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花雪月的陳年舊事

女人的獨立並不是女人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正如行為學家裏爾所說:一個人有明確的行為導向,就可說明其思想對客觀事物的理解程度。有關愛情測驗結果顯示,不少男人更喜歡與自己職業、性格愛好不同的女人。無論男女,學會在愛情中保持獨立的自我,這是在為自己打造另一種幸福。

然而,在現實生活中,許許多多的女人卻成了生活的附屬品,成了悲劇的主角。究其原因,根本一點就是自己不獨立。

不獨立的女人常常生活在自我想象的世界裏,並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她們不自覺地把自己假想為一個需要特殊關懷與寵愛的弱者。這種強烈的弱者心態影響了她們的活動能力和思考能力,使她們失去了獨立意誌,終至依附和隨波逐流。而且可悲的是,她們對此似乎有一種難以化解的癡迷。而具有成功意識的女人崇尚經濟獨立、個性開放的生活態度,她們不會想著依賴別人的供養,她們更願意運用自己的智慧贏得財富,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不獨立的女人習慣把自己當成弱者,總是希望男人照顧自己;她們以愛為職業,而且往往錯誤地把愛理解為“被愛”。由於這類女人缺乏獨立意誌,男人使她們一步步導演了自己的人生悲劇,並在獨立性喪失後,盛名、財富、愛情也隨之喪失。

克洛岱爾就是這方麵的一個悲劇主角,她是雕塑大師羅丹的學生兼情人。

在羅丹第一次見到克洛岱爾時,就愛上了她。這一半是由於她那帶著野性的美。另一半則是由於她罕見的才氣。麵對才華橫溢的羅丹,克洛岱爾也主動地向這位比自己年長24歲的男人敞開了自己純淨和貞潔的少女世界。這完全是由於羅丹的天才吸引了他,因為男人的魅力就是才華。羅丹的一切天性都從屬於雕塑——他炯炯的目光,敏銳的感覺,深刻的思維,以及不可思議的手,全都為了雕塑而生,而且時時刻刻都閃耀出他超人的靈性與非凡的創造力。雖然當時羅丹還沒有太大的名氣,但他的才氣已經咄咄逼人。於是,他們很快地相互征服。正當盛年的羅丹與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克洛岱爾如同急風暴雨、烈日狂潮般一同擁人他們愛情的酷夏。同時,羅丹也開始了他藝術創作的黃金時代,而克洛岱爾不過是一個青澀的學生。

對於克洛岱爾來說,她所做的是要投身到一場需要付出一生代價的殘酷的愛情遊戲中去。這是一場賭博,因為羅丹早已有了妻子和兒子,但是已經跳進漩渦而又陶醉其中的克洛岱爾不可能回到岸邊重新選擇。她和他隻得躲開眾人視線,在公開場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尋找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一點空間和時間,相互宣泄無盡的愛與無法克製的欲望。從學院小路到大理石倉庫,到鶯歌路的福裏·納希爾別墅,再到佩伊思園……在工作室幽暗的角落裏、在躺椅上、在滿是泥土的地上,兩個人沉浸在無比美妙的情愛中。

羅丹曾對克洛岱爾說:“你被表現在我的所有雕塑中。”可以看出,克洛岱爾不僅給羅丹一個純潔而忠貞的愛情世界,還給了他感悟藝術的一切。無論是肉體上、情感上,還是心靈上,克洛岱爾給羅丹的太多了。

1900年以後,羅丹名揚天下,克洛岱爾卻一步步走進人生日漸昏暗的陰影裏。克洛岱爾不堪承受長期廝守在羅丹生活圈外的那種孤單與無望,這種感覺競糾纏了她15年,最後精疲力竭,頹唐不堪,終於離開了羅丹,遷到一間破房子裏,離群索居,她拒絕在任何社交場合露麵,天天默默地鑿打著石頭。盡管她極具才華,卻沒有足夠的名氣。人們仍舊憑著印象把她當做羅丹的一個弟子,所以她賣不掉作品,貧窮使她常常受窘並陷入尷尬,還要遭受雇來幫忙的粗雕工的欺侮。這期間,羅丹卻已接近成功。他屬於那種活著時就能享受到果實成熟的藝術家。他經曆了與克洛岱爾那種雨驟風急的愛情生活後,又返回平靜的岸邊,回到了在漫長人生之路上與他分擔過生活重負與艱辛的妻子羅絲身旁。他買了大房子,過著富足的生活,並且又在巴黎買下了文藝複興時期的豪宅別墅,以應酬上流社會那些千奇百怪、光怪陸離的人物。這期間,還有幾個情人曾進入了他華麗多彩的生活。當然,羅丹並沒有忘記克洛岱爾。他對自己與克洛岱爾的那場轟轟,烈烈、電閃雷鳴般的戀愛是刻骨銘心的。他多次想幫助她,都遭到高傲的克洛岱爾的拒絕。他隻有設法通過第三者在中間迂回,在繹濟上支援她,幫助她樹立名氣,但這些有限的支持對於克洛岱爾而言,都是一種屈辱,是一種更大的傷害。

在絕對的貧困與孤寂中,克洛岱爾真正感到自己是個被遺棄者。這種感覺對於她而言如同刀子,往日的愛與讚美也都化為了怨恨。她本來是**洋溢的性格,卻逐漸變得消沉下來。

1905年,克洛岱爾出現妄想症,身體很壞,脾氣乖戾,狂躁起來會將雕塑全部打碎。1913年3月3日,克洛岱爾的父親去世,克洛岱爾已經完全瘋了。她脫光衣服,**裸披頭散發地坐在那裏。

克洛岱爾從此與雕刻完全斷絕,藝術生命就此完結。1943年,她在蒙特維爾格瘋人院中去世。

在瘋人院裏保留的關於克洛岱爾的檔案中注明:克洛岱爾死時沒有財物,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文件,甚至連一件紀念品也沒有留下,克洛岱爾自己也認為羅丹把她的一切都掠走了。那麽克洛岱爾本人留下了什麽呢?克洛岱爾的弟弟、作家保羅在她的墓前悲涼地說:“卡米爾,您獻給我的珍貴禮物是什麽呢?僅僅是我腳下這一塊空空****的土地?虛無!一片虛無!”

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落幕了。羅丹對於一個情人,一個第三者的冷酷,絲毫無損於其大師的稱號,就像一顆小星星和太陽的光芒無法比擬一樣。但是克洛岱爾作為一代才女,命運對她卻是太殘酷了。

絕大多數女人自己也承認,就整體而言這個世界是男人的,塑造它、統治它、至今在支配它的仍是男人。而思想觀念陳舊的女人,並不認為她們對這個世界有責任。她們總認為自己是劣等的、依附於男人的。這些沒有獨立意識與自我成功意識的女人,從未作為人生的主人昂首挺胸地站在其他成員的麵前。她被封閉於她的家庭之中,認為自己是被動的。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她們是失敗者。

依附男人是阻礙女人獨立和成功的最大障礙,無論一個女人多,多麽富有才華和智慧,總是容易在感情上受到致命傷害而找不到正確的人生航向。天才少女克洛岱爾為她的導師和情人羅丹奉獻得太多了。她喪失了自己的獨立性後,失去了本該屬於自己的盛名和財富,到最後連愛情都失去了,可以說是她鑄就成了自己的人生悲劇。

女人對感情的期望值往往很高,甚至有一種不屈不撓、執迷不悟的堅韌與癡迷。要知道感情為女人所贏得的世界是有限的,如果女人能將身心從一個男人那裏盡早轉向整個世界的話,那麽這個女人的人生必將是豐富充實而色彩斑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