋，以虛情假意，換來一日三餐。
可這些都是條件正常的情況下，她們也隻是混個溫飽。
如果不幸染上病，或者懷孕，那才活得一個慘。
一條狗過得都比她們幸福。
隻有像史雨涵這樣的頭牌，或者花魁，成為青樓的招牌，搖錢樹，能給老鴇源源不斷賺錢，老鴇才把她們當成寶貝護著，恐怕她們不樂意，撂挑子不幹，讓她損失慘重。
如果老鴇的付出是一的話，姑娘們長大以後帶給她的報酬卻是一百甚至一千或者更多。
現在，楊殿城要撬她的牆角，把她的搖錢樹史雨涵贖身出去，這等於在她身上挖一塊肉，怎麽不讓她痛苦異常？
因此，楊殿城先拿大話壓她，讓她自己從良心上感到不安，然後楊殿城和師爺再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強迫她必須同意，這樣才順理成章地幫史雨涵成功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