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正的九龍拉棺

“爺爺,你在列祖列宗麵前,能不能說點好,人家都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就沒有一點優點?”

“別說廢話,你有我還能瞧不見?”楚建國拿眼一橫。

“第一百八十代傳人楚建國,攜第一百十一代傳人楚河,叩拜列祖列宗。”又是一頭磕下去,楚河無奈跟從。

簡單的叩拜,毫無儀式可言,隨後楚建國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楚河肩膀。

“好好努力,從今以後你就是楚家傳人了,爺爺將楚家的重擔放到你身上了,你要肩負起楚家的氣運。”

這話沒錯,但這個傳人當的楚河有一肚子槽話想說,但礙於祖宗麵不好講,咬咬牙忍了下去。

“爺爺,祖宗都拜了,楚家的寶物是不是該給我點?”楚河眼神滴溜著。

別的不說,當年楚建國也是一介風水相師,喝酒之後曾吹自己年輕時縱橫風水界,手裏寶物多的掛滿一褲腰,如今那些東西都被收進這個黑色櫃子。

當成供桌來用,小時候看過幾樣,閃著光芒非常好看,要不是楚建國看的緊,楚河早就想親自上去摸摸看。

比起當沒有選擇的傳人,還不如寶物實際。

畢竟手頭真緊啊。

這會楚河開口,眼裏泛著渴望新奇的目光,可楚建國一臉尷尬甚至有些為難。

“這個……你不是著急上班嗎?你先去忙,這事不急,我回頭收拾收拾。”

“沒事,爺爺我幫你。”

楚河一見楚建國鬆了口,再也沒有阻止他的理由,上去就把供桌上假花假水果搬下來。

黃布一扯,黑色的樟木櫃子露出來,楚建國臉色緊張起來,張口要阻止,看著楚河已經開了蓋子,話又給憋回去了。

往裏一探頭,楚河殺豬般的嚎叫響起。

“臥槽!”

“沒了?”

他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將櫃子倒扣過來,“咣當”一聲,唯一一個破舊的羅盤掉在地上,這是那堆寶物裏最不值錢的生鏽鐵器。

小攤上幾十塊錢就可以買個黃銅的,頓時一老一少眼睛都盯著打轉的羅盤,當羅盤停下來的時候,楚建國站起身就要往物外跑,被楚河一把拉住。

“老頭,你說好的等我畢業這些東西要給我留著娶媳婦,現在媳婦沒有,寶物也被你折騰沒了,這個家裏除了活人,還有什麽你不能賣的。”

“當了。”

楚建國胡子拉碴的打了個酒嗝,“要是不當,怎麽支撐咱們爺孫活著,還有我這唯一喝酒的愛好。”

從那場大火後,楚建國就有了嗜酒如命的行為,楚河這些年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

“成天喝酒,你就不能少喝點。當著祖宗的麵,你把楚家寶物全都當完了,你要是喝死了,下去怎麽麵對列祖列宗?”氣頭上的楚河一腔憤恨。

“沒大沒小,我可是你爺爺!楚家講究規矩,你這麽跟長輩說話!”楚建國氣的跳腳。

櫥櫃內的香火還在徐徐燃燒,燭火劈啪爆響。

“再說,這不是還有個羅盤嗎?你的資質配它綽綽有餘了,用不用得上還不知道。”

楚河一聽,擰勁上來,他喜歡寶物不假,那也是為了能過上好日子,也許應了貧賤百事哀那句話,他從地上站起身。

“楚家繼承人我還不稀罕!”

“你這孫猴子,要是你爸媽還在,定會狠狠教訓你,哎……若是琳琳還在,咱家也不至於後繼無人至此……”

楚河心猛地一頓,這話好像敲擊在他心上,這些年的日子他都看在眼裏,靠著小攤算卦糊口都不成,這些年的艱辛他看在眼裏。

拉扯楚建國的手,力氣一鬆,楚建國一屁股歪在椅子上。

房間裏充斥著火藥味,更有一股悲傷在彌漫,楚河眼眶變得微紅,背對著轉過身子。

寂靜的氛圍下,隻有燭火在爆。

他不得不承認,妹妹從小就是這個家的驕傲,風水世家中,她從小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三歲認得八卦,八十一卦象爛熟於胸算無遺漏,五歲會堪輿龍脈,尋龍點穴……

跟著長輩進山,指點風水,任誰皆佩服,小小的她像是上蒼賞給楚家的瑰寶。

她無疑是楚家從小認定的繼承人,而那時候,身為哥哥的他顯得笨拙頑劣,和普通孩子沒有區別,就連全家出事的那天,他還在林子裏抓知了。

“我知道我比不上妹妹,楚家立我為繼承人也是沒辦法,我會把妹妹帶回來的。”

這麽多年過去,他依舊不放棄任何希望。

繼承人是一回事,妹妹是另一回事。

“說什麽傻話,人要向前看,你就是我楚家的繼承人。”楚建國堅毅的神色看著楚河後背,“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往往過剛易折。”

“雖然你妹妹是天資異稟,世上絕無僅有的好苗子,但是爺爺也相信,你與她一母同胞,隻要勤加努力,日後光複我楚家,還是指日可待。”

楚建國眉眼低垂,這些話真真假假,又有現實的無可奈何。

楚河身子一怔,轉過頭,期許著問道:“爺爺,你真這麽想?”

“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講過九龍拉棺的故事嗎?”

“記得。”

楚建國窩在椅子上,渾濁的曈曨中泛著幽深。

“二十二年前,你出生的夜晚,從京城而起的那陣陰風,帝都黑雲壓頂,北方地動山搖。黑雲直逼進紅山鎮,黑雲破空九龍乍現,龍身上長長的鎖鏈,拖著黑底金紋的棺材朝著這邊奔來。”

楚河掏著耳朵不耐煩的道:“九條蟲在紅穀,守著棺材跪拜,一陣驚雷劈裂棺材,一股金光逃竄進了鎮子,之後九蟲消失,所有一切銷聲匿跡。”

“呸!那不是九蟲,是九條神龍!”楚建國聽得氣呼呼著,隨後神色一沉。

“其實還有後半段,隻不過你以前小,我也沒有對你講,其實那股金光衝進了咱們楚家的院子,正好鑽進你母親的肚子裏,當已經懷孕五個月。”

“這件事,當時隻有我和你爸媽知道,從未對任何人說起。”楚建國歎息一聲,卻讓楚河心頭一震。

“本以為這是好事一樁,卻沒想到惹來一場殺機,你妹妹天生帶著絕頂的資質,是千年難遇的玄界天才,終究還是沒逃過那場劫難。”

楚建國沉痛,楚河的心一沉。

二十三年了,他總算知道為何一母同胞,卻能天差地別,原來從一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不凡。

“我走了。”楚河心裏複雜又難受。

頂著正午的烈日,開上車朝著幽冥宮而去。