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過失
醫室在北街中央，裏麵並沒有多少人。
這個醫室窗明幾淨，幾個白服護士圍在一起嘰嘰喳喳。
今天他運氣比較好，醫室裏麵並沒有病人，不用排隊了。
李風將滿身是血的林雪抱進去，看到四個護士在那嗑瓜子。
“她受傷了，快救救她。”李風將林雪放下，急切喊道。
四人齊刷刷地看向他，眼帶蔑視，一身便宜貨，一看就是窮鬼，沒看到正忙嗎？
至於林雪傷勢，除了一個年輕點滿臉痘痘的胖女孩略感好奇之外，另外三人神色如常。
這個世界，受傷是家常便飯，對這個場麵她們見得多了，習以為常。
“你們快去給她止血治療啊？她流血太多了。”李風急吼吼道。
一個看著年紀最大的護士，她撇了眼李風說道：“慌啥？先去櫃台交押金。”
說完指了指門口的櫃台，李風皺了皺眉，強忍擔心，來到櫃台前。
櫃台後空空如也，他想打人。這些人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人呢？”李風吼道。
“急什麽？”四人中一個滿臉痘痘的胖女人走了過來。
“你有錢嗎？押金可不便宜。”她邊走邊嘟囔，聲音響在整個醫室。
“小豆，你看他那窮樣，有錢才怪呢。”另一個高尾辮子附聲道。
“就是，還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麽地方，窮鬼還敢過來！”最後一個頭發盤起來的女子說道。
“怎麽，沒錢就不能治病救人了？”李風反問。
李風強忍怒火，他說過這醫室是認錢不認人的地方，以往也沒生過大病，小病都是硬抗，還是第一次來醫室。
“這裏是醫室，又不是慈善會，沒錢怎麽可能救人？”高馬尾辮子說道。
“你可以去小販那裏看看有沒有傳說中的狗皮膏藥，包治百病。”盤發女子笑得合不攏嘴。
“你們怎麽知道我沒錢？”李風問道。
“看你那窮酸樣，帶著窮人氣，裝什麽闊，
押金一千，你交得起嗎？”盤發女子揶揄道。
“若我能交起怎麽樣？”李風也來了脾氣，他現在身上有三萬新幣，不信不夠治傷一次。
“你若能有本事交出押金，後續費用我全部承擔。”盤發女子滿臉不屑說道。
“柳姐，你這可過分了，他萬一拿出來了呢？”小豆打笑道。
“一千，他怕是一百都拿不出來。”柳姐在醫室工作多年，可不是小豆這種新人，眼光毒辣，看人很準。
“好，好。你等著。”李風說道。
“你不是要回去借錢？”柳姐怕李風找人湊錢說道。
“不用，我帶的就有。”李風冷哼一聲說道。
“柳姐，她不會真有？”小豆吃驚說道。
“死鴨子嘴硬罷了。”柳姐雙手環抱，要看李風怎麽掏出一千新幣，硬撐是沒用的，她見過許多人在這裏打腫臉充胖子。
李風懶得跟這些人廢話，伸手進內兜抓起一把新幣拍在桌子上，怒喝道：“有沒有？”
幾人看到李風掏出的厚厚一疊新幣，當即愣在原地，最吃驚的當屬柳姐，這個窮鬼深藏不露，她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充什麽大頭。
她立刻換了一副臉說道：“這位小弟，了不起，年輕有為，這邊坐。”
“少廢話，快去救人。”李風懶得和她多說，心急如焚。
年長護士和盤發護士立刻將林雪放上擔架，抬著進了內房。
醫室一共兩間房子，還是相通的，一道門簾隔開，牆壁上一米高的地方都是玻璃，也用簾子擋上了。
小豆對著柳姐說道：“你替我看下，周醫生不在，我進去參觀學習下。”
柳姐正愁等會怎麽推脫尾款，哪有功夫給她廢話，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們醫生不在？”李風問道。
“醫生去內城拿藥去了，放心好了，我們一樣可以治療的，就一點外傷。”柳姐轉頭對他說道。
“這群護士能不能行？”李風坐在板凳上，滿臉愁容，心煩意亂。
他剛坐下不到半分鍾，就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不由自主地走向內房窗戶旁。
足足等了十多分鍾，裏麵聽到陸陸續續的笑聲，和細微的水流聲。
隨即一股水流噴湧的聲音響起，裏麵尖叫不斷。
“啊，快按住！”年長護士焦急道。
“不行了，切到心髒了！”小豆哭喊道。
“小豆你怎麽搞的？”年長護士訓斥道。
“我第一次做。”
“大出血了，沒救了。”盤發護士聲音傳來。
“第一次沒事，以後注意點就行了。”年長護士滿不在乎，這種事她見多了，就是等會安撫下家屬，麻煩一點。
她們這裏是醫室，不是許願堂，不能保證一定能救活。
家屬是個喜歡扮豬吃虎的暴發戶，多捧一下就行，她心想，並不多在意，以往也發生過許多次這種事，最後都被掩蓋下去了。
李風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立刻衝進內室。
隻見林雪躺在**，半邊身子都是鮮血，鮮血順著床邊流下，她胸口還放著一把手術刀。
三人站在一旁麵麵相覷，滿是痘痘的年輕臉上滿是後怕。
他抱來的時候，做過止血措施了，林雪傷得並沒有這麽嚴重，現在這樣，肯定是這些護士治療不當所致。
“傷著大動脈了，出血過多，救不活了。”年長護士開口淡淡說道。
心底血液沸騰，仿佛岩漿在奔湧在血液中，李風抓起年長護士，將其提了起來。
“你幹什麽？”年長護士尖叫道。
“病人出事，你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盤發護士勸說道。
李風將其一把摔在地上，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小豆，將其按在牆上，厲聲問道：“是不是你搞的？”
三人中，就她最沒經驗，肯定是慌亂的時候紮到心髒了。
“冷靜，她也不是故意的。”
“對啊，救人這種事難免的，有救活有救不活的，我們是護士，又不是上帝，可以讓死人複活。”
“你這樣告你故意傷人了。”兩人一嘴一舌的說道，企圖讓李風放下痘臉胖女孩。
“冷靜，你要我怎麽冷靜。”明明是她們把人搞成這樣，還想糊弄家屬，李風也不慣著他們，將小豆摔在牆上，昏死過去，他一拍桌麵怒視兩人。
“周醫生可是在內城有關係的，你在胡鬧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內城？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
“好好的人被你們搞成這樣，今天救不活，我讓你們統統陪葬。”
李風一天內連殺數人，氣勢逼人，兩人不敢再言語，年長護士準備的一堆說辭都沒用上。
兩人隻能乖乖上前，開始縫合傷口，進行消毒止血。
小豆用刀劃破了林雪心髒，血液流光，眼看是縫合再好也沒用了，兩人餘光看到殺氣騰騰的李風，麵色發苦，心中不斷咒罵倒下昏死的小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